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試讀章節(jié)

蘇序拍著兒子的肩膀：“渙兒，你有今日的成就，為父很高興。我蘇家總算有人光耀門楣！”

蘇渙眼中淚光點點：“爹，都是您的教導才有兒子今日的成就，兒子感激涕零?！?/p>

一家人強忍著巨大的悲痛，陪著太爺吃最后一次的團圓飯。

盡管是大戰(zhàn)過后，程夫人還是想盡辦法弄來了父親平日里最喜歡的棗糕和粽子。

蘇序的胃口很好，一連吃下了一大塊棗糕還有一個粽子。

蘇渙給父親舀了一碗湯：“爹，您喝點湯，別噎著了?！?/p>

蘇序剛拿起勺子要喝，忽的勺子掉在了地上，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

原來是蘇序又昏了過去。

這一次，蘇序在一炷香之后才幽幽醒轉(zhuǎn)過來，只是精神萎靡，行將就木。

“二郎、三郎。”

蘇序口中低低呼喚著，程夫人連忙把兩個兒子推到父親病床前。

壓抑許久的淚水終于在這一刻決堤，蘇軾和蘇轍都哭成了個淚人。

蘇序艱難抬手撫摸兩個孫兒的腦袋：“二郎、三郎，不要哭，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必經(jīng)之路。我的時候到啦，閻王在召喚我呢！”

說到這里，蘇序眼前浮現(xiàn)了許多人影，有爹娘，有兄弟姐妹，有戰(zhàn)死的百姓，還有忠勇報國的張易簡。

很快，他就要和大家再見面啦！

蘇軾哭道：“祖翁不要丟下我和弟弟，您答應過我們要教我們騎馬射箭，還要教我們詩書禮儀?！?/p>

蘇轍補充道：“祖翁，您還要帶我和哥哥逛元宵燈會，去鄉(xiāng)間看耕耘收獲。祖翁~~~”

兩個孩子的哭聲十分凄然，就連旁邊的家人都在不停掉淚。

蘇序看著兩個孫兒滿是淚水的臉，又想起了空空道人的話。

二郎是文曲星降世，文采斐然但一生坎坷郁郁不得志，三郎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

蘇序用虛弱的聲音諄諄叮嚀：“二郎，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人生無常，世事難料，但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們都要有一顆淡然的心。范大相公曾寫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二郎，將來不管際遇如何，你都要笑對?！?/p>

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這不是高中課本上背過的嗎？

蘇轍雖然覺得熟悉，可此時祖父在彌留之際，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蘇軾點頭答應：“祖翁，您的話孫兒記住了?！?/p>

蘇序又把目光挪到蘇轍身上：“三郎，如今我大宋內(nèi)憂外患，在外，遼國、西夏虎視眈眈，在內(nèi)貪官污吏橫行，百姓艱難。長大后，你一定要挽大宋之頹勢，救萬民于水火?。　?/p>

蘇轍不知祖父為何要給年幼的他說什么家國大事，只是一個勁哭求：“祖翁，您一定要好起來！”

蘇序用力擠出一抹微笑：“三郎，記得祖翁的話，你們兄弟倆一定要互相扶持，照顧好你的哥哥。只可惜祖翁不能看著你們長大?！?/p>

不能看著你們建功立業(yè)，名滿天下。

一滴濁淚從蘇序眼角滑過：“明允！明允啊~~~”

蘇序嘴里叫著兒子蘇洵的小字，溘然長逝。

屋子里頓時響起震天的哀嚎聲。

******

蘇府正門掛上了白色的燈籠，聽聞蘇大善人仙逝的消息，眉州城萬民同悲。

非常時期，喪事一切從簡，這也是蘇翁的心愿。

靈堂里，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那是蘇序生前就已經(jīng)預備下的。

蘇渙、蘇軾、蘇轍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棺材前一個火盆紙錢燒得正旺。

其他女眷也都穿著喪服，嚶嚶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