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要把這個鍋甩給我......聞皎從聞澗的懷里探頭出來,看了看盧佳,后者微微搖頭表達(dá)意見。

到底是個母親,提到孩子,難免心軟。

聞皎又看了看付霞,她躬身不起,道歉的態(tài)度擺的端正。

想踩著別人的頭掙錢,可惜八字不夠硬,硌腳后再道歉,有用么?

若不是顧忌著聞澗的看法,付霞這種在她頭上蹦跶的女人,早該進太平間了。

聞皎悄悄緊握拳頭,用指甲的刺激來讓自己冷靜。

聞皎最后看看聞澗,他永遠(yuǎn)是這樣溫柔的模樣,像冬日初雪后第一縷陽光,能輕易的照亮黑暗,讓人心生溫暖。

聞皎的笑容也跟著柔軟起來,甜美又無害,乖巧又溫柔,問:“聞澗哥哥覺得呢?”

聞澗和聞皎認(rèn)識已經(jīng)有一個月,日日朝夕相處,自然明白聞皎乖巧聽話的表象后面,都藏著些小九九。

笑著摸摸聞皎柔軟的短發(fā),聞澗說:“你原諒她,是你善良,你不原諒她,是她活該,你不必有心理負(fù)擔(dān)?!?/p>

聞皎嘴角勾起,灰白色的大眼睛彎出柔軟的弧線,說:“那就放她一馬?!?/p>

聞澗微笑著點頭。

“聞皎,謝謝你,我一定改過自新。”付霞終于抬起頭,心里有種劫后余生的喜悅,還有一絲不能明言的委屈。

只是一個誤會而已。

她承認(rèn)自己因為私心,有些過分,但是,她終究沒有對聞皎造成任何實質(zhì)性傷害,卻還要像個哈巴狗一樣,搖尾乞憐。

嘴角勾出一抹邪魅又張揚的弧度,聞皎說:“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只要你接下來一個星期,每天都干我今天干的活,這件事,就揭過?!?/p>

付霞看著聞皎臉上讓人后背發(fā)涼的笑容,又不著痕跡的變成甜美乖巧,心里冷哼一聲,果然是個專會勾引人的小妖精。

世道不公,自己勤勤懇懇的為聞澗工作,把咖啡店打理的蒸蒸日上,卻比不過一層裙帶關(guān)系,及不上一張會撒嬌的漂亮臉蛋。

付霞眨眨眼,強行吞下哽咽,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說:“好好好,我一定會做好的,聞皎,謝謝你大人有大量?!?/p>

聞皎得意的挑眉,未置一言,仿若不屑。

看事情全都解決,聞澗拉起聞皎纖細(xì)的小手,向盧佳打招呼說:“我們回家吧?!?/p>

盧佳故意落后半步,對付霞說:“你別看皎皎看起來乖巧又可愛的樣子,她脾氣可不太好,你多擔(dān)待著些?!?/p>

付霞明白,盧佳這話,是安慰,也是警告。

忙不迭的點點頭,付霞說:“佳姐放心,我一定不會再犯今天的錯誤,我也會好好照顧聞皎,不會讓別人欺負(fù)她的?!?/p>

盧佳滿意的點點頭,拍拍付霞的肩膀后,快步跟上聞澗。

汽車的尾燈消失在路口轉(zhuǎn)角,付霞站在漫谷門口的空地上,一手提著包,一手捂著肚子。

剛才一直不敢表現(xiàn)出來,聞皎這個看起來又瘦又小的女人,下手狠得要命,到現(xiàn)在,肚子還是一抽一抽的疼。

付霞是有拳腳基礎(chǔ)的人,關(guān)鍵時候懂得卸力來減少傷害,這一腳,要是換個普通人,非得在床上躺幾天不可。

付霞眼角濕潤,嘴角是幾乎掛不住的苦澀笑容,又哭又笑,難看至極。

聞皎算什么東西?

一個對同事和顧客都冷淡得像女王的人。

一個動手打人時,臉上還掛著笑容的人。

盧佳居然形容她乖巧又可愛?

聞澗護著她,像是護著一個水晶寶寶,怕摔怕化!

真是天大的笑話,他們怕是沒見過她真實的面貌吧?

呵,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一直這樣偽裝下去。

——

時間回到前一天晚上。

皎皎抱著奶茶,咬著Q彈的珍珠,坐在聞澗旁邊,帶著一絲猶豫,輕聲說:“聞澗哥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說?!?/p>

“你說?!甭劃緶厝岬奈⑿χ貞?yīng)。

皎皎頓了頓,鼓起勇氣說:“我想出去工作。”

聞澗想也沒想,直接回答:“好??!”

皎皎的眼睛里閃過半信半疑的光,試探著問:“你同意了?”

她眼睛很亮,里面清楚的映著自己的影子,聞澗心里卻扯了一下。

之前就告訴過她,不用擔(dān)心錢的問題,她可以安心的待在自己身邊,直到找到她的家人為止。

她想出去工作,也是一個情理之中的選擇,但是,她這樣小心的試探,是在擔(dān)心自己的人身自由被限制么?

這不是第一次了,無論怎么解釋,她都卸不下心里的恐懼和防備么?

“我沒有反對的理由啊?!甭劃久ㄈ彳浀念^發(fā),依然溫柔的笑著,耐心解釋說:

“我最近都會很忙,沒有時間帶你出去玩,你出去工作,一來可以打發(fā)時間,二來,也能結(jié)交幾個朋友,無聊的時候,聊聊天,逛逛街,很好的呀,我當(dāng)然支持?!?/p>

“對?!北R佳點點頭,從合同文件里抬起頭,附和道,“皎皎,你來了這么久,就認(rèn)識了一個朋友,還是個老奶奶,實在是太不年輕人了,你該多去結(jié)交幾個朋友?!?/p>

盧佳倒是沒想這么多,她只是單純的認(rèn)為,女人也應(yīng)該有自己的工作。

無論做什么,無論能掙多少錢,保持獨立生存的能力,很重要。

皎皎垂下頭,掩去眼底翻涌冰雪,再抬起來時,是一張?zhí)鹈揽蓯鄣男δ槪罅Φ狞c點頭。

“那你打算做什么工作?”聞澗問。

工作是可以的,但是她這個性子,可能會受遭人排擠啊。

聞澗認(rèn)真的思考著,怎么樣才能既不讓她工作時受委屈,又不讓她覺得自由受制呢?

皎皎沒有猶豫,回答:“我看見,街口那家快餐店在招洗碗工?!?/p>

“啥?你要去洗碗?”聞澗的助理朱琮表情夸張的問,并且夸張的搖頭晃腦,一臉驚訝又不屑的模樣。

皎皎微微皺起眉頭,不服氣似的回:“我會洗碗。”

“額......”朱琮噎住。

就連盧佳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們是在質(zhì)疑你的選擇,不是在質(zhì)疑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