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雪落繁花似錦》一經(jīng)上線便受到了廣大網(wǎng)友的關(guān)注,是“喜歡小狗魚的谷”大大的傾心之作,小說以主人公雪容譚仲杰之間的感情糾葛為主線,精選內(nèi)容:第二日,天還黑著,一向懶睡的福叔早就在靜閑莊門口等著他們,還牽著一頭牛車雪容和李姑姑、采珠三人上了由木板拼接的牛車,福叔吆喝一聲,四個人披星戴月,駛向京城到了京城,天光大亮,城里已經(jīng)熱鬧起來朱雀街人來人往,酒樓茶坊鱗次櫛比,還有許多珠寶香料鋪?zhàn)永罟霉煤透J鍋淼揭患揖I緞鋪?zhàn)淤I了一匹大紅的錦緞,小心翼翼地用粗布包好,帶著雪容她們?nèi)チ思屑猩?,李姑姑精打?xì)算,一文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討價還價...
日子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過了正月。這大半個月來,雪容一直縮在靜閑莊,除了吃就是睡,體重蹭蹭地長,小臉圓潤了許多。
幾天前,采珠又回了莊子一趟,收拾東西,與大家正式道別。她已徹底脫了奴藉,有了良民戶籍。
身份轉(zhuǎn)變的采珠,人也是大變樣。穿著打扮十分精致,像個富家小姐。
大家都替她高興,總算是苦盡甘來。
屋外樹木凋零,唯獨(dú)梅花開得正盛,午睡剛起的雪容在屋里悶得發(fā)慌,干脆把窗戶打開,任由凌冽的寒風(fēng)吹進(jìn)屋里,欣賞著妖嬈嫵媚的梅花。
李姑姑進(jìn)了房門,看見窗戶大開,道:“也不多穿件衣服?!?br>
“我不冷。福叔找姑姑有什么事?”雪容問道,這段時間他倆十分詭異,福叔天天來找李姑姑,而李姑姑常常避而不見。
現(xiàn)在大家吃飯都不在一起了,李姑姑總讓她送飯到屋里吃。
今日福叔逼的狠了,在屋外站了一上午,李姑姑才出門見他。
李姑姑聞言,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敷衍道:“沒事?!比缓笥值溃骸八玖孙L(fēng)寒,你去看看他,幫忙熬藥吧?!?br>
“嗯?!?br>
換了件厚衣服,雪容便去往福叔的住處。
到了那里,雪容卻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還是福叔的房間嗎?屋子擺設(shè)未變,只是原來屋子里又臟又亂,還有幾分咸臭味,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而現(xiàn)在的屋子,收拾的一塵不染,東西擺放有序,還頗有情調(diào)地在瓷瓶里插了幾枝開的正艷的梅花。
福叔見了雪容眼底的訝異,尷尬地?fù)狭祟^,然后忍不住連續(xù)打了好幾個噴嚏,臉上浮現(xiàn)一絲潮紅。
“福叔趕快休息吧?!毖┤葸B忙道,“姑姑讓我?guī)兔Π舅帯!?br>
“秋娘讓你來的?”福叔眼睛一亮。
“對?!毖┤蓐P(guān)了房門道。
“她還是惦記我。”福叔小聲道,“她有沒有生氣?”
“生氣?……沒有啊。”雪容答道,“福叔你休息吧,我來熬藥。嗯,還是熬柴胡湯?”
“嗯?!?br>
雪容費(fèi)了半個時辰熬好了藥,卻見福叔坐在床頭發(fā)呆,時而緊皺眉頭,時而又癡癡地笑。
“吃藥啦……”雪容大聲道。
福叔才回過神來,將黑沉沉的湯藥遞予福叔,他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后直接用袖口抹去唇邊的藥汁。
做完這一動作后,福叔表情瞬間僵硬,然后懊惱地嘆了口氣。
“你們最近怎么了?都很奇怪。”雪容忍不住道
福叔瞧了眼雪容,然后垂下頭不出聲,過了一會兒,福叔才幽幽道:“我想娶秋娘為妻?!?br>
“什……什么?!”雪容喉嚨哽住了,大腦瞬間凌亂。
“我們倆一起過了十幾年了,原本我對她一直有意思,只是不敢表露出來。那天去了春杏那里,看到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心里瞬間有了渴慕,想要一個家,想要娘子??赡憷罟霉谩ァ 备J逯刂貒@了口氣。
“李姑姑不答應(yīng)?”雪容腦子轉(zhuǎn)了過來,接了話。
“當(dāng)然了。”福叔看了眼雪容,埋怨道:“真是個傻姑娘,要是采珠,早就把這事摸地透徹?!?br>
雪容不好意思地笑了,她確實(shí)太遲鈍了。
“今日告訴你,就是讓你幫我?!备J逵值馈?br>
“怎么幫?”雪容連忙道。
福叔笑了,低聲道:“找個時間和秋娘談?wù)?,讓她轉(zhuǎn)過彎來?!?br>
“秋娘心氣高,腦子里又一根筋,根本看不上我。我倆相伴二十幾年,彼此熟悉,我敢保證自己絕對是這世上對她最好的男人,只要讓她認(rèn)清只一點(diǎn),腦子轉(zhuǎn)過來彎就行?!?br>
“好。”雪容應(yīng)道
回到了屋子里,李姑姑在低頭繡帕子,雪容看了眼繡的牡丹,針腳雜亂。
很明顯李姑姑的心思不在這兒,見到她來,李姑姑抬頭問道:“阿福的病如何?”
“挺重的,我已熬了藥,福叔吃了?!?br>
李姑姑嗯了一聲,復(fù)低頭繡帕子。
“姑姑?!毖┤菪÷暫傲艘宦?,道:“福叔身體不大好,姑姑不去看看嗎?”
“不用?!崩罟霉镁芙^,“我不去打擾他休息了?!?br>
雪容偷偷瞧了眼李姑姑,小聲嘆道:“福叔身邊若是有個娘子貼心伺候,也不會病得這么糟。”
李姑姑沒吱聲,一雙眼睛盯著手里的帕子。
然后雪容裝作不經(jīng)意地道:“咦,我看姑姑倒是與福叔十分相配。姑姑與福叔年齡相仿,又知根知底,正是良配?!?br>
李姑姑聞言,瞪了眼雪容:“別胡說?!?br>
“我沒胡說。”雪容走到李姑姑身邊,“姑姑與福叔真的很般配,我相信姑姑若是嫁給福叔,以后的日子必定幸福。”
李姑姑皺了眉頭,盯著雪容一會兒,突然嘆了口氣:“是阿福讓你來勸說的吧。”
雪容遲疑了一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很快搖了頭,道:“我也是為姑姑好?!?br>
“你還小,大人事情別摻和了?!崩罟霉玫?br>
“我今年十三,不小了?!毖┤蒉q解道,“姑姑,福叔說你看不上他,為什么呀,福叔真的不錯?。 ?br>
“你別管這事了。我不愿嫁給阿福?!崩罟霉谜f完這句話,無論雪容說什么,都閉口不言,后來干脆出了屋子。
福叔雖然喝著藥,但不知為何病情越發(fā)嚴(yán)重,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昏昏噩噩噩的。
三日后,擔(dān)心福叔病情的李姑姑還是來了,站在福叔的房間外,李姑姑遲疑地看著房門,猶豫不決。
“姑姑快進(jìn)啊。”雪容催促道
李姑姑這才進(jìn)了房門。
屋內(nèi),福叔面色潮紅,躺在床上表情痛苦。
“怎么起了高燒,病地這么重?”李姑姑問道
福叔勉力睜開了眼睛,視線有些模糊,心愛的女子站在前面,他心里高興極了,她心里是有他的,雖然更是一種相處十幾年的親情。
“大夫怎么說?”李姑姑又問道
“風(fēng)寒入肺,福叔年齡又大了,所以病地重。”雪容答道。
“好好養(yǎng)著?!?br>
然后兩個人沒了話說。福叔努力地想與李姑姑說話,奈何沒說幾句就咳嗽不斷。
“好了,別說話了?!崩罟霉妹碱^蹙著,“我還有點(diǎn)事,你好好養(yǎng)病,有時間再來看你?!?br>
福叔眼中閃過失落,望著李姑姑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
李姑姑離開后,雪容懊惱道:“我真沒用。”
“沒事。”福叔說了句,然后就咳嗽起來,撕心裂肺的。
雪容聽這聲音,關(guān)心道:“福叔睡會兒吧?!边@病來勢洶洶,福叔原本就瘦,現(xiàn)在都快成皮包骨頭了。
“我睡不著?!备J搴貌蝗菀字沽丝人裕瑲庀⑵椒€(wěn)后說道,“我這人天生懶散,不愿強(qiáng)求得不到的東西。所以,我雖喜歡秋娘,卻不敢娶她為妻??涩F(xiàn)在,我已經(jīng)四十了,也不知還能活多久?,F(xiàn)在我只有一個愿望,就是娶秋娘為妻?!备J逭f完,黯淡的兩眼迸發(fā)出強(qiáng)烈的光彩。
“福叔放心,我會一直幫你的?!毖┤莸?br>
“好孩子。”福叔看著眼前美麗卻身世坎坷的女孩,忍不住嘆息一聲道:“你也不小了,要好好為自己打算,不要像福叔一樣渾渾噩噩地活著,老了什么也沒有?!?br>
雪容點(diǎn)點(diǎn)頭。
福叔這次的病來勢洶洶,纏綿病榻了半個月才徹底康復(fù)。等到他出了屋子,冰雪早已融化,地面開始發(fā)青。
病好后的福叔開始正大光明的追求李姑姑,天天跟在李姑姑后面,阿秋阿秋地喊,十分親昵。
李姑姑剛開始還嚴(yán)厲呵斥福叔,沒什么效果后,干脆雙耳自動忽略這個稱呼。
與此同時,雪容也常??滟澑J澹捓镌捦舛枷M麅扇嗽谝黄?。搞得李姑姑看見這兩人就頭大的很。
等到胡管事回到了靜閑莊,眾人才沒了時間,福叔不得不老實(shí)地看守大門。雪容和李姑姑又開始辛辛苦苦地干活。
這不,雪容又開始了清洗衣裳的活計(jì)。只是這靜閑莊上下只有四個人,洗的衣裳嘛,當(dāng)然只有胡管事的!
拿著棒槌敲打衣服的雪容,看著旁邊高高的小山包,不由得腹誹:“這胡管事回家,她的娘子不給洗衣裳嗎?任由他積攢這么多臟衣服?!?br>
而此時的胡管事,剛吃完飯,正晃悠晃悠來到浣衣的小院中。
“用點(diǎn)勁!給我洗干凈了”胡管事瞧著雪容那沒力氣的樣子,大聲訓(xùn)斥道。
雪容只得加大力氣,重重地捶打衣物。捶打了一會兒,雪容體力便有些不支,本來洗了一上午的衣裳,連午飯都沒吃,鐵打的人也受不住,更何況雪容這個女孩子。
只是,胡管事還在旁邊看著,雪容不得不繼續(xù)使勁干活。
“唔,采珠那個小丫頭是怎么回事?”裝模作樣看管了會雪容,胡管事摸著胡子問道。
“贖了出去?!毖┤莺唵位卮?br>
“廢話!我當(dāng)然知道!”胡管事氣道,“我是問你怎么贖出去的!”
元宵節(jié)那天,他在家里正和婆娘吵架,就被告知采珠這個丫頭被贖了出去,弄得他一頭霧水。
現(xiàn)在他得搞清楚采珠背后的貴人是誰,要是那丫頭記恨自己,要對付他就不好了。
“被她姐夫贖出去了!”雪容道
胡管事聞言,氣的吹胡子瞪眼,罵道:“你這臭丫頭,耍我呢!給我說清楚,要不然今天別吃飯!”
雪容見他真生氣了,只得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訴他。
“高尚書的二公子……”胡管事瞇著眼睛,想著高家的情況,心里有了數(shù)。
“不過是個庶子的妾室。”胡管事暗嗤道,然后眼神轉(zhuǎn)到雪容那張瑩白如玉的小臉上,這丫頭真是個美人胚子。自己也是個管事了,有地位了,再等一兩年,就把她收了當(dāng)妾,也殺一殺家里婆娘的威風(fēng)。
雪容不知胡管事心里所想,只是被盯得發(fā)毛,不由得低下了頭。
三月三,正是郊外踏春的好日子,京里的貴人都來到了京外的莊子內(nèi)游春嬉樂。
這下,靜閑莊周圍的莊子都熱鬧起來。
天空中飄蕩著千姿百態(tài)的風(fēng)箏,雪容剛收起衣物,就看見福叔向自己走了過來,臉上帶笑。
“雪容,姜六郎來了?!备J逍÷暤?,“就在大門口等你呢?!?br>
“啊……”雪容詫異出聲,然后想到了前段時間那次尷尬的接觸,也不知怎么了,臉有點(diǎn)紅了。
“快點(diǎn)去。要是被胡管事發(fā)現(xiàn)就不好了?!备J逄嵝训?br>
靜閑莊的大門口,清俊的少年見到她,笑得一臉燦爛。
“雪容妹妹,今日天氣不錯,我們出去玩吧?!?br>
“活計(jì)還沒干完?!毖┤輷u搖頭,拒絕了,“去不了了。”
姜六郎聞言,有些失望,問道:“那什么時候干完?”
“大概酉時。”
“那時天都要黑了,”姜六郎上翹的嘴角垂了下來,“我還想與你放風(fēng)箏呢?!闭f罷,從背后拿出了隱藏許久的蝴蝶風(fēng)箏。
雪容看著那風(fēng)箏,雙眼一亮,她也是貪玩的年齡,只是想到胡管事的脾性,按耐住了。
“對不住了,姜哥哥?!毖┤萸溉坏?br>
“哎……”姜六郎嘆了口氣,“那我怎么辦?”
想到胡管事,雪容遲疑了一下,還是點(diǎn)了頭:“胡管事回來了,管得嚴(yán),你要是不嫌煩悶,就在我屋子里坐會吧?!?br>
姜六郎欣然答應(yīng)。
為了避免遇到胡管事,雪容專門走了一條小路。
只是,她的運(yùn)氣真不好,在偏僻的路上竟也能遇到最不想看見的人——胡管事。
小路狹窄,視線不好,想要躲避已經(jīng)來不及。
胡管事瞇著眼,瞧著眼前的男女,打了個嗝。剛剛他喝了一瓶酒,醉醺醺地,要不然也不會走到這兒來。
“這位公子,您是?”胡管事一雙利眼早已把姜六郎從頭到尾掃了一遍,見他穿著富貴,樣貌清俊,便客氣地問道。
“在下姓姜,名六郎?!苯晌⑿Φ?。
“我看公子氣質(zhì)非凡,不知家里是?”胡管事繼續(xù)問道
“家里是做鏢行生意的?!?br>
鏢行……姓姜,胡管事思忖著,應(yīng)該是永昌鏢局的,心里有了數(shù)后,胡管事態(tài)度大變,斜睨著姜六郎,裝模作樣起來:“你這丫頭,怎么什么人都帶進(jìn)來!這是王爺?shù)那f子,萬一少了什么東西,大家可吃罪不起!”
姜六郎心中不悅,直言道:“管事,你這是我當(dāng)成竊賊了?!”
胡管事冷笑道:“我這是按規(guī)矩辦事,你隨意進(jìn)入莊子卻不吱會我,怎么可能沒有企圖?”
姜六郎心中一滯,明白胡管事這是有意為難他。
“今天若是少了任何東西,你都可到姜府找我!”姜六郎沉聲道。
“你當(dāng)我傻啊,知道了莊子里的情況,又有內(nèi)應(yīng),隨時都可以來偷!”胡管事一臉不屑道。
姜六郎的火氣蹭蹭地往上漲,他握住拳頭,上前一步,想要與胡管事仔細(xì)理論,實(shí)在不行打他一頓,也能消消氣。
剛走了一步,就感受到有人一股拉力,原來是雪容扯住了他的袖子。
雪容搖搖頭,小聲道:“姜哥哥,何必在意口舌之爭,我們出去吧?!闭f罷,雪容扯著姜六郎便往外走,留給了胡管事一個后腦勺。
“你這臭丫頭!”胡管事聞言氣得跳腳,一向老實(shí)木訥的雪容敢無視他,“給我回來,要不然今晚別吃飯!”
雪容翻了個白眼,被胡管事欺負(fù)地久了,她心里一直有氣。今天她就想不聽話一回,不過少吃一頓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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