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行(許行方文諾)全文免費閱讀無彈窗大結局_(許行小說免費閱讀)最新章節(jié)列表_筆趣閣(許行)
小說《許行》是作者“青籃”的精選作品之一,劇情圍繞主人公許行方文諾的經(jīng)歷展開,完結內(nèi)容主要講述的是:就這么一夜無話,許行晚上幾乎是睜著眼度過的,就想第二天一早就爬起來找方文川才好她翻來覆去的,一晚上就做了好幾個夢,一會兒是在一個全是樹的街道上跑馬,一會又是在一個老火車上看層出不窮的山脈弧狀,等到不知道是幾點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抬起手去摸床頭的燈,卻發(fā)現(xiàn)旁邊的位置都空蕩蕩的,只摸到冰涼的鋼絲床頭許行這才驚醒了,這已經(jīng)不是她家里的床上了外面的屋子透出些黃光來,許行沒有拉燈,坐在床尾探了個頭看屋外...
第6章 前塵 試讀章節(jié)
說起來十分委屈,許行活了十八年,有時候也頂嘴叛逆幾句,有時候也沉迷游戲看小說耽誤成績,每次也少不了一頓身體和愛的教育。
可是蔣女士信奉打人不打臉,每次只讓她跪著,打個手板,流淚抱怨威懾她幾句就是了。
等她考上了高中,雖然每每成績落后,但蔣女士卻是再也沒有動手打過她了,每次都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許爸更是女兒奴,連她手指甲也舍不得碰一下的。
活了這么久,沒想到她頭一次體會別人口中父母暴打的滋味,順便給她的左右兩邊臉都開了光了。
但是許行硬是沒流個半滴眼淚,她確實解釋不清這錢的來路,許母在氣頭上,說多了反而多錯。
忍了這頓打,許行才知道,這許母氣急的原因,心里嘆她可憐,連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都輕了不少。
她才知道這許行,她是單親家庭不錯,可是不是父母分開的單親,而是她父親去世了的單親。
原來許母也許也是是家庭和睦,溫柔可人的——許行的父親在知道煙紙廠做工人,有正式的工作,還有單位分的一套簡裝房子,還高檔的配了家具,只有許行這么一個女兒,夫妻兩個人一起養(yǎng)活,日子是很輕松的。
可惜有一年,大概是許行六歲的那年,許父工廠的一個機器零件突然老化了松動,一大塊鐵件打下來,直接把許父壓在下面,人都昏死了過去。
等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匆匆送去醫(yī)院,許母到處湊錢變賣借錢,想醫(yī)治丈夫,可惜腿在機器下壓久了,還是被醫(yī)生決定截肢去了一條,那以后,許父回來了也是悶悶不樂,一家人的經(jīng)濟來源也喪失了一大半。
那年頭也不流行什么賠償打官司,工廠象征性的結了許父的工資,又多給了幾百說買點東西補身體,就把許父辭退了。
自己失去了工作,失了一條腿,家里還欠了外債,孩子正在嚷著上小學,一大堆負擔壓下來,許母的脾氣也有些暴躁,對許父有時候都帶了抱怨和頹喪,許父一個想不開,偷著買農(nóng)藥喝了下去。
許母驟然守寡。
雖然失去了一半照顧人的負擔,但從此成了寡婦,一個人帶孩子還賬不說。年少夫妻,總是恩愛過的,結果落得個這么結局,心中抑郁,發(fā)誓從此不再嫁,苦哈哈的拉扯許行長大。
這中間不少人給許母介紹過親事,說再嫁幫著養(yǎng)孩子,還賬也輕松些,許母都不松口。
許行這次挨打也和這有關。
許母從許行六歲起就又當?shù)之攱?,教養(yǎng)孩子時間不夠不說,有時候自己也心情郁結,難免教育方式就出了錯,導致許行這么多年,有些長歪了。
一不愛學習游手好閑,二不愿出去學技術掙前途,一天到晚就巴望許母找個有錢的繼爹,她也跟過去過幾天好日子。
在許行還沒有來之前,許母就有一個被人頻繁搭線的對象,名字叫汪國棟的。
對方是個年過半百的裁縫。手藝好,掙下了房產(chǎn)。以后還可以收徒弟做衣服,有穩(wěn)定收入。據(jù)說人也厚道,原配妻子一直身體不好,年前才得病去世了。
他因為還沒有子女,只是年紀大一些。所以托人搭線許母,就是瞧許母還年輕,又只有一個閨女的,希望以后自己也能沾許母的光能有個自己的孩子。
這汪國棟都五十二了,許母才三十出頭,哪里肯同意。許母厭惡得很,媒人說見個面也不肯答應。
可許行偏偏貪圖這個主動找上門的便宜爹有錢,三天兩頭的跑去接收別人給的東西和錢。
是以,許母以為這錢就是這汪國棟給的。以為許行又去做了這沒骨氣不要臉皮的人,大怒。
知道了這些內(nèi)情,許行打定主意,以后一定慢慢做個向上好青年,什么汪國棟李國棟,通通別來沾邊,好漢不吃嗟來之食,你個五十多歲的人了還打量三十多歲的親,也不是個好東西!
許行在許母面前老實了好幾天,許母以為是把她打服帖了,也刻意冷著她不說話。
連著兩天許行去上課,都頂著一副腫腫的臉。
方文川一看她就皺眉,好歹許母打人的時候只是動作大了些,聲音也不算太大,她挨打那天又沒有回嘴,有一回許母還刺她“倒是你挨過最安靜的一次打,給別人的耳朵也減輕負擔?!?/p>
許行料到方文川也不會知道她這是為什么挨的打,可方文川偏偏就是個大直男,忍了一天,看她臉腫著,還是忍不住問:“你又挨打了?”
好歹這個世界的許行也有十三歲了,花季少女也是有自尊心的,許行在心里翻了個白眼,臉上只扯著詭異的笑(她臉疼,笑不自然):“挨什么打?”
方文川直接翻了個白眼,見她不肯說,也不追問,還挺好奇似的問:“這次又為什么?你就不能順著點你媽嗎?”
“嘿嘿嘿?!痹S行只管傻笑,不想討論這個沉重的話題。
當了十年壞人的“她”,突然有一天順著許母了。許母還大罵她心虛,連著力氣都提高了一個度:打得她的左臉都比右臉高。
在學校還有人問她,她就說是放假摔了。
當然,以她的人緣也沒幾個人問她。
有那么幾個問她的,都是討厭她明知故問找她的不痛快的。
許行也只好裝作沒看到別人的發(fā)笑,解釋說“就是摔的?!?/p>
這么腫著臉,又過了四天,許行緊趕慢趕的終于記住了學校到家的路,認了一半班上的人頭和名字。
不過雖然認識路了,她放學上課還是一概和方文川一起,一是一直都這樣了,習慣成自然嘛,二是一個人難免孤單,和方文川一道,路上還有個說話的。三是,以前的許行把自己的人際關系搞得十分糟糕,一個班上五十多個人,沒有一個看她十分順眼的。只有隔壁班的方文川算她青梅竹馬了,還愿意和她來往說話。
綜上,許行每天還和方文川一道,她驚奇的發(fā)現(xiàn),方文川的人緣也不是很好。
不過方文川的不好,和自己的不好,又是兩種說法,許行還沒參悟透,總結還得觀察一段時間才能出。
她自己在班上,稍微能說上兩句話的,就是臉按照言情小說男主角長的,嘴巴卻是一張王八嘴的尹宋寶,和做班長難免要和她這個學渣交涉兩句的宋清。
再據(jù)她總結,尹宋寶之所以愿意和自己說話,還是沾了方文川的光,他和方文川是小學同學,以前關系不錯,對許行這號人,經(jīng)常從方文川嘴巴里聽說。
而宋清,那就是職責所在,職責所在罷了。
再除此之外,許行想起那天在集市尾巷遇到的方文川不同款兄弟方文諾,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他們班還有一個任文諾,就是坐在尹宋寶下后位置,許行第一眼相中位置的那個,尹宋寶嘴巴里尊稱的“諾哥”。而且許行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任文諾雖然長得不怎么好看,也是個氣質(zhì)冷淡的酷哥,和方文諾的氣質(zhì)符合,蠻有緣分。
許行還在心里感嘆,估計這時代就流行什么文諾什么文川的吧。
再加上后來也沒看見方文諾了,她就把“方文諾找方文川”這件事更加的拋之腦后了。
一時間許行又嘆了口氣,感嘆幸好這時候的教育不時興什么小組作業(yè),否則她估計連個肯組隊的小伙伴也沒有,實在凄涼。
這天晚上,方文川讓尹宋寶給他帶話,尹宋寶一來就是賤兮兮的湊上來:“許行!有男的找你?!?/p>
這“男的”兩個字就非常引人遐想,許行翻了個白眼。
幸好她在自己的世界就已經(jīng)是個成年大姑娘了,又一直臉皮厚。許行只忍著沒出一個聲。
她心里大約知道了為什么尹宋寶生得這么好,還沒有發(fā)現(xiàn)誰對他春心蕩漾了。
主要是長著這么一張沒有分寸的嘴,就像滿是諸葛亮故意大開的城門。誰都知道里面一進去就是個好的,還要擔心是不是有陷阱在前面小心為上。
尹宋寶也一樣,帥是帥了,一眼也看穿了是個好人,可是有這么一張嘴,不被氣死,也要得罪不少人了。好東西,可是怕!少招惹的好!
許行頭也不抬幽怨的問他:“什么事?”
尹宋寶促眉眨眼瘋狂暗示。
許行白眼一翻:“神經(jīng)病吧?!?/p>
尹宋寶才一副守不住話的倒豆子:“哎——方文川讓我告訴你,他要是幫老師改卷子,讓你先回去?!?/p>
“喔。”許行依舊不抬頭,尹宋寶沒趣的拍了她一掌。
報復意味深長,許行覺得五臟都被他打通了兩臟?;仡^去看尹宋寶,見他已經(jīng)大搖大擺的回座位坐好了,還沖她做個丑不拉幾的鬼臉。
許行無奈笑笑,覺得他真是個傻的,估計小學生的心理年齡都比他成熟點。
這天晚上,許行回家,許母的神情態(tài)度又軟和下來了許多。
這時節(jié)比七幾年的吃不飽飯沒有葷腥好得多,又比許行自己所處的時代差一點。
家里雖然吃肉不多,可是買一兩斤肉卻不算負擔,甚至骨頭還比肉便宜一些——許行再沒嘗試,也能想起之前陪蔣女士逛超市,排骨肯定是比肉貴的。
但現(xiàn)在還不同,只是人均工資少一些。
不過工資雖然少一些,但是物價相對就便宜。許母買了一匹排骨,還配著一籠大棒骨頭,在家里熱熱的煮了湯煨著。
許行一進門,連有些子潮濕霉氣的屋子也飄著肉香。
許行是不記打記仇的,還沒進屋就喊:“媽,我回來了?!?/p>
許行對眼前這個媽確實沒什么感情。
可是吃著別人給的飯、占著別人女兒的身體,來都來了,她不好意思對別人發(fā)脾氣使性子。
就是許母打她,她還念著是之前那個許行遭了太多孽,讓她來信任度降低,白背好多鍋。
其次有一點,許行心里有些不愿承認,許母對許行此人,是真心實意的疼到了骨子里的。
雖然她下手有些狠了,說話也常刺人。
可是一個年輕的寡母帶著孩子,有心事兒了沒人說,有困難了還要一個人當,這樣還能溫柔可人才是奇怪。
所以許行愿意對她好一點,至少態(tài)度軟和些。
如果她再出息一點,就再努力讀個書吧,在這年代考個大學,估計以后前途比她在二十年后再考有用得多。
看她笑臉盈盈的走進來。
許行本來就生得好:十三四歲的年紀,還沒有長開;可是眉目已經(jīng)定型了像自己。
終究是年輕人沒有心事,笑起來朝氣蓬勃。
聽她軟糯糯的喊自己媽,許母就是再氣她不爭氣沒骨頭,氣也消了一半。
許母點了點頭,神色有些疲憊:“回來了——”
她經(jīng)年操勞,丈夫走后又一慣的示強不肯讓人看笑話,所以臉色總是有些兇悍、聲音也粗。但是許行聽出來了里面緩和的好意,隨便找了兩句有的沒的給許母說。
“我今天可認真上課了,課上我們老師講到了宋濂年少時求學,短衣薄衫的過冬,手都凍僵了,一日只吃得了兩餐,不知道他們以前的人怎么過的,不會挨肚子餓嗎……”
許母自己的文化水平并不高,但是她自己識字,有時候要翻許行的課本檢查。
是以,她猜到了許行可能是學到了《送東陽馬生序》一章。
她心里高興許行知道上課聽講,知道用功了。又想起白天遇到許行的班主任,對方對自己說,許行最近確實是收心踏實了,有心想好好表揚孩子一番,說點動聽的話。
可是出口的又是:“你也知道別人讀書用功!他們那時候尚且沒有書沒有條件吃不飽呢,你現(xiàn)在是好手好腳有人供你,還不知好歹!”
許行嘆了口氣,她是不會計較的,知道許母就是愛說話刺一刺人,可是心里未必把自己想得這么壞,也沒有面上這么生氣,可是以前的那個許行就未必想的這么開了。
畢竟許母的丈夫也是許行的父親,許母青年喪夫可憐,許行幼年喪父更無辜,何況這么多年都要忍受許母的尖刺,也難怪兩個人三天兩頭的吵架打架,離了心。
她收了話題,嘴上只說:“我現(xiàn)在知道讀書了……”
許母再挑不出她什么,也知道自己說話是過了,面上一僵,也只干巴巴的扯開話:“我燉了湯,洗了手來吃飯吧?!?/p>
又說:“你正是長個兒的時候,湯可以多喝兩碗?!?/p>
這話終于有慈母的滋味,許行喜不自勝,忙狗腿著幫忙添飯:“我肯定喝個幾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