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下,我是怪物》內容精彩,“貓小瓊”寫作功底很厲害,很多故事情節(jié)充滿驚喜,沈言郁姝更是擁有超高的人氣,總之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暗夜之下,我是怪物》內容概括:全身的神經細胞反饋著信息。腿好像還在。沈言有點愕然,理著紛亂的記憶,依稀記得,他的腿應該是沒了。他擺弄著雙腳,沒有一絲不適感...

第6章 怪物 試讀章節(jié)


……

少年被席卷全身的饑餓感裹挾,最后眉睫輕顫,睜開了雙眼。

他躺在病床上,入目的是空曠至極的病房,一道門,一把座椅,一扇被拉上白色窗簾的窗戶,還有床邊的輸液架,掛著一瓶藍綠色的點滴,正輸著液。

頭有點疼之外,還有……餓。

不是來自胃部的饑餓感,而像是身體每一個細胞發(fā)出的聲音。

全身的神經細胞反饋著信息。

腿好像還在。

沈言有點愕然,理著紛亂的記憶,依稀記得,他的腿應該是沒了。

他擺弄著雙腳,沒有一絲不適感。

可如今看來是完好無損。

最后想著,一段朦朧的記憶跌入腦海:一位好看得過頭的美女,咬上了他的頸側,最后好像還被親了一下。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頸側,卻是沒有半點異常。

難不成是……夢嗎?

正想著,房門毫無預兆地打開了,是一個身著軍裝的中年男子,還拎著一打文件與密封袋包裝的東西。

聞聲,沈言好奇地打量著他,標準過頭的國字臉,一雙堅毅的眸眼,中校常服穿著有些雜沓,但是背挺得筆直。

莫名的異香中還有一股微弱的煙草氣。

沈言的視線滑到了他的頸間,饑餓感猛然上漲,唇齒間的津液止不住的分泌。

我好像……想吃掉他!

瞳孔也飛速閃過一絲緋紅。

沈言心中大驚,視線馬上移走,壓下身上的異樣。

趙勐攸徑直拉過一旁的座椅,坐在了床旁邊,然后盯著沈言,沒有出聲。

仿佛沒有感受到之前像看獵物的眼神。

“我叫趙勐攸?!?br>
片刻后,回過神來的沈言先是出聲道:“趙中校,你好。”

禮貌且平淡,沒有一絲膽怯。

不愧是有個將軍老爹的人,真是冷靜。

趙勐攸點了點頭,按了病床旁邊的按鈕,病床床頭也慢慢升降了起來,然后開口問道:“沈言是吧?”

“嗯。”

沈言點了點頭。

趙勐攸將沈言的模樣收在眼底,開口笑道:“看樣子是餓了吧?!?br>
依坐著的沈言瞳孔猛縮,驚詫與羞恥參雜。

趙勐攸不甚在意,從床側拿出了桌板,放在了病床,然后遞給他一塊密封袋包著的東西。

“你先吃了再說。”

沈言盯著半空中的東西,心中有種驚悚的猜測。

“呼~”

他長呼了口氣,繃緊的身子松懈了下來,伸手接過了東西。

與壓縮餅干一樣的包裝,撕開包裝袋后,露出里面黃白色的東西,像是塊肉。

沈言鼻翼輕扇,全然是那股莫名的異香,止不住內心的饑餓感,他咬了上去。

是肉。

意料之中的腥味,意料之外的亢奮,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在這一刻得到了滿足。

吧唧……吧唧……

肉質在沈言的撕咬下飛速消失,最后一點也不剩。

他將嘴角的殘渣抹進嘴里,最后發(fā)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

趙勐攸在一旁看著他的反應,只是在心底感嘆一句,再完美的人,也抵抗不了來自最深處的生物本性。

“吃完了?”

趙勐攸的表情沒什么變化:“那就該說正事了?!?br>
沈言再是點了點頭,眸眼低垂著,匿著分辨不明的色澤。

趙勐攸將幾份文件擺在了他的桌前,然后掏出了一支簽字筆,沒管少年是什么想法。

“第一份你先簽了?!?br>
依言,沈言翻開第一份文件,《特殊事件保密協(xié)議》映入眼簾。

他瀏覽完下來,大體是對學校發(fā)生的事情進行保密,保證絕不泄密。

然后抬頭對上趙勐攸,發(fā)覺他沒有任何想要解釋的念頭。

覺得是必簽的結果,他便簽下了名字。

“后面兩份,選一份簽就行?!?br>
趙勐攸認真道:“憑你意愿?!?br>
沈言沒有應聲,低頭翻著文件,當看清第二份文件名時,他瞬間僵住了。

《特殊生物管制協(xié)議(一)》

特殊生物?

那日逞兇的惡魔和幼時見到的怪物,撞入了他的腦海。

管制?

他是現(xiàn)在是那些怪物嗎?

雖然早有猜測,卻止不住的驚懼,眸眼劇烈地波動。

許久之后,沈言吞咽了口口水,強迫自己回神,強行按下了發(fā)顫的雙手,接著翻看協(xié)議。

第一條,自愿接受《華夏特別生物管制法》。

第二條,自愿接受國家相應管制與安排……

一條條看下來,沈言呼吸有些劇烈,毫無疑問,這是一份強制協(xié)議,簡而言之,革除現(xiàn)在所有個人信息,斷絕一切社會關系,服從國家安排,列入軍籍,參加特殊行動,生死勿論……

他翻開了另一份文件,看下來大同小異,不過是自愿成為研究對象,參與相關研究。

研究對象嗎?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腦海中閃過的片段,是他小時候見到過的景象,他瞬間不寒而栗。

在學校,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那些怪物,雖然小時候的記憶有些殘缺,像是少了幾個重要片段,但是總有幾個零碎卻又駭人的畫面縈在他夢中。

那是纏繞他多年的夢魘。

沈言拿起了筆,沒有什么猶豫,準備在第一份最后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時,趙勐攸在旁出聲道:“你會死的。”

肯定句的語氣。

“我是怪物?!?br>
同樣肯定的語氣。

“早晚會死的,不是嗎?”他沒有遲疑,在協(xié)議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不在意的語氣像是挑起了趙勐攸的怒氣,他吼道:“你要知道,這條路遠沒有你想的輕松!”

“跟那些怪物較量嗎?”

沈言認真道:“我知道他們有多么恐怖?!?br>
“你以為只是跟那些怪物戰(zhàn)斗那么簡單嗎?”

“你能克制自己的欲望嗎?能坦然面對宣判的死刑嗎?能帶著這份釋然去守護百姓嗎?”

趙勐攸冷笑道:“這些年,我見過太多人了,大部分是在紅旗下宣過誓言的人,可那又怎么樣?!?br>
“見著自己墜入深淵,看著別人紙醉金迷,還不是克制不住心中的嫉妒與欲望!”

“你知道,你能活多久嗎?”

“我見過最久的,活了五年?!?br>
“這條路,只通向一個終點,就是死!”

“死,慘死,自殺死,生不如死,看著戰(zhàn)友死,最后是看自己慢慢死?!?br>
對上趙勐攸兇怒的眸子,沈言笑了,依舊是不在意地笑了。

“可我現(xiàn)在是怪物,不是么?”

他拿起第二份文件,指了指問道:“選這條路能活多久?“

“十年,還是可享天年?”

“我不是第一次見過怪物。”

“小時候在我姐工作的實驗室待過,你知道在那之后,我每天晚上夢到最多的是什么嗎?!”

“慘叫聲,凄厲的慘叫聲,那些怪物的慘叫聲?!?br>
他將那份文件撕成了粉碎。

“活著又怎么樣,我在他們的眼睛里,只看過悔意,后悔自己為什么沒死!”

他抬頭對著燈,最后苦笑道:“我可不想讓我姐來研究我。”

趙勐攸解釋道:“你跟他們不同……”

卻是沒了下文。

他知道沈言說得那種情況,那段時間對于魃的研究,難免偏激了點;但是傀的研究,他也不敢多說。

“再說,我爸好歹是個將軍,我子承父業(yè),沒什么毛病?!?br>
沈言眉角微彎,看不出悲傷的意味。

“哪怕現(xiàn)在這般,我還是有人的覺悟。”

“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嗎?”

“這覺悟,我還是有的?!?br>
趙勐攸沒有再出聲,而是彎腰收起了簽好的文件,接著再遞出一份,開口道:“最后一份簽了吧,到時候該知道的,你都會知道。”

《特殊生物信息保密協(xié)議》

沈言看到文件后,心中了然,沒有啰嗦,直接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先給你簡單講解一下,之后會給你詳細的資料?!?br>
趙勐攸接過文件,收好后,清了清嗓子,嚴肅道:“還記得那兩只怪物嗎?”

“嗯。”

沈言思索片刻后,點了點頭。

“他們叫做魃,一種喜歡以人為食的生物?!?br>
沈言腦中閃過無數個同音字,最后出聲問道:“‘旱魃為虐,如惔如焚’的魃?”

“沒錯,自從有歷史以來,就有他們的存在,甚至考古發(fā)現(xiàn),他們的歷史可能比人類悠久?!?br>
比人類悠久?

“可他們不是有時候跟我們差不多嗎?”沈言不由反問道。

“在沒有魁化的情況,跟我們人類生理上沒有什么區(qū)別。” 趙勐攸繼續(xù)道:“有時候,連生物組織成分檢測都區(qū)分不了?!?br>
沈言疑惑道:“魁化?”

“就是他們長出尾巴和鱗片嗎?”

趙勐攸點了點頭,補充道:“那尾巴叫魁戟,鱗片叫做魁甲,手上長的骨刃叫做魁刃?!?br>
“知道碳炔嗎?”

沈言點了點頭:“據說世界最硬的東西?!?br>
趙勐攸一愣,笑著道:“魁刃和魁戟最硬的地方,比鉆石要硬,就比那個東西差點。”

“然后就是魃的性別,魑魅魍魎都聽說過吧?!?br>
沈言有點驚訝,問道:“魃有四種性別?”

“嗯,魑對應的是單純的雄性,魅則是單純的雌性,魎則是有兩套生殖系統(tǒng),魍則是中性別,據說可以分化成以上三種性別?!?br>
“沒有生殖系統(tǒng)嗎?”沈言沒來由問道,少年的眼中蓋不住的好奇光芒。

“沒有。”趙勐攸知道他問的什么,畢竟他當時知道的時候也是好奇的死,后來每個人也是這么問的。

還有更多人問的是,魎豈不是能體驗兩種快感?

他有了解過,確實如此。

對上少年純潔無暇的眸眼,他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要帶壞未成年人。

床上的沈言覺得趙勐攸目光突然猥瑣了一陣,貌似是想著某種黃色廢料,他琢磨了一下,只覺得應該是魎的奇特。

“咳咳?!壁w勐攸接著說道:“魃的生殖系統(tǒng)除了跟人體一樣外,還多了一樣半?!?br>
一樣半?

什么鬼,半樣什么東西。

看著沈言有些懵的神色,趙勐攸指了指頸后,解釋道:“魃在魁化后,頸后會長出一顆腺體,叫魁性腺體,會分泌出特定的信息素和魁性細胞,也就是魁香,起到某些活動的溝通。”

“同時高資質魃的魃香對低資質的魃有壓制作用。”

沈言聞言想起之前聞到的異香,又想到自然界部分動物同樣如此。

“當然,只要魁化,哪怕是部分魁化,腺體也會有魁香分泌?!?br>
部分魁化,看著趙勐攸沒有解釋的欲望,沈言沒有出聲問,只是聽著他接著講。

“還有半樣就是……魁戟,根據研究,魁戟上面有豐富的感應神經,據說有魃在高度興奮的情況下,會相互使用魁戟交纏、摩擦?!?br>
沈言盯著趙勐攸略顯興奮的目光,明白了他腦子里翻卷的黃色廢料。

看著他有點飄神,沈言忍不住出聲道:“趙中校,你先收收味?!?br>
趙勐攸立刻正顏,像是啥事沒發(fā)生般,“然后是愉期,只要有性腺存在,每一只魃都會有這樣一段時期。”

“含義,就是字面意思,歡愉之期。”

“時間長短因人而異,長的一兩個月一次,短的三五天都可能,持續(xù)一到兩天?!?br>
“這段時間里,魃的魁香會瘋狂分泌,欲求也會加大,稱為愉燥?!?br>
“也就是進食與繁衍的欲望大大增強?!?br>
魃的欲求就是進食與繁衍嗎?沈言暗暗記下。

“魃的繁衍分為兩種,一種是殖化,一種是交媾?!?br>
“交媾,你應該明白是什么,而殖化……” 趙勐攸卻是一頓,朝著沈言問了一句:“你還記得,你昏迷時發(fā)生了什么嗎?”

沈言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好像是有個女人咬了我一口?!?br>
趙勐攸指了指頸動脈的位置,接著說:“沒錯,那就是殖化,魃會用他們兩顆魁齒咬破人體的頸動脈,然后注入積累的信息素和魁性細胞,通過這種行為來排解堆積的情熱,就像是人的自瀆?!?br>
“而注入你體內的信息素和魁性細胞,會不斷侵染你體內的人體細胞,將你變成半人半魃的存在。”

“同時你還會因為魁性細胞的原因,對殖化你的魃產生臣服的感覺,就像是傀儡一般,任人擺布?!?br>
趙勐攸聲音有些沉悶,但他沒有停下來。

“所以叫做傀?!?br>
人鬼傀,真是相襯。

半人半鬼的存在,沈言心底泛起一絲苦澀。

趙勐攸算了算時間,覺得差不多到血清有效時間,便接著問了句:“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沈言想起他說過的魁香,便問道:“你說魁香里有魁性細胞,那是不是正常人聞到了,也會有被侵染的風險?!?br>
趙勐攸點了點頭,解釋道:“沒錯,哪怕是極少量的魁性細胞也會侵染人體,但是由于種類和基數過小,最后只會造成器官衰竭死亡,但也會有再次感染的可能性,不過現(xiàn)在有相應的治療手段。”

“所以在抓捕魃的同時,還要進行消殺防治。”

他最后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傀被注射了更多的信息素和魁性細胞,侵染程度遠超于只是暴露在魁香中的人類,所以器官衰竭死亡的時間會大大縮短?!?br>
“同時,傀還可以像魃一樣魁化,擁有類似于魃的力量,但剽竊的力量,總會付出代價的,侵染值會大大增加?!?br>
趙勐攸眼中閃過一絲悲戚,開口道:“侵染值不會無限逼近百分之百,一般閾值是百分之六十七左右,超過了,只會有兩個結局,一個是器官衰竭,一命嗚呼,另一個就是徹底轉換為沒有意識的旱魃,成為只知道進食的怪物?!?br>
“五年,百分之百……必死?!?br>
說完這句,趙勐攸再無言語,再次按下床邊的按鈕后,便拿起文件朝門外走去。

沈言躺在病床,望著發(fā)白的天花板出神。

魃,魑魅魍魎,傀,侵染,百分之六十七,旱魃……

與之前截然不同的世界。

前一天的他,還在掙扎在高考的戰(zhàn)場上,悠哉地挑撥著心儀的少女,有溫暖的家,體貼溫柔的母親,嚴肅沉默的父親,溫和漂亮的阿姐。

而今天的他,沒有一切,甚至于連人都稱不上,全身上下都是致命的魁細胞,生人勿近。

一場災難,一個女人,就徹底毀掉了他的生活。

虐殺成性的魃,半人半鬼的傀,一個何其荒誕卻又真實的世界。

那個好看的女人,他恨嗎?

不知道是不是殖化他的原因,他提不起一絲一毫的恨意。

他本以為他會哭,會鬧,可他只是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非人的命運,必死的結局。

小時候有些斑雜的記憶在腦海里浮現(xiàn),而后再是學園屠殺的慘狀,近在咫尺的死神之鐮,那個驚艷于世的女人。

沈言側身躺著,將被子蓋過頭頂。

驚變的感觸慢慢回味過來,占據他的全身。

他現(xiàn)在不是人,是所有人談之色變的怪物,傳說中,以人為食的食人鬼。

原本料想的未來,就今日畫上了一個期限,五年,或者更短。

五年后,他多少歲,二十二,別人正是大學畢業(yè)的小年輕,一只腳踏入繁華的社會,追逐夢想,渴求未來,而他卻是必死的人。

五年,百分之百的死亡率……

他,沒有未來。

最后少年抑著聲痛哭了起來,嗚咽聲中,依稀聽得見:“爸媽……姐,對不起了?!?br>
“小染,陪不了……你去看……第一場雪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