瞰霧的《錦中書》小說內(nèi)容豐富。在這里提供精彩章節(jié)節(jié)選:“到底該怎么做,你自己掂量清楚,旁人做不了決定,”謝璋估摸了一下時間,從她身后跳上窗子,“你想清楚了派人傳話給我”沈余吟沒有回頭,聽著身后窗子關(guān)上的聲音染綠在門口候了一段時間,見他走了,推門進來沈余吟面色不好,她便沒有把心里的話問出口“殿下,青魚之前已經(jīng)來催過一次了,梁大人在瑣事堂等著”沈余吟回過神來:“你去回他,本宮身子不適,便不過去了”...
沈余吟與他對視,手指竟忍不住發(fā)抖。
此刻梁承琰的眼神讓她想起第一次見他時的場景。
那時她不過十二歲,合宮慶賀新歲,她因為身子不適未能出席宴會。她躲在屏風(fēng)后看平日見不到的大臣,一眼瞥見了梁承琰的臉。
他是所有人中最年輕的,眼眸卻像是最讓人看不懂的。
無意中,她與他對視一眼,她怔在了原地。那時她年紀(jì)小未能看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后來才想清楚,那是野心和狠厲。
她莫名覺得心虛,向后擋住謝璋:“他救了本宮,你的人再晚到一些,現(xiàn)在只能給本宮收尸了?!?br> 謝璋察覺到沈余吟波動的情緒,想起她剛才說過的話,拱手行了一個禮:“草民并無大礙,不過是路過剛巧看到而出手施救,謝殿下記掛?!?br> 沈余吟輕輕松了口氣,與謝璋對視一眼。
她向前走去,步子很穩(wěn),走到梁承琰身邊:“你若是想殺本宮,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動用刺客?!?br> 現(xiàn)在只要把他的注意力從謝璋身上移開就好,沈余吟伸手拽住他的袍袖,直直地看著他。
梁承琰看她灰頭土臉的模樣,回眸深深看了謝璋一眼,什么也沒說,自袍袖下牽住了她的手向外走去。
沈余吟愣了一下,沒有掙脫,跟著他走出去。
巷子里沒有人,只是還能看到打斗留下的血跡。
梁承琰的沉默讓她心里發(fā)虛,她寧愿看到他勃然大怒,也不想這樣冷著。
她知梁承琰的心思都在那個密不透風(fēng)的心里,如果他什么都不說,她怕是什么也猜不到。
“傷了沒?”梁承琰停住腳步,聲音沒有起伏,低頭去看她的腳下。
沈余吟下意識向后縮,被他提起裙擺,露出了缺了一塊的內(nèi)衫。
“腿有點疼……”她打算先示弱,有意停著不肯走,向他身側(cè)靠了靠,把重量全都壓在他身上。
“疼著也好,疼了才會長記性。”梁承琰目光平淡如水。
“本宮平日走這些路才不會腿疼,都是你,”沈余吟瞪他一眼,“都是你昨晚……”
她聲音小了下去,心里想著謝璋有沒有走掉,語氣就有些無力。
梁承琰俯身把她打橫抱起,穩(wěn)穩(wěn)走向巷口的馬車。沈余吟身子輕,被他這一抱嚇了一跳,剛要低頭罵人就想起他身上的朝服。
現(xiàn)在的確是上朝的時間,他從朝中趕來的。
“你……父皇不在,你上哪門子朝?”她聲音有點含糊。
“冀州修筑河壩一事刻不容緩,眾臣上朝是為商議此事?!绷撼戌鹪挘阉錾像R車,自己跟著也坐了進來。
她有些意外梁承琰會回答她,向后倚去,被他一只手墊在了腰后。
這是梁承琰自己的馬車,靠背處沒有她習(xí)慣的軟墊,是一塊硬木板。她心里忽然冒出些不明不白的情緒,便不再說話。
“剛才的人,叫什么名字?”
沈余吟立刻抬起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異樣:“不……不知道,本宮只是路過……”
“青魚說,他叫謝璋,與殿下是舊相識?!绷撼戌鼈?cè)眸看她,微微一笑。
沈余吟一怔,她忘了當(dāng)時青魚還在身旁,梁承琰明明知道還故意問她。
“你知道還來問,指望從本宮這里得到什么回答?”沈余吟向另一邊坐,被他的手扣住了腰,沒法挪動。
“殿下說要找的其他男人,是他嗎?”梁承琰聲音低了一些,“殿下看中他什么?”
“你到底想說什么?”沈余吟摸不清他在想什么,“本宮和他只是以前認(rèn)識罷了,并無其他?!?br> “那方才殿下是騙了我?”梁承琰把她拉到懷里,低頭在她耳垂上輕咬一口,“小騙子?!?br> “你先放開……不是,你別……”沈余吟感受到那只手解開了她的外衫,鉆進了里面。
“殿下騙了人,難道不該補償嗎?”他這話說得帶了幾分委屈,手上動作卻一點沒停。
“現(xiàn)在是在馬車上……?!鄙蛴嘁鞅凰脻M臉通紅,“你少冤枉人,你今日有意讓青魚引本宮出宮來,難道不是因為鎮(zhèn)南王進京的事情?你早算好了本宮會……會吃虧不是嗎?”
梁承琰的吻停在她唇邊,深不見底的眸子看著她的眼睛,距離太近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
“殿下還念著蕭靖澤。”
不是以往疑問的語氣,他聲音平靜而肯定。
沈余吟輕吸一口氣,心臟猶如擂錘:“沒有……本宮連他的面都沒見過?!?br> “殿下見過,還留下了他送的珠釵。三十七年與君相見,相思月落天明,”梁承琰扣住她亂動的雙手,手指用力到與她十指緊扣,“殿下寫這信的時候,可想過蕭靖澤和鎮(zhèn)南王府的小王爺是同一人?”
沈余吟震驚地抬起頭,呼吸急促,她無措地想推開梁承琰的手,卻怎么也使不上力氣:“梁承琰,你憑什么看我的信?”
幾個月以前的信件,居然到了他手里。
沈余吟忍住眼眶內(nèi)的酸疼,怪不得今日青魚會暗示她出宮,梁承琰只是為了確認(rèn)她知不知道鎮(zhèn)南王府小王爺?shù)降资钦l。
梁承琰冷眸看著她掙扎,聲音里帶著一絲冷笑:“只可惜殿下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你與蕭靖澤再無可能?!?br> “你滾開?!鄙蛴嘁髀曇舭l(fā)抖,拼命地掙扎,抬腿要踢他,被他一只手死死按住。
梁承琰捏緊了她的下巴,唇邊勾起一點笑容:“殿下,無論他是蕭靖澤還是鎮(zhèn)南王,殿下對誰動心,誰就會死在我手里。我有很多種方法可以讓殿下在乎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殿下不相信的話,可以試試看?!?br> 她看著他的臉,身上好像撐起了一張巨大的網(wǎng)。每一個網(wǎng)格都緊密,將她牢牢網(wǎng)住。編這張網(wǎng)的人,正是梁承琰。
“那你也記好了,梁承琰,你最好是祈禱本宮早點死,”沈余吟抓著他的手,指甲深深陷入他手腕的皮膚中,“因為本宮活著一天,就不會讓你事事如意!”
沈余吟胸膛劇烈地起伏,從胸膛擴散開的疼痛像螞蟻一樣爬上四肢, 梁承琰見她唇色蒼白,伸手在她背后幫她順氣,被她一手打開。他沒再說什么話刺激她,起身坐到一旁,將自己的外袍蓋到她身上。
他看向她的臉。
很多時候梁承琰都在想,建元三十七年,如果沈余吟沒有在御花園中遇見蕭靖澤并一眼驚艷,現(xiàn)在的一切是否會更好收場。
那他此后可能不必再多費心機做許多原本不必要做的事情。他的初衷,本來是想更好與她遇見而已。
“沈余吟,若我說蕭靖澤已死,你會死心嗎?”他垂下手,握緊了她發(fā)抖的手指。
沈余吟閉緊了眼,沒有說話。
“或者我換一個問題,建元三十五年,你為什么躲在那扇屏風(fēng)后,卻讓我看到你,”梁承琰笑了一聲,“為什么同樣都是遇見,你只躲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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