我看見他飛快穿好衣服離開,眼睛紅得滴血,拳頭也捏得青筋暴起,很快就開車走了。
一路他都在給我打電話,牙關緊咬著,似乎是怒到了極致。
打到最后,我還是沒接,他忽然發(fā)了狠,一把將手機砸到車玻璃上。
“江妍妍!你真該死!”
“你有本事一輩子別回來......哪怕你回來,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我又怎么了呢?江柔柔給他打電話,難道還能跟我有關系?
我看著他發(fā)怒,心里只覺得莫名其妙。
可忽然間,我想到那個殺我的男人提到他是要幫江柔柔出氣的。
難道是江柔柔知道了我的消息,然后叫宋禮然去的嗎?
那他為什么這個態(tài)度?
懷著疑惑,我一路跟著他,到了江柔柔的公寓樓下。
宋禮然大步跑上去,江柔柔的房門開著,地上放了一只被血浸透的紙盒子,上面貼著一張打印出來的字。
送給柔柔小姐的禮物——來自江妍妍。
哪怕現(xiàn)在我只是靈體,都能聞到那股濃郁的血腥味。
里面的東西,是什么?
江柔柔的臉色煞白,看見宋禮然來了,連忙撲到他懷里:“阿禮哥哥,我好怕......”
“妍妍到底給我寄了什么,我不敢打開,她現(xiàn)在在家嗎?”
她紅著眼睛淚眼漣漣勾著宋禮然的脖子,看上去無辜又可憐。
宋禮然的表情更加震怒,先公主抱將她放在沙發(fā)上,才上前拆開了紙盒。
紙盒打開,他的手忽然顫了顫,箱子里的“東西”險些摔在地上。
我看清里面的東西,眼淚忽然大顆大顆砸了下來。
是我和宋禮然的那個孩子!
他緊閉著眼睛蜷縮在冰冷的紙箱里,臍帶是被粗暴扯斷的,渾身的血和雨水將箱子底浸透了。
那個喪心病狂的畜生,竟然把我孩子的尸體這樣寄過來......
錐心刺骨的痛蔓延開,我只恨不得自己是個厲鬼,能去找害死我的人索命!
宋禮然死死盯著血肉模糊的孩子,踉蹌跪在地上。
“江妍妍......你怎么敢這么做!”
他的眼睛血紅,渾身都在發(fā)抖,卻不敢上前碰那個孩子。
江柔柔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湊過來看了一眼,險些癱軟在地。
“阿禮哥哥......妍妍把孩子打掉了?”
她捂著嘴哽咽道:“這是你們的親骨肉,已經六個月了,她怎么狠得下心?。俊?br>
宋禮然胸口起起伏伏,再次撥通我的電話。
聽著里面的忙音,他徹底瘋了,撥通助理電話。
“去找!市里的每個醫(yī)院都給我找一遍!把江妍妍那女人抓回來!我要她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我失蹤這么久,宋禮然竟只有這一句話。
“阿禮哥哥,這個怎么辦......”
江柔柔顫抖地指了指旁邊的箱子,聲音還帶著柔弱的哭腔。
“扔了!
我克制不住自己,飄在他的身邊,就這樣絕望地看著他。
“不管怎么說,這是條人命,阿禮哥哥,這樣是不是不太好?!?br>
她帶著憐憫的語氣,輕輕地擦拭臉頰的淚珠。
“柔柔還是你善良,這對你來說本就是無妄之災,你還考慮這些?”
聽著江柔柔這虛情假意的話,我緊緊攥著拳頭,恨不得將她一起“帶走”。
“扔到山里去!我倒是要看看江妍妍這個女人要躲到什么時候!”
他一聲令下,身邊幾人將帶著血跡的箱子抱了出去。
我想要再看孩子最后一眼,卻怎么都逃不開這個空間。
絕望之際,我跪在地上聲嘶力竭地看著他們幾人的背影慢慢消失。
再轉過身來,江柔柔已經鉆進了宋禮然懷中。
“阿禮哥哥,今天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我心里總是很慌?!?br>
“別怕,我這不是在這兒呢嗎?今晚我陪你。”
宋禮然將江柔柔摟進懷中,輕聲安慰。
我苦笑一聲。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溫柔的樣子,在我這里,他向來是仇視的目光再配上惡狠狠的語氣。
“那我們去喝一杯吧,上次生日都沒有過好?!苯崛崽嶙h道。
宋禮然點了點頭,有些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就這樣跟著他們一同來到酒吧,這吵鬧的音樂,聽的我心煩,卻沒辦法離開這里。
“嘗一下這個吧,聽說是酒吧的新品,名字叫陷于愛戀?!?br>
江柔柔嬌羞的紅了臉,可宋禮然卻好像有心事一般,并沒有看到。
他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將酒杯狠狠摔在了桌子上。
我被嚇的靈體一顫,江柔柔也一激靈,她攬住了他的胳膊,柔聲問道,
“阿禮哥哥,你是不是還在生姐姐的氣 ?”
“跟那種人有什么好生氣的。”
宋禮然冷哼一聲,又拿起了面前的一杯酒,猛地仰起頭來一口就干了。
“喝慢一點,不是說陪我喝嘛”江柔柔嬌嗔道。
“是我的錯,今天你想喝多少我都陪你,一會兒再送你回去?!?br>
他輕輕捧起了江柔柔的臉,嘴角微微上揚。
我自嘲一笑。
這樣曖昧親密的舉動,我也要被迫在此“觀賞”,這感覺真是詭異。
“我去下洗手間?!?br>
一杯接著一杯不斷的酒,也讓宋禮然有些許上頭,他起身離開。
他起身離開,我竟被留在了原地,正好還能看看江柔柔要做什么
突然,宋禮然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是警局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