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們是清清白白的？

電話被摁斷。
　
周存聲心懷不忿，越想越覺得荒謬。
　
一晚上。
　
什么事也能做了。
　
“說說，你跟他在一起干什么了？”　
謝桑躲開了些，貼著冰冷車門，“該干的不該干的都干了，你指什么？”　
“瞧不出來，你還挺會(huì)膈應(yīng)人？”周存聲扯拽了把她的頭發(fā)，將人扯到身邊，她鼻息落在他臉頰，他眼睫掃在她皮膚上。
　
若不是在爭吵，倒有幾分曖昧。
　
周存聲一向算得上紳士。
　
憐香惜玉也有，唯獨(dú)對謝桑，苛刻到驚人。
　
發(fā)絲落在他指尖，謝桑微挽的頭發(fā)瞬間散落，加上那件寬大的黑色西服，讓她這朵白玫瑰像沾染了墨汁，不怎么干凈，“我跟他在一起，管你什么事，你不是也照樣跟秦漫漫去酒店嗎？怎么，你們就是清清白白了？”　
“輪得著你來質(zhì)問我？”　
“那也輪不著你來問我。
”謝桑突然挺直腰板，將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推到最高潮。
　
孟訣悄悄后望了眼，生怕殃及池魚。
　
驟雨喧囂，周存聲覷著謝桑，喉嚨像被堵住了，“你這是胡攪蠻纏，你是親眼看見我跟誰躺一張床上了，還是看見我跟誰過夜了？”　
謝桑一口氣剛上來，被他硬生生打斷。
　
“可我是親耳聽見你跟林延過夜，這事可過不去。
”　
他們像兩頭野獸，互相撕咬，今晚必定要拼個(gè)你死我活。
　
周存聲才剛露出鋒利的爪牙，還沒能碰觸到謝桑，手機(jī)卻再度亮起。
　
泛光的屏幕就夾在他們中間。
　
謝桑垂眸一看，嗬了聲，“快接吧，不然人家該等著急了。
”　
難得。
　
他指尖彎曲，骨節(jié)泛了白，一觸，掛了秦漫漫的電話，“先回答我的問題。
”　
肩膀往后一倒，周存聲肩膀砸進(jìn)座椅里，眼底光影繚繞，掩蓋本真，是真打算將這段時(shí)間留給謝桑了，可手機(jī)卻成了阻礙，這次是秦漫漫的信息。
　
——“謝桑是誤會(huì)什么了嗎？”　
入目幾個(gè)字，清晰可見。
　
謝?？扌Σ坏茫艽媛晫⑹謾C(jī)翻了面，屏幕朝下，一點(diǎn)多余的表情都沒有。
　
他吩咐孟訣。
　
“車往哪兒開呢？回家。
”　
那神態(tài)，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淡淡然。
　
滑稽又荒謬。
　
可這出恩愛游戲謝桑玩不下去了，面容皆是冷意，“我就在這兒下。
”　
她語調(diào)清清冷冷，他聽一次煩一次，口吻又像在問自家小孩一般親切，“下去然后呢？還回不回了？”　
車輪劃過水坑，引起顛簸。
　
謝桑攥著衣角，“不回。
”　
“你真打算跟林延那個(gè)家伙在一起？”周存聲反射弧回來，總算明白小白眼狼長大了，翅膀也硬了，“你知道他是個(gè)什么東西，有什么好的？”　
“那秦漫漫呢？”　
噎他的話許多。
　
謝桑卻用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她有什么好，要你惦記那么些年？”　
細(xì)品這話，有些許酸。
　
周存聲若誠心想哄人，說句“沒你好”便可。
　
他偏又不是會(huì)糖衣炮彈的人，謝桑這么一問，他便真的思考起來。
　
眼瞼微斂，神色出奇的漠然，連表情也寡淡了不少，就好似秦漫漫這個(gè)人，從來跟他沒什么親密的關(guān)系。
　
想了半天，剜心般回了謝桑一句，“你懂什么？”　
謝桑心口有一簇過于微弱的火苗，隨著他的話，“刺啦”一聲，總算徹底滅了。
　
“行。
”她倍感窒息，“就這兒，我下去了。
”　
周存聲不知哪來的笑意，浮在面上，看不穿的真真假假，“謝桑，從這兒下去，你就再?zèng)]機(jī)會(huì)上來了，你想清楚了？”　
“清楚。
”　
“行。
”　
發(fā)泄似的踢了腳椅背。
　
孟訣被點(diǎn)醒，忙在路邊停了車，也開了鎖，謝桑轉(zhuǎn)身就走，一腳踩進(jìn)水坑里也不回頭。
　
看著后視鏡里那一點(diǎn)白色身影，由近到遠(yuǎn)，人沒了，被雨水淹沒了，周存聲回神，“開車，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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