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自愧不如


站在遠(yuǎn)處的王媽媽見二人出來,快步迎上:“如何?”

香竹噓了一聲,拉著王媽媽一起去了后廚。

“沒藥倒?這,這怎么可能?!”王媽媽一臉怒色,她花五兩銀子才買到的迷藥,量下的足足的,怎么可能藥不倒一個小丫頭。

王媽媽看向碗里的紅燒肉,只剩下小半碗,顯然是吃了的,怎么會沒藥倒呢?

難道是假藥?

帶著疑惑,王媽媽夾了一塊放進(jìn)嘴里。

兩個丫鬟見狀,不約而同的咽了口口水,她們也好些日子沒吃過紅燒肉了,此時見了饞的慌。

王媽媽嚼著肉,斜了不斷吞咽口水的二人一眼,“沒出息,吃吧!”

兩個丫鬟喜滋滋的取來筷子,三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將小半碗紅燒肉給吃了,又將剩下的雞湯也一并分食干凈。

這才剛吃完,王媽媽突然開始揉額角,“怎么還上頭了?”她覺得有點(diǎn)暈,腦子有點(diǎn)亂。

兩個丫鬟也好不到哪里去,眼前的人一個變兩個,兩個變四個。

‘砰砰砰’三聲響,三人倒在了廚房里,睡成三只死豬。

秋嵐珺這一覺睡的挺美,醒來時天色已然大亮,外頭院里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

她這會餓了,用屋里現(xiàn)成的冷水洗漱一番后便出了房間,直接去后廚找吃的。

吃的沒找到,只瞧見三個滿嘴油的傻貨睡成死豬樣。

掃了眼桌上空空的碗盤,秋嵐珺嘆了一氣:“就這智商,感覺有點(diǎn)勝之不武呢!”

說著她掏出昨夜配好的毒汁,拆開三人手上的繃帶,將毒汁一點(diǎn)點(diǎn)抹在三人的傷口上,再幫她們包成原樣。

剛忙活完,這時外頭傳來拍門聲,不算很急促,卻能聽出拍門者的著急。

秋嵐珺轉(zhuǎn)身出去,順便‘貼心’的為她們帶上門。

打開院門,便見隔壁的李大山一臉尷尬的站在門口。

“李叔?有事嗎?”她微挑了挑眉,朝李大山問。

李大山干咳了一聲,面色越發(fā)的尷尬。

“嗯——是這樣的,我一早就去了鎮(zhèn)上的藥房,你那藥方確實(shí)很好,連坐堂的許大夫都十分稱贊?!?/p>

“然后呢?”秋嵐珺挑眉。

她開的藥方自然是極好的,只是李大山不止是來說這些的吧!

李大山閉了閉眼,干脆道:“其中有兩味藥太貴,我買不起。”

“所以呢?”她寫藥方時沒想太多,壓根沒想過李家買不起藥的事。

李大山黝黑的臉顯得有些局促,聲音也低下幾分:“你能不能將那兩味藥給我畫個圖,我自己去紫云山里找找看?!?/p>

秋嵐珺眼前一亮,進(jìn)山采藥,這事她在行啊!

進(jìn)一趟山,不僅能還二牛的人情,還能多尋些草藥回來,一舉兩得。

“畫了你也未必能認(rèn)得。這樣吧,我去給二牛找藥,只當(dāng)還他的人情。”她話說的很干脆,李大山聽了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

人家壓根就看不上二牛,所以才著急要還二牛的人情呢。

這個結(jié)果李大山很樂見,他們夫婦本就不贊成這事。

秋嵐珺雖然打小養(yǎng)在這山村里,可她畢竟是京都的官家小姐,說不準(zhǔn)哪天就要被接回去。

就算一輩子不接回去,憑著秋嵐珺這風(fēng)吹就能飛走的身板,一看就是不好生養(yǎng)的,誰敢娶回家供著?

“這樣——行嗎?”他心里雖贊成,可終究是有些猶豫。

秋嵐珺畢竟是個女孩子,獨(dú)身一人進(jìn)山里,指不定會遇到什么事。

秋嵐珺淡淡一笑:“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與您沒有什么干系,您盡管放心。不過我有一個要求?!?/p>

李大山忙道:“你說你說!”別說一個,就是十個,只要他能辦到,便沒有二話。

“哦不,是兩個要求?!毙α诵?,又道:“第一,麻煩您幫我準(zhǔn)備兩天的干糧,說不準(zhǔn)要在山里尋多久,多備些總是好的?!?/p>

李大山連忙點(diǎn)頭:“第二呢?”

“第二嘛,我找回草藥,治好二牛后,您和嬸子就盡快給二牛尋門好親事,莫要再耽誤二牛,我這良心也能安,您和嬸子也能早些抱上孫子?!?/p>

李大山?jīng)]想到她會說的這么直接,愣了一下后,立馬便應(yīng)下。

“好,都依你。”李大山的徹底放下了。

半個時辰后,李大山又來敲門,拎了一個包袱,里頭放著許多剛烙好的面餅子和兩只灌滿清水的皮囊。

“你嬸子手藝不好,別嫌棄,湊合著吃。”李大山將包袱遞給秋嵐珺。

秋嵐珺爽快的接下,笑吟吟道:“嬸子的手藝我可是嘗過的,莫要謙虛?!彼@一笑,便是陽光都黯淡了三分,晃的李大山眼前一花。

難怪二牛對她死心塌地的,就這模樣,恐怕整個大周都找不出幾個來。

秋嵐珺沒有耽擱,換了身輕便的衣裳,將包袱丟進(jìn)竹簍里背上就往紫云山去了。

她昨兒才從紫云山回來,今兒自然是熟門熟路的。

紫云山距離他們住的村莊本就不遠(yuǎn),不到正午便趕到了山腳下。

秋嵐珺尋了個樹蔭坐下,先將肚子填飽,歇了一會腳,這才繼續(xù)往山上走。

來前她從柴房取了把砍刀,此時進(jìn)了山,便將砍刀拿在手里,一步步走的極小心。

這種原始森林里,最多的就是毒蛇毒蟲之類的。她雖不怕,可若是中了招,也挺麻煩。

從前她還是藥宗最小的弟子時,師傅便時常帶她去山里采藥,對山里的情況還是很清楚的。

后來她長大一些,便開始自己進(jìn)山采藥,有時還能憑直覺找到一些連師傅都沒見過的奇藥。

或許是從小接觸的多,又或許是她天生適合學(xué)醫(yī),她對藥的敏感,連師傅都自愧不如。

她在藥宗除了師傅,再沒有別的倚靠,只憑著這點(diǎn)本事,一步步走上了少宗主的位置。

當(dāng)上少宗主后,她報(bào)考了醫(yī)科大學(xué),學(xué)了西醫(yī)。

本就天分卓絕的她,在醫(yī)學(xué)院亦是混的如魚得水,短短三年便能將一柄手術(shù)刀玩的飛起。

而如今,她身處異世,沒了她這個少宗主的庇護(hù),已然老去的師傅,會在藥宗過怎樣的生活?

想到這,她就恨,恨不得現(xiàn)在就手撕了那兩個不要臉的賤人。

在山林里兜了一圈,很快尋齊了她要的草藥,裝了滿滿一筐。

若非小身板背不動,她還能帶走更多草藥。

這種原始森林里的藥草品種之多,是現(xiàn)代森林沒法比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