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具實力派作家“鉛色淺淺”又一新作《霸道道士愛上我》,受到廣大書友的一致好評,該小說里的主要人物是江姝映余一洲,小說精彩片段:賀蘭有些急了,便拿指尖去抵毽子,誰知不小心將毽子抵過,掉到墻外去了。那頭傳來一聲悶哼,肯定是砸到人了。賀蘭忙爬上房頂去探看,隔著太高我聽不見他們的對話,最后毽子被扔了回來,我想著還好沒找麻煩,算是沒事了??烧l知賀蘭當(dāng)天晚上,就突發(fā)高熱,一直退不下去...

第2章 墻頭馬上 試讀章節(jié)


我以為日子這樣一天一天過去,漫長的時光也不會再有波瀾了??芍钡侥且惶臁?br>
那一天我跟賀蘭在院中踢毽子,毽子用孔雀尾羽做成的,踢起來輕盈無比,在陽光下會發(fā)出深幽綠紫的光澤,是有一年韓念送給賀蘭的生日禮物,賀蘭十分寶貝它。那天我們玩耍的時候,不小心將它踢到房檐上去了,這本不打緊的,照往常一樣,我們搬來梯子,賀蘭慢慢爬上去,用手去勾毽子,勾呀勾,卻總是差一點。賀蘭有些急了,便拿指尖去抵毽子,誰知不小心將毽子抵過,掉到墻外去了。那頭傳來一聲悶哼,肯定是砸到人了。

賀蘭忙爬上房頂去探看,隔著太高我聽不見他們的對話,最后毽子被扔了回來,我想著還好沒找麻煩,算是沒事了。

可誰知賀蘭當(dāng)天晚上,就突發(fā)高熱,一直退不下去。賀蘭燒的迷迷糊糊,一直喃喃著什么,我想她一定是渴了,拿了水杯想喂她,聽到她念著:“見一面……見一面……”

我著急了,連忙告明夫人,去請了韓念。韓念熬了藥,施了針,賀蘭緩緩睡去了。

韓念看病情控制住了,便放下心來,說是受了驚導(dǎo)致的,問我小姐今天遇到了什么,我想著是不是踢毽子的時候砸到被嚇到了,便告知了韓念。他若有所思,想半天也只有這個原因可以解釋,便離開了,說明日再來探望。

夫人也去睡了,我默默守在賀蘭身邊,旁邊的小爐熬著藥,我照顧著火候不知不覺也睡過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爐火已經(jīng)熄滅了,我又重熬了藥草,抬頭看看窗外,天已大亮,突然發(fā)現(xiàn)院中的梅花盡數(shù)開放,一樹一樹的紅,烘的心也暖暖的。

我聽見被子窸窣的聲音,料想是賀蘭醒了。便把煨好的藥盛起來。

“藍(lán)藍(lán)?”

我回頭噯了一聲,“賀賀,你睡了很久,等下我把藥盛好了?!?br>
“好。還是那么喜歡梅花……”

賀蘭突然冒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我拿過湯藥,舀一勺,吹了吹:“賀賀,喝藥啦,怎么,你也愛上梅花了?”

賀蘭望向窗外的眼又落在我臉上,“是呀,梅花很美。”

我以為她看到了我向韓念要的那支簪子,心中窘迫,便忙岔開話題,便問她昨天那人的事,怎么就受驚了。

而賀蘭此時的臉色卻突然變得很奇怪,“我…他…,我沒有受驚呀,只是昨天晚上做了噩夢……對,就是一場夢?!?br>
這場病來的匆匆,去的卻并不容易。

那之后,賀蘭再不似以往的活潑,臉上時刻悶悶的,有時候坐在院中望著天空,一看就是半日。就連面對韓念的時候,也不再欣喜快樂,我聽見夫人和韓念私下談?wù)?,賀蘭是不是得了癔癥。我也發(fā)現(xiàn)了,賀蘭表現(xiàn)出的一些反常的行為,這些微末之處,若不是朝夕相伴的貼身侍女,便是夫人,也難以察覺。是從什么時候呢,那場大病之后,而造成這場病的是那支踢落得毽子,還是那日在墻外遇到的那個人?

賀蘭總是盯著我看,我能察覺到,轉(zhuǎn)身時,插花時,看書時,很多個片段,我都感覺到了那道視線。賀蘭從前不會這樣,我們彼此毫無隱瞞,而她如今看我的眼神,常常是帶著探究的,為什么?難道她知道我對韓念的心思了?可那都是多年前的事了,我以為我隱藏得很好。

“藍(lán)藍(lán),我記得小時候乳母給我們一起洗澡,乳母那時候還說我們長得挺像,不過你腳底長了一顆紅痣?!?br>
“那是小時候的事了,賀賀,現(xiàn)在誰不見你一面就被你迷倒呢?嘻嘻,小韓大夫就是受害者之一哦~”

“不準(zhǔn)拿我打趣嘛,你只是不愛打扮,收拾一下呀,肯定好看!”賀蘭笑了,蒼白的臉蛋透出了紅暈,我見她高興起來,心中的疑惑便淡了去。

但賀蘭依然對其他事興致平平,不愿說話,不愛笑,只有跟我獨處的時候,才會多說說話。

而且不僅是說話,賀蘭變得很注意我。

比如我的頭發(fā)亂了,賀蘭甚至?xí)^來幫我打理;賀蘭的字是老爺一直在教的,我很羨慕,但平時賀蘭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些,現(xiàn)在她會挑一個午后,或是一個清晨,專門教我練字……

一天,賀蘭喊我過去,沒由來的給了我一封信件,讓我?guī)Ыo韓念。我感到奇怪,有什么事是不能當(dāng)面說的?況且韓念經(jīng)常會來,不過,這段時間賀蘭確實不太愿意見到韓念,是不再喜歡他了嗎?我不太明白。

老爺準(zhǔn)許了我的出入,現(xiàn)在我想出門也沒了阻攔,但就是沒有曾經(jīng)對外面那么好奇的時候了,可能我從來對外面的世界也不上心,只是因為曾經(jīng)有那個人存在罷了。

去往韓府的路上,心中一直不安,仿佛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了,最近的賀蘭也太反常了,她究竟想傳達(dá)給韓念什么信息?事關(guān)韓念,我最終還是沒忍住,暗自打開了。

這信上只寫了三個字:

帶我走。

我不明白。

這是什么暗號?賀蘭為什么要求韓念帶她走,他們已經(jīng)訂婚了,若無差錯,本就一生一世要在一起的。

這,究竟是怎么了。

來到韓府,便叫下人去通傳,我在外面等候。第一次來到這里,卻沒了心情觀察一番,韓念出來后,我將信交給他便匆匆回去了。

這天后,賀蘭的病情愈加嚴(yán)重了,若無韓念施針,便會時常反復(fù),病中則是發(fā)高熱,出汗,失言。最后逼不得已,韓念提出將賀蘭接到韓府一陣子,好時時調(diào)養(yǎng)。

最開始我也以為是賀蘭病情反復(fù)了,當(dāng)老爺將賀蘭送出賀府的時候,我才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韓念收到消息,幫助賀蘭裝病,那每日要施的針,是另有蹊蹺。

賀蘭離開了,我留在了府里,不是我不想陪著,不過賀蘭說她只想靜養(yǎng),夫人也沒辦法。

感到一些難過,我和賀蘭情同姐妹,可如今,我卻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了。

“賀賀,你到了韓府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什么要緊的及時找小韓大夫,不要不說,你一定要趕緊好起來,到時候我們再一起玩?!蔽胰讨蹨I,我再三向她道別。

如果像信上所說,賀蘭也許不會回來了。

賀蘭沖我笑笑,彎著那一汪清泉般的眸子,看不出其他情緒:“藍(lán)藍(lán),你快回去吧。”

我說;“好?!?br>
我只能說好,其實我還有其他話想問,但或者現(xiàn)在的賀蘭眼中,我只是一個侍女罷了。

我落寞的走回去,剛邁出一步,突然聽到后面?zhèn)鱽砗魡韭暋?br>
“藍(lán)藍(lán)!我很快就回來了!”與剛才平靜的語調(diào)不同,那聲音很急促,且細(xì)長。

似乎是想向我解釋什么。

沒有回頭,我才不信她說的話呢。

一路上慢慢地走,開始落雪了,本就白茫茫的空中,落下更多白茫茫,好像是從天空中分離下的一樣,本為一體又如何,仍是自有去處罷了。

走到城腳下的小食鋪子,買了一份桂花圓子,唉,反正我只能孤零零的回府了,心上人沒了,小姐沒了,唯有熱騰騰的元宵不會跑。

“乖乖進(jìn)我的肚子吧!”

“不能吃!”一聲大喝,我還來不及判斷聲音的來處,手中端著的瓷碗就被飛來的石頭打破了,醪糟和糯米團(tuán)子撒了一地。

我心中正憋著火,當(dāng)即就瞪向那個不知從哪里飛出的少年。

“別瞪我,我這是在救你,小姑娘?!?br>
看著眼前的少年,約莫二十來歲的年紀(jì),眉眼清朗,額上碎發(fā)淺淺掃過眼睛,露出一雙極亮的眼,著一身利落的衣裝,頭發(fā)用靛藍(lán)的綢帶高高束起,看起來就像話本中武林門派的高手。

可此時的我才顧不得那么多了,本就一肚子氣,香噴噴的桂花圓子還被這人弄得到處都是。

“你在說什么胡話,小兄弟,你也比我大不了幾歲,怎么張口閉口小姑娘,我這碗桂花圓子,你今天不給我解釋清楚,就別想走了!老板,你也看到了,要替我作證呀,就是這個人,欺負(fù)一個小姑娘!”我怕他氣急了來揍我,趕緊向老板求助。

“我……我沒有!我那是在救你!我感應(yīng)到了咒法的氣息!”

什…什么?他不會真是江湖門派的高手吧。

“這位大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俊?br>
“你讓我聞聞,啊不是,不是聞你的意思,是圓子。”

說完這人就走過來撿起一片殘余的瓷片,嗅呀嗅,又嗅到我身上來了。

我嚇得倒退一步:“老板!你看到?jīng)]!沒想到他還是個登徒子,來人呀快來人呀!”

我開始扯破喉嚨,大喊起來。

他趕緊來捂我的嘴,我打他手,一邊掙扎:“唔唔!別唔我…別捂我?。?!”

老板果然可靠,話音剛落,就把城門的看守找來了。

“楊看守你看看,就是他們倆!在我這小鋪子這邊鬧,客人都被嚇跑了,我這小本生意還做不做了!”

楊看守抓住我倆,一邊一個。

聽完了解釋,語重心長道:“這是什么大事嗎?顯然不是,我說這個小兄弟,你沒事聞什么聞,就算是你冒犯到她了,趕緊給人姑娘道個歉,賠個不是不就得了,有銀子嗎?有再賠人家一碗圓子!”

“這位楊看守!我…!”這人看上去還不服氣。

“你什么你,好了,就這么解決了啊,我走了!”

看著楊看守遠(yuǎn)去的背影,少年撇撇嘴,轉(zhuǎn)頭對老板說:“再來兩碗!”

“噯!這就對了嘛!”鋪子老板頓時又樂呵呵了,一點沒之前的不愉快,加上楊看守的快刀斬亂麻,我沒有理由不認(rèn)為他倆是經(jīng)常解決這種糾紛了。

“坐下吧!大俠!”經(jīng)此一鬧,我氣也像那煙一樣,嘴一喝,便消散了。

少年側(cè)坐著,抱著胸,臉上因生氣兩邊鼓起來,看上去更顯小了。

半天,他轉(zhuǎn)過來又直勾勾地看著我:“你身上有咒法的氣息。”

“大俠,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講明白些呀,看你的樣子像是剛出山的娃娃,讀過書沒呀?”

“我-成-年-了?!彼蛔忠活D,“還有,我不是大俠,我有名字的,我叫余一洲?!?br>
“哦!我叫余一碗!餓極了,等下你那一碗也給我咯?”我看到他似乎要發(fā)作了,趕緊賞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我叫藍(lán)藍(lán),藍(lán)色的那個藍(lán)?!?br>
“這位姑娘,我跟你好像不熟吧,你如此輕浮的嗎?”余一州皺起了眉。

“這不是我小字!我的名字就叫藍(lán)藍(lán),有名無姓。”我望著他,“我從小被父母賣給人家做丫鬟,自然不如大俠這般,連名字都取得如此瀟灑,一舟一舟,江海之大,我間天地,唯余一舟而已。真是個好名字。”

余一洲打量著我的臉,像是看到什么稀奇的東西,他說;“沒想到你不是個蠻橫的丫頭,還能出口成章。不過我的洲并不是輕舟的舟,而是‘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的洲?!?br>
“好吧!是我理解錯了…老板。我來端就是了,多謝你了呀!”我接過老板做好的圓子,頓時所有煩惱煙消云散了,“余大俠,我們先吃東西吧,有什么事吃完再解決好啦,雪下大了……”

雪的確下大了,天地成了雪白的宣紙,唯有攤鋪上裊裊水汽,散開屋頂?shù)囊环胶谕撸瑸榇酥?br>
風(fēng)卷殘云的吃完一大碗,我抬起頭,余一洲已等得不耐煩了。

“大俠,你剛剛說的咒法,是什么意思???”我小心翼翼的問,“我住在深宅之中,很少出府的,而且我并沒有接觸過那些神神叨叨的人?!?br>
余一洲沉默了片刻道:“方才卻是我魯莽了,因為怕你中招,才打破了瓷碗。我不是大俠,但確實是修道之人,我的師父百年前丟了一本書,這書上記載了許多逆天之法,一旦流傳到世間,恐會釀成大禍,因此派我來尋,最近我才在此地感應(yīng)到施咒的痕跡。但我后來發(fā)現(xiàn)那氣息不是從碗里傳來的,而是從你的身上。但你身上的味道也很輕,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奇特的事?”

“丟了百年?那為何如今才讓你尋找?”抓住一個奇怪的點,便問道。

“師父未尋到……為人所害,現(xiàn)已不在了?!?br>
他的眼神閃過一絲痛苦之色,我連忙轉(zhuǎn)移話題,“我很想幫你,但我確實沒接觸過什么……如果我家小姐不算的話…”

“你家小姐怎么了?”

“她只是病了。不清楚,但一些行為比較反常,比如以前喜歡一個人,現(xiàn)在卻表現(xiàn)得不那么喜歡了?還有就是,她以前很活潑,如今卻有些沉默寡言,有時候會發(fā)呆發(fā)好久?!蔽覔u搖頭,“不過她只是生病了,我們家大夫出自行醫(yī)世家,調(diào)理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余一洲卻對賀蘭的狀況十分好奇,“那她現(xiàn)在何處?”

他的眼睛更亮了,就像一直蓄勢待發(fā)的鷹。

“你想干什么?”我警惕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家小姐的去處,不必如此緊張,告訴我吧?!?br>
“賀賀從未出過府,更不可能接觸你所說的咒法?!蔽也恢R蘭究竟是真病還是說一直以來,她都騙過我和夫人,那些奇怪的行為,興許都是故意假裝出來的,為的就是出府罷了,“我不會告訴你的?!?br>
“好的。你也不必講了?!庇嘁恢蘼冻鼋器锏男Γ爸恍枰酪粋€信息就夠了?!?br>
“現(xiàn)下我得知了她姓賀,看你的衣裝打扮,尋常府邸的丫鬟不會同你一樣,”他眼神流連在我的手腕上,“連鐲子都用得上好的白玉,剩下就只用去城中打聽便是,不用你幫忙了?!闭f罷,余一洲便起身離開了。

毫不拖泥帶水,正如他來時的樣子,匆匆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