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罰酒，警告 試讀章節(jié)

長相兇悍的太監(jiān)，正準備親自教訓封瀟瀟。

見了來人，臉色一肅。

“關虎，你少管閑事！”說完，摸了摸臉上的疤痕，語氣變得陰森：“此處監(jiān)欄院，老子說了算。”

關虎蜷縮著雙臂，頗為不屑道：“憑你也配？真是不記打，聽說你最近認了義父，又抖起來了？”

“呵呵，你四處搜刮氣血丸，不就是想先一步進階武師境，然后打敗老子？我等著……”

陳豹曾在關虎手里吃過虧，現(xiàn)在被當面揭穿，臉皮掛不住，恨得咬牙切齒：

“義父說了，自己的面子由自己找回?！?/p>

“關虎，你莫囂張，給我等著?！?/p>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封瀟瀟無語。

沒想到，小小監(jiān)欄院就像一座江湖，矛盾也太激烈了吧。

太監(jiān)們到底過的什么日子？

想茍到無敵，顯然不可能。

這里只講拳頭，不講道理。

關虎震懾了陳豹，嘴角微揚，朝封瀟瀟招手。

“新來的，以后跟著我混？”

封瀟瀟傻眼，難道我身上自帶光環(huán)，這么快就又有人想收我做小弟？關鍵是，這靠山實在不靠譜。

他猶豫了下，笑了。

“等我實在混不下去了，一定跟著你混！”

“哈哈……有意思！”關虎聽了大笑，對封瀟瀟的推托之詞好像絲毫不放在心上，顯得頗為大氣。

“你們聽著，以后不許欺負新人，給我老實點?！?/p>

現(xiàn)場的太監(jiān)都低下了頭，一副受教的樣子。

封瀟瀟更加無語，傳說中的帶頭大哥？

這威望，好像比陳豹更盛幾分。

就在這時，一名十二三歲的小太監(jiān)，猶豫了下，主動遞上橄欖枝。

“喂，新來的，我這里有木盆，你過來拿吧?！?/p>

封瀟瀟道了聲謝。

緊跟在他身后，進入小木屋。

小太監(jiān)名叫陳博，只有十三歲。

長相清秀，身材消瘦。

反正呢，全身沒有幾兩肉，估計五級臺風就可以把他吹倒。

封瀟瀟看著他只敢小聲說話，怯弱的樣子，心里感慨良多，這孩子得遭了多大罪，才變得如此謹小慎微？

陳博雖入宮只有1年，卻比封瀟瀟更了解監(jiān)欄院，全靠乖巧聽話，肯干活才活到現(xiàn)在。

“木盆給你，還有搓巾……”陳博壓低了聲音。

“你小心點陳豹，他不是好人。”

封瀟瀟接過木盆、搓巾，有些錯愕。

“他真的敢殺人？宮里就沒人管？”

陳博搖頭搖頭苦笑：“宮里是個吃人的地方，主子們忙得很，哪有閑心管下面的事？除非你……”

他欲言又止，實在不曉得如何回答。

太監(jiān)晉升機制，無比殘酷。

大明紫宮，共有十一座監(jiān)欄院。

新入宮的小太監(jiān)，一般要在監(jiān)欄院住三年。

想脫穎而出，必須拼命。

不管是武道方面有所成就，還是懂得阿諛奉承，只有得到上位者賞識，才可能離開監(jiān)欄院。

陳豹與關虎都是其中佼佼者，但盡管如此，仍然無法離開監(jiān)欄院，只能在這里稱王稱霸。

大明秘檔記載，宮里的太監(jiān)分四檔。

第一檔掌權太監(jiān)，可以穿大紅袍，位比三品大員。

如：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東西廠廠督等。

第二檔執(zhí)事、管事太監(jiān)。

如：宮里的督辦、司監(jiān)，東西廠檔頭等皆在此列。

第三檔侍從太監(jiān)。

如：皇子公主等身邊的近侍，盡管位份不高，但身份特殊，即使宮里的管事太監(jiān)亦不敢輕意得罪。

第四檔灰袍太監(jiān)。

即：無權無勢，可有可無。

按規(guī)制，灰袍太監(jiān)分為三級。

灰袍藍領，三級小太監(jiān)。

灰袍白領，二級小太監(jiān)。

灰袍黑領，一級小太監(jiān)。

陳豹與關虎，已經(jīng)是二級小太監(jiān)。

而封瀟瀟，尚未分派差事，其實連三級小太監(jiān)都不是，等入了景秀宮，登記造冊，才算正式成為其中一員。

陳豹如此肆無忌憚，自然有所依仗。

其一，監(jiān)欄院的這些小太監(jiān)，基本上沒人是他對手，其二，背后有人撐腰。

……

離開陳博住處。

封瀟瀟到了井邊，打了一桶水。

然后，迅速脫光衣服。

冰冷的井水澆下來，全身舒暢，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皮膚異常白皙，如瑩玉般光潔。

封瀟瀟搓完澡，心情愉快地回到住處。

沒過多久。

房門被推開，關虎直接闖了進來。

“小子，終于洗完澡了？”

封瀟瀟以為他要挑事，眉宇一凝：

“你想干啥？”

關虎扔出一個酒葫蘆，訕笑道：“此處監(jiān)欄院，敢當面拒絕我的人不多，你算其中一個，當浮一大白。”

罰酒嗎？封瀟瀟接住酒葫蘆，并不給面子。

“有話直說?！?/p>

關虎有些錯愕，想了一下，主動關上房門。

“你知道嗎？這個房間已經(jīng)死了6個太監(jiān)，我不希望你是第7個，特來提醒一聲?！?/p>

短短半年死了6個太監(jiān)，后來又空置了2個月，這里面要是沒問題，封瀟瀟自是不相信。

“他們怎么死的？”

關虎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喝了我的酒，大家就是自己人，我自然會告訴你?！?/p>

封瀟瀟不敢輕信他，誰知道酒里是否下藥？關鍵是，這人實在有些莫名其妙，按道理，他不需要討好自己。

如果想招攬自己，好像更沒那個必要。

封瀟瀟想著，隨即搖頭：“你與陳豹之間的矛盾，我不想摻合，大家以和為貴，何必勢如水火？”

話音剛落，關虎立即飆了。

“好，很好，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喜歡吃罰酒，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活幾天?！闭f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封瀟瀟想不到，他們這么快就鬧翻了，關虎原來是只笑面虎，比陳豹難搞多了。

試目以待？封瀟瀟心里冷笑。

“該死的葛氏兄弟，怎么給自己安排了這么一個房間，他們真的對監(jiān)欄院的情況一無所知，還是故意為之？”

晌午時分，葛福安來了。

他瞥了眼封瀟瀟，微微點頭。

“房間簡陋了點，但事急從權，先湊合著吧。我還沒來得及給你配置生活物品，昨晚睡得好嗎？有困難盡管說?！?/p>

封瀟瀟聽了，恨不得給他兩拳。

怎么一個比一個陰呢？說話也不臉紅？

房間何止簡陋？分明只有一個糟盆。

封瀟瀟心里越惱火，笑得越燦爛。

“葛公公，大家現(xiàn)在是自己人，那我就直說了，我?guī)淼娜俣鄡摄y子，什么時候還給我？”

葛福安卻好像沒有聽到，答非所問。

“陳豹那里，你不用擔心，我會警告他。但記住，以后不要給我惹事，宮里不比外面，好自為之！”

封瀟瀟明白了，想要回銀子，那是不可能的。

“公公說得對，我都聽你的?！?/p>

葛福安看他一副言不由衷的樣子，也不生氣，剛?cè)雽m，誰沒點菱角？熬一熬，一個個都乖得像孫子。

“跟我走吧，麗妃娘娘有空了。”

封瀟瀟在他帶領下，前往景秀宮報道。

麗妃乃一宮主位，獨享一座小型宮殿，其手下標配的太監(jiān)、宮女等，足有百八十號。

葛福安有些不放心道：“等下見了娘娘，雙腿并攏，姿態(tài)盡可能放低，眼睛不可以直視，聲音要輕柔……”

反正呢，臭規(guī)矩不少，說了十幾項。

封瀟瀟默不作聲，心里卻在偷笑。

聲音輕柔？像你這樣的娘娘腔？

嚇死個鬼！

還雙腿并攏，夾球啊？

二人七拐八繞，進入景秀宮，迎面遇到數(shù)波太監(jiān)、宮女，見了葛福安，紛紛主動示好。

葛福安算是混開了，有點權力，盡管他那公鴨似的嗓音又尖又利，實在很討人嫌，但沒人敢真的輕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