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打不相識 試讀章節(jié)

馬蹄踏在石板路上輕脆的聲響有別于踏在泥路上，這讓坐在馬車內(nèi)的顧紅燕明白他們剛進(jìn)城了，可她卻分不清這是他們第幾次進(jìn)城。

自從那日被他強(qiáng)迫換回女裝之后，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女扮男裝的事早已被他識破，她不知道他究竟是從何處看出她身為女兒身，因?yàn)樽詮哪羌掳l(fā)生之后的五年來，她一直以男人的模樣生活著，四周的人根本就無人對她的性別產(chǎn)生過懷疑，唯獨(dú)他在與她相處不到半天的時間內(nèi)，竟就發(fā)現(xiàn)了她的性別，還以那種令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方式逼她就范。

他究竟是誰？在她記憶中，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知道她有那么一個可笑的弱點(diǎn)，而“他”卻早已不在這世上。

想起“他”，她不由自主的落入沉郁之中，向來冷漠而孤傲的臉，在瞬間變得無比脆弱與哀傷。

“吁”一聲，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接著馬車的布簾便被掀了開來，沈君麒那一張不太正經(jīng)的笑臉，朝她擠眉弄眼著。

“到客棧了，娘子請下車。”

脆弱與哀傷的神情在顧紅燕臉上一閃而逝，卻未完全躲過沈君麒那雙利眼，他不明白這些年來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一個天真如斯的小女孩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顧紅燕，他還記得她的名字，不是因?yàn)檫@名字有多特別，而是在她右耳垂下正巧有塊朱紅色，有如凌空而飛的燕子般的胎記，某個角度看去就像耳朵上戴了只紅燕墜子一樣，紅艷艷的讓他想忘也忘不了。自從他十歲突生怪病后，爹不只一次帶他四處尋訪名醫(yī)為他治病，而她爺爺顧全便是其中一名。

他還記得當(dāng)時的她大概只有六、七歲，非常的活潑可愛。因?yàn)樽孕「改鸽p亡，她跟著爺爺兩人住在崇山峻嶺的懈谷，除了上門求醫(yī)者，甚少遇見與她年齡相仿的孩童，所以在他上門就醫(yī)的數(shù)日間，她幾乎整天都黏在他身旁。

君麒哥哥，她一向都這樣叫他，邊喚著嘴邊一定會揚(yáng)著甜美的笑容，但曾幾何時，她臉上甜美的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面無表情的冷漠？

其實(shí)這幾日相處下來，他一直嘗試著想突破她的心防，但卻徒勞無功的完全被她拒絕于冷漠之外。

本來，時間多得是的他可以慢慢的跟她耗，一邊為自己在旅途上找個伴，一邊解開她的心結(jié)，但就在剛剛掀開布簾，看到她臉上表情的那一瞬間，他改變了主意。

“來，下車吧。”收起臉上不正經(jīng)的表情，沈君麒柔聲的朝她開口叫。

顧紅燕冷漠的臉上悄悄的多了抹懷疑與防備。

“你用不著怕我，我只想幫你，不會害你，紅燕?！陛p嘆一口氣，他緩緩的吐出她的芳名，第一次開門見山的將自己的底牌亮給她看。

聽到自己多年不曾讓人喚起的閨名從他口里說出來，顧紅燕難以置信的睜大了雙眼。

“你是誰？”她無法遏止激動的問。除了“他”和爺爺之外，當(dāng)今世上還有誰能叫得出她的名字？

但他怎么可能會是“他”，“他”早在五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就算沒死，單看他的外表與個性，他也不會是“他”，但是如果他不是“他”，那他又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你究竟是誰？”

“你可記得十年前，有個男人帶了個小男孩到懈谷求醫(yī)？”

顧紅燕緩緩地張大雙眼，十年前，小男孩…他、他是…

“你姓什么？”她以微顫的嗓音開口問道。

在她童年的記憶里，除了“他”之外，一直有一個曾經(jīng)陪伴過她的身影，雖說那身影在記憶中早已模糊不清，但那段快樂的回憶卻深深植入她心底，而她還記得自己始終都喚他……

“沈…”

他才開口答道，便聽到她喃喃地沖口說出，“君麒哥哥？”

一瞬間，沈君麒對她泛出一抹只有對親人才有的溫柔微笑，看著她逐漸泛起淚光的雙眼，他輕聲道：“好久不見了，紅燕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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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大門前可不是敘舊的好地方，沈君麒拿下兩人的包袱，讓店小二替他們將馬車牽到后院，并幫忙喂馬后，伴著情緒稍稍不穩(wěn)的顧紅燕，雙雙走入客棧中。

一見客人上門，掌柜立刻八面玲瓏的迎了上來。

“歡迎歡迎，沈公子你又來啦！兩位今天不知道是要歇息還是住店？”

“住店。”沈君麒一邊答道，一邊像是不經(jīng)意的將目光轉(zhuǎn)向在座之人，小心翼翼的查看是否有人對身旁的人兒起了疑心，畢竟她男裝的畫像在這城里同樣也是四處可見。

“不知二位是要一間上房，還是兩間？”

“兩…”間字都已到了舌尖，沈君麒卻猛然吞下肚去，急忙改了個說法，“一間。”完了他迅速將脖子轉(zhuǎn)正。

我的老天！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一間上房?！闭乒窳⒖剔D(zhuǎn)頭朝店小二吩咐道，再轉(zhuǎn)向他們，示意由店小二帶路前往，“公子，請走這邊?！?/p>

微微側(cè)過身，背對著那張他不愿見到的臉，沈君麒輕扶著顧紅燕隨店小二走向二樓客房。

“站??！”一聲嬌斥突然響了起來。沈君麒渾身一僵，但置若聞的繼續(xù)朝二樓前進(jìn)。老天保佑，保佑她沒有看見他！

“沈君麒！”

一聽到這一聲指名道姓的嬌斥，他就知道老天爺又忘記要保佑他了。眼角余光瞥到衣決飄動的光影，一道纖細(xì)的人影已然飛至樓梯間，擋住了他的去路。

“為什么假裝沒看見我？”翟玲玲怒不可逼的站在他面前，瞪著他道。

既然她人都已經(jīng)擋在他面前了，他想避開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期待縮短兩人交會的時刻。他皺著眉說：“你怎么會在這里？”

“你就可以在這里，為什么我不行？”光看她一副蠻橫無理的樣子，就知道今天她不會輕易放過他，既然如此，他也就用不著再對她客氣。

“讓開！”他面色一沉。

“憑什么，難不成這間客棧是你家開的？”翟玲玲抬高下巴，硬要與他作對，擋住路不讓他們過。

“同樣一句話送還給你?！彼櫭颊f，可話音剛落只見她霍然朝他才蠻一笑。

“不好意思，這間客棧還就是我家開的，怎樣？”

沈君麒皺起眉頭看向店小二，只見他一臉為難的朝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哇靠！這也不要太巧了吧！？

“怎么樣，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話可說？”她高傲的抬高下巴。

“店小二，麻煩你繼續(xù)帶路?！鄙蚓璐蛩悴辉倮硭?，徑自對店小二說。

“不準(zhǔn)。”她立刻反對的說。

“店小二？”沈君麒看著他。

“你敢聽他的話而不聽我的？”翟玲玲也盯著他。

可憐的店小二一臉為難的站在兩人之間，一邊是老板的千金，一邊是老板千叮檸萬囑咐好好招待的貴客，而且以客為尊一向是他們做生意的教條，兩方都不能得罪，他該怎么做？

店小二只能裝出無助的可憐樣，默默祈禱其中一方還有點(diǎn)良心，不殺他這個無辜的下人。

深吸一口氣，沈君麒不好為難店小二，只好將目光轉(zhuǎn)向故意找碴的翟玲玲，忍著性子道：“小魔女，我今天沒空陪你拌嘴?！?/p>

“沒空？那你在忙什么？”翟玲玲兩眼一瞇，霍然將目光轉(zhuǎn)向他身旁的顧紅燕，瞬間醋意橫生的瞪著她，“她是誰？”

“與你無關(guān)?！?/p>

“你…”她突然忍住怒氣，擺出一副好，沒關(guān)系，我就不相信斗不過你的表情?！拔覄倓偤孟衤牭侥阆蛘乒竦恼f，只要一間上房，我沒聽錯吧？”她緊盯著他。

沈君麒雙手環(huán)胸的看著她，決定以先前一閃而過他腦袋的辦法與她速戰(zhàn)速決，免得自己一輩子惡夢連連。

“沒錯。”他答道。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不要臉沒關(guān)系，人家姑娘家還想見人。”翟玲玲撇撇嘴角說。

“夫妻共處一室，應(yīng)該就沒什么見不得人了吧？”他故意輕描淡寫的說。

一陣頭暈?zāi)垦Ｍ蝗灰u來，讓翟玲玲不得不伸手抓住樓梯扶手，以支撐住自己。他說什么？夫妻？她不相信！

“你騙我！”她叫道。

“我為什么要騙你？”他勾唇淺笑。

“因?yàn)槟恪彼羧婚]嘴，不甘心說出因?yàn)樗幌肴⑺?，所以才騙她已娶妻之事。

“我怎樣？”

“你無聊！以破壞人家姑娘清譽(yù)為己任，你是個不要臉的大混蛋！”

瞬間，沈君麒雙目含怒，下巴抽緊?！安灰莆覄邮帧！彼渎暰嫠?，可惜翟玲玲向來就是吃軟不吃硬。

“我說錯了嗎？”她抬高下巴挑畔的瞪著他說。

不想再理她，沈君麒霍然轉(zhuǎn)身拉著顧紅燕道：“紅燕，我們走，我們換間不受打擾的客棧住?！?/p>

翟玲玲一呆，立刻斥聲道：“站??！”

沈君麒充耳不聞。

“我說站??！”氣極的她一個閃身再度擋住他們的去路。

“小魔女，你別逼我動手?！彼杖煌Ｏ履_步，眉頭不悅地攏起。

冷哼一聲，翟玲玲不由分說的突然出手攻向顧紅燕。她才不管他們倆真正的關(guān)系是什么，只要不是明媒正娶的真正夫妻，她就絕不允許他們倆共處一室，以防到時他又要拿為了對某姑娘負(fù)責(zé)的理由拒絕她！

“小魔女！”

沈君麒怒斥一聲，立刻伸手化解她突擊向顧紅燕的攻勢，但她怎會如此輕易就罷休？時心一轉(zhuǎn)，又以另一凌厲招式功向情敵。

擋去一擊又來一招，翟玲玲綿密不停的攻擊惹火了沈君麒，他氣極的不再只是以防守招式來應(yīng)付她，開始有了反擊的動作，而且一波比一波強(qiáng)。

這個小魔女不給她一些教訓(xùn)，她永遠(yuǎn)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前一刻還游刃有余與他對打得不亦樂乎，沒想到下一刻卻兵敗如山倒般的節(jié)節(jié)敗退，翟玲玲被打得吃力卻不甘示弱，硬是連接了他好幾招，當(dāng)應(yīng)接不暇的掌風(fēng)在她措手不及之下朝她正面襲來，她嚇得花容失色，尖聲大叫。

“祁九！”

隨尖叫聲響起，一道人影突然銜命而至，迅速地替她擋下迎面而來的攻擊。

祁九，熬龍堡十二衛(wèi)龍士之一，在翟玲玲企圖一個人偷溜出熬龍堡時，受堡主之命隨身保護(hù)她的安全。

不過他并沒有使出多大的力氣，因?yàn)檎缢系?，沈君麒這看似雷霆萬鈞的一掌，在小姐尖叫的同時已收手，所以被他隔開的也只是一陣輕風(fēng)而已，根本毫無殺傷之力。沈君麒的功力與他們少主是在伯仲之間，收放自如，傷不到小姐的。

“沈君麒，你果真要打我！”推開因救她而擋在兩人之間的祁九，翟玲玲一臉難以置信的瞪著沈君麒質(zhì)問。

沈君麒撇了撇嘴，什么也沒說。

“你就真這么討厭我？”

他依然不發(fā)一語，但臉上的表情說明了一切。沒錯，所以你以后最好少來煩我！

“我偏不！”翟玲玲刁蠻的叫道，隨即迅雷不及掩耳的再度攻向顧紅燕。

都是她害的！

“小魔女！”一見她又要撒潑，沈君麒反應(yīng)迅速的將顧紅燕拉到身后。

“你…你可惡！”又沒得逞，翟玲玲氣得差點(diǎn)兒沒跳腳，“祁九，替我隔開他！”

祁九僅遲疑了一下便朝沈君麒道：“沈公子，得罪了?！彼l(fā)動攻勢，將他與顧紅燕隔離開來，而翟玲玲趁此機(jī)會，一把擒住顧紅燕，施展輕功飛離了客棧。

“小魔女！”沈君麒慌聲怒吼，抽腿想追，無奈祁九攻勢不減，在一守一攻之間，他頓時失去她們兩人的蹤影。

這下子，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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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顧紅燕飛離客棧，心知祁九可能不是沈君麒對手的翟玲玲不敢稍有大意，直奔了好一段距離之后，確定后方再無任何追趕者，這才停了下來。

她松開被她挾持而來的顧紅燕，有些懷疑的盯著她好半晌。

“你怎么連掙扎都不掙扎一下？”

顧紅燕沒有回答她，只是一臉失魂落魄的凝視著遠(yuǎn)方的虛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你有沒有聽到我在說話？”翟玲玲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顧紅燕眨了眨眼，終于將目光放在她臉上，用一種摻雜了掙扎、不確定，而且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她。

“你想問我什么？”看著她，翟玲玲心直口快的問。

如果她想知道她和沈君麒的關(guān)系的話，她會老實(shí)的告訴她他是她先看上的，而且早在多年前，他們倆就已經(jīng)裸程相對過了，她最好…

“為什么你要叫他祁九？”

嗯？！腦袋突然變得一片空白，翟玲玲眨著眼，好一會后才盯著她出聲道：“什么？”

“為什么你要叫他祁九？他…不是叫靳剛嗎？”

翟玲玲微張著嘴，呆愣了好一陣子，這才訝然的出聲問：“你認(rèn)識祁九？”

“祁九？”顧紅燕低喃著這個陌生的名字，他何時改名喚祁九了，他該叫靳剛的呀，那個她原本以為已經(jīng)死了的“他”。

然而她雖是這樣想，但他真的是“他”嗎？她一眼便認(rèn)出他來了，而他呢？卻似乎對她形同陌路，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剛剛說祁九叫什么名字？你真的認(rèn)識他？”

“他叫祁九嗎？那么便不是他了?！鳖櫦t燕喃喃自語著，不相信如果他是他，怎會忍心不理她。

看她失神的樣子分明是對祁九有情，翟玲玲腦筋一轉(zhuǎn)，差點(diǎn)兒沒拍起手來，這下子可好了，不管沈君麒對這姑娘是否有意，人家早已心有所屬，他也就只剩下干瞪眼的份了。

呵呵呵，這真是太好了！

“祁九曾經(jīng)失去過記憶?！彼泵︻櫦t燕解釋道。

顧紅燕飛快的抬起頭看她，難以置信的膛大了雙眼。失去記憶？

“嗯，五年多前，我爹在經(jīng)過一處山谷時，救了昏迷不醒的他，他傷得很重，足足昏迷了三天之久才醒來，但醒來之后，卻什么也記不起來。我爹見他是個可造之材，便將他留下，是他自愿選擇習(xí)武當(dāng)一名護(hù)衛(wèi)的?！钡粤崃嵩敿?xì)的為她說明。

聽完，顧紅燕激動得淚流滿面，他沒死！原來他沒有死！

一見她的反應(yīng)，就知道她對祁九用情至深，只是這情是親情或愛情？翟玲玲必須要拿到一個更有力的證明才放得下。

“你叫什么名字？顧紅燕?！?/p>

“那他呢？我是說祁九，你剛剛說他叫什么名字？”

“靳剛?！?/p>

還好，不同姓，那就表示她對祁九的感情絕對不是親情嘍。不過還是進(jìn)一步詳細(xì)問一下比較保險。

“你喜歡他？”

顧紅燕的臉色募地飛紅，翟玲玲見狀，立刻給她一抹天真無邪的微笑，與先前在客棧刁蠻任性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既知兩人不是情敵，她就沒理由再敵視她了。

“我是翟玲玲，很高興我們倆的目標(biāo)不同，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成為好朋友的?！彼χ毖缘?。

顧紅燕瞬時為她的絕美而怔仲了一下，好美的人兒！先前她因?yàn)樘谝饨鶆?，因此一直未將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這回突然見她一笑，才明白為何人們總愛用一笑傾城來形容美人了。

“你好美?！彼蛔杂X的脫口道。

翟玲玲嫣然一笑，隨即又皺了皺鼻頭，“其實(shí)你也不差，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和沈君麒大打出手了，真是丟臉?！?/p>

她天真毫不做作的樣子讓顧紅燕對她多了抹親切感，因?yàn)樗悄敲聪褚郧暗乃?/p>

“你很喜歡君麒哥哥？”她輕笑一聲問道。

嗯，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特別討厭我。說到這個，翟玲玲整個人突然泄了氣般的垂下雙肩。

“他說了討厭你嗎？”

“不用說，任何人看了都知道?！?/p>

“意思就是他沒說過咯？”

“是沒說過，但是他每次看到我時都是這樣一張臉。”她用雙手食指將眼角往下拉，做出黑白無常的鬼臉給她看，惹得顧紅燕忍不住又笑了開來。

“對了，差點(diǎn)忘了問你，剛剛沈君麒說你們倆是夫妻，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突然想到的問。

“君麒哥哥騙你的啦，根本沒那回事?！鳖櫦t燕笑道。

翟玲玲頓時露出一個我就知道的表情?！澳銥槭裁唇兴韪绺纾銈冇杏H戚關(guān)系嗎，又怎會走在一道？”她好奇的問。

顧紅燕大致說明當(dāng)年沈君麒到懈谷求醫(yī)的事，但卻輕描淡寫的帶過他們怎會結(jié)伴而行的經(jīng)過。

翟玲玲沒有多問，也沒有質(zhì)疑，只要知道她心另有所屬，并非要來與她搶沈君麒，一切好說。

“對了，你和祁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是不是應(yīng)該改叫他靳剛？五年多前他怎會跌下山谷，當(dāng)時你們在一起嗎？發(fā)生了什么事？”既然自己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當(dāng)然就是解決別人的咯。

顧紅燕呆呆的看了她半晌，接著卻一臉哀傷的搖頭。

為什么搖頭？

她沒有回答，卻直接說道：“我想我該走了。走？你要走去哪里？”翟玲玲驚訝的問。

“天下之大…”卻無她容身之地。

顧紅燕凄然一笑，她本來早該在五年前就死了，如今多活了五年，又替爺爺和他報了仇，還意外的得知他并沒死，只是失去了記憶……忘了她而已。

也許這樣是最好的安排，忘了她，忘了過去的一切，這樣也就不會留有遺憾或者牽掛。

“顧紅燕，你沒事吧？”她臉上鏢緲的笑容讓翟玲玲莫名的感到不安，她伸手拉住她手袖，擔(dān)心的望著她。

“我沒事，我該走了?！彼龘u頭說。

“可是祁九…不，我是說靳剛呢？你不想再見到他嗎？”

“只要知道他還活著而且過得很好就足夠了?！鳖櫦t燕嘴角微揚(yáng)，露出一抹絕美中隱含無盡凄楚的微笑。

“但是他失去了記憶，你不幫他…”

“不，”她搖頭，“忘了我正好，他可以有全新的人生，而我…”

她忽然閉嘴沒有再說下去，翟玲玲看著她，她卻視而不見的不知在想什么，一會兒便轉(zhuǎn)身離開。

翟玲玲沒有開口留她，因?yàn)樗耆凰砩纤l(fā)出來的絕望氣息給震撼住了，待她反應(yīng)過來時，早已失去了她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