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之神造物》小說章節(jié)列表免費試讀奇衡凪優(yōu)太宰治小說全文
異世界流落的人偶,孤獨流浪在新世界里。 不知善惡,不知人情。 也許,總會碰上對的人,在心里燃起火焰吧。 下面是也是虛假的文案: 我不相信神的存在,也不相信運氣到底會比精密計劃讓人如愿幾分。 無能為力的前提是無能。而異能力,也只是達成目的的一種手段罷了。 也許我總有一天會為了徹底的自由燃盡自己,但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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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層膜,被打破了。
就像是蒙上霧氣的玻璃突然被擦干凈一樣。
一瞬間,凄冷的風,凜冽的雨,刺目的閃電通通都闖入感知。
昏暗的燈光明明滅滅,顫抖著將一線余燼照進小巷。
少年赤腳站在狹窄胡同里,混沌的大腦還來不及思考,在外界龐大信息的涌入下,只能像條快被溺死的魚一樣大口喘息。
秋日蕭瑟,雨水還帶著深深的涼意,噼里啪啦砸在他身上,不一會兒功夫,就浸透了那身華麗的衣服。
相當厚重的布料死死壓在少年單薄的肩膀上,隨著胸口的起伏,每一寸皮膚都被緊緊貼住,毛孔卻錯覺的擁有了呼吸,無法透氣的痛苦帶來沉重的窒息感,如同裹縛住蟬的將破之蛹。
這就是……夢寐以求的自由嗎?
怔愣片刻后,少年近乎夢囈般張口,吐出來無法理解的音節(jié)。就在幾分鐘前,他突然毫無征兆的出現在這里。
曾經目不能視,任人擺布的記憶如同浮世泡影,在破裂瞬間,有了作為人的意識。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驚喜來的太突然,他忍不住愉悅的大笑了起來,雨水嗆進氣管,過于激烈的情緒讓他腰身條件反射的弓起來,倒顯得撕心裂肺,驚的附近陸續(xù)亮起幾戶人家。
不,或許那并不算得上笑,而是某種奇怪的,只能作為單純發(fā)聲的聲音,尖銳又刺耳。摻雜了嘈雜的雨水,像動物凄厲的叫聲。
斜對面的二樓“嘎吱”打開了扇窗,從里面費力探出來一個花白的頭,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總之緊接著窗口就失去了她的身影。
宣泄夠情緒,他冷靜下來,開始觀察這個陌生的新世界。
真奇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才導致他“活”過來,又是誰讓他擺脫了那雙手?
少年抬起右手接住從天而降的雨滴,光腳踩在蓄滿水的洼坑里,灰紫色的瞳孔靜靜看著天空,像是準備透過黑壓壓的云層注視某個未知存在。
他暴露在外面的皮膚一片青灰,連嘴唇都蒼白的可怕。
明顯,他剛蘇醒的意識還沒有完全和身體契合。雖然暫時感受不到雨水寒冷徹骨,身體的自然反應卻誠懇表達出自己的脆弱來。
雨勢浩大,肆意沖刷著這混亂的世界,擾的人腦袋嗡嗡作響。
夜已經深了,街道兩旁門窗緊閉,只能看見巷子盡頭是一家掛著雜貨店招牌的小鋪子,LED燈不斷閃爍著,清清冷冷沒有一絲人氣。
少年動了動耳朵,突然驚慌收回手,嘈雜的雨聲里似乎摻雜了趟水的聲音在逐漸靠近,還帶著一疊兒聲的呼喊。
他下意識目光轉過,發(fā)現原來是一個身材矮小的阿婆撐著黑傘急急忙忙沖進了這條只有自己的胡同。
應該是剛剛窗口的人。
思維尚且停留在不真實的感覺之間,他下意識的忽略掉了頭頂突然出現的陰影。待回過神來,方才不動聲色的后退了半步。
阿婆看上去很老了,佝僂著身子,固執(zhí)的要把傘往他身上傾斜。嘴里絮絮叨叨念著話,另外一只像橘皮一樣暴青筋的細瘦大手則握住了他的右胳膊往外拉,似乎是在示意跟她走。
其實這把傘相當大,蓋住他們兩個綽綽有余。
少年遲疑片刻,覺得并不用這么廢力,主動彎腰配合,跌跌撞撞跟她走了。
“簡直就像是在慶祝什么東西的誕生一樣?!?/p>
躲在便利店屋檐下借宿的少年有著一頭像刺猬一樣倔強的黑發(fā),他抱緊沒吃完的粗點心蹲在角落里,瞇起眼睛看著晦澀天空浮現出的雨后彩虹,若有所思的感嘆。
唉,大叔什么時候才會意識到他離家出走啊。
……
坦白來說,根本聽不懂。
少年飄魂兒一樣被好心的阿婆帶回了家,捧著塞進手里的牛奶打量四周,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房間里唯一一張照片上。
他身上的衣服吸飽了雨水,因為長時間的站立在重力作用下匯聚成條條小溪,肆意蜿蜒在翹起皮的地板上,腳指頭局促的弓起來,全身上下只有手心還有一絲熱量。
對面阿婆的嘴一張一合,蹦出來無數陌生的詞匯,她說的又急又快,哪怕和記憶中的語言嵌合,也找不到什么相似之地。
未知的語言和陌生的處境讓少年心生躁意,他默默攥緊杯子,竭力汲取那點微薄的溫度。
“哎呀,是不是跟家里人吵架了…這大晚上的…下雨…小姑娘長的可真俊…這身衣服是叫cos服嗎,還挺……的。害,你們小孩子就是時髦…阿婆都懂,懂。我的…也喜歡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過就算是跟家里人…也不能淋雨出走啊…橫濱最近可不太平…”阿婆絮絮叨叨的嘮了一大堆。
人類是一種很會腦補的生物,在助人為樂的熱情后,他們總喜歡為所見所聞添上一段曲折跌宕的背景故事。
能輕易感知到別人情緒的小少年一言不發(fā)。
興許是被突如其來的大雨嚇到了,阿婆同情的寬容了“她”。
畢竟“女孩”看上去就像是溫室里養(yǎng)出來的嬌花,美麗脆弱,遇事難免無措。
“她”才在屋里汲取到一點溫暖,皮膚就開始恢復顏色。
那是一種很瑩潤的白色,阿婆下意識聯(lián)想到了牛乳凝結出的那層奶皮子,白凈討喜。
再加上他的五官長的極好,尤其那雙灰紫色瞳孔的眼睛,像磨圓了的高純度寶石,無聲無息站在原地,精致的就像擺在櫥柜里展示用的人偶娃娃。
這樣美麗的孩子,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會被容忍吧。
……
阿婆姓藤井,目前獨居在橫濱與擂缽街最外圍的交界處。
沿著破舊的樓梯上去,是整整一個二樓的空間。屋子被收拾的井井有條,看上去居住時間很久了,充斥著濃厚的生活味道,除了基本的配置外,還有一個客廳和兩間臥室。
少年被她帶上來的時候就發(fā)現了,這里只有一個人居住的痕跡,東西卻有兩份。
他們現在站的這間屋子裝修的很溫馨,靠著窗戶的梳妝臺雖然破舊,卻保存的相當好,干干凈凈的應該是有些年頭了,就是不知道這是阿婆的屋子還是阿婆女兒的屋子。
少年本能整理著獲取的信息,悄悄在心里下了定義,看上去是個好心人,沒什么威脅。
“唉,人老了,記性也不中用了,看見個孩子就忍不住想嘮叨幾句?!?/p>
時間悄然逝去,藤井阿婆終于止住話頭,一拍腦袋,忙拿來一條睡裙讓少年換上,長滿褶子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瞧我說的,都忘了你還濕著了。來先換上,這是阿婆給女兒準備的新衣服,干凈著呢?!?/p>
“既然你不愿意同我說家里頭的聯(lián)系方式,就先在我這里住上一晚上吧,阿婆年紀大了,也不會害你什么。明天我?guī)е闳ゾ鹄锊椴椋琰c回家不要讓家人擔心啊?!?/p>
少年毫無抗拒的把衣服捏在手上,正要利落脫去衣服的時候,藤井阿婆連忙叫了一聲,嗔怪道:“女孩子家家的,得記的保護好自己。怎么可以隨便在別人面前脫衣服呢。”
“浴室就在旁邊,先去好好洗個澡,祛一下寒氣,換下來的衣服放在衣婁就行了?!?/p>
她嘮叨著走到門口關上了那扇門,只留下少年一個人在屋里。
過了一會兒,估摸著時間差不多,阿婆再進來的時候拿走了浴室門前裝著衣服的衣婁。
少年赤身在浴室里,摸索了一下,無師自通打開了花灑。溫暖的熱流刷刷沖到身上,驅散掉幾分雨夜的冰冷。
熱水喚回微弱的感知力,有一種重回人間的感覺。
他一只手摸上胸口,指骨下籠罩的是突然開始跳動的心臟,通過肌膚相貼,他終于確認了自己的存在,在嘴角咧出了一個笑容。
洗漱完畢,他光著腳出來。
壁掛上的毛巾質量很好,吸干水分的灰色長發(fā)柔順的披在背上,長度幾乎達到腰間。
少年沒什么禮義廉恥,自然的把那條蕾絲睡裙穿在身上,然后把腳套進粉色拖鞋里,坐在床邊慢條斯理的用手指梳理頭發(fā)。
不說男孩子,這年景就連女孩子都比較少見這個長度的頭發(fā),他又沒開口說過話,也無怪乎藤井阿婆會把他錯認了。
打理的時間也是思考的時間。
他粗略翻閱了一下記憶,只模糊找出了一點殘存的聲音來,腦子里剩下來亂糟糟的東西也不知道是誰順手塞進來的,有用的沒用的全都混作一團。
就好像是擁有無數匣子的柜門,除非用相應的鑰匙去開,否則絕無可能獲得一丁點提醒。
這可真是叫人略感頭疼啊。
少年垂下眼瞼,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解決掉語言溝通問題,不快速掌握當地的語言,連話都聽不懂。對于他來說,這種無力的感覺格外叫人厭惡。
很容易讓他想起來在一無所有的黑暗里,任人擺布,無法操控自我的過去。
食指敲著床沿,思考片刻,他又想起了藤井阿婆,心里涌起一點點局促來。
為什么呢,只不過初次見面,就敢冒冒然把他帶回來,對一個陌生人這么好,就沒有懷疑過三更半夜出現在雨幕的他是壞人嗎?
一點防備心都沒有,這個性子遲早會吃虧的
而且,三米之內……
這個距離對他而言還是太近了,已經習慣只身一人待在寂靜里的少年本能排斥起這種人,就像是黑暗遇見光明會消融一樣,他也會被好意刺傷。
這個干凈的地方不適合他這種誕生在虛無里的東西生存。
弄干凈自己后,少年悄無聲息的打開門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他兩手空空,褪去那身衣服,顯得格外輕松起來。
路過外面的洗衣間時,藤井阿婆還在搓著他那身衣服。
少年回首望了一眼,輕手輕腳的走下樓梯,跟長了肉墊一樣靜悄悄不起一點動靜。
此時的夜晚正是橫濱最黑的時刻,這場傾盆大雨洗刷得世界一片干凈。
純白的人偶沿著主干道一路下行,徑直往半圓弧形的巨大隕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