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風(fēng)華小說(施予一洛殃)全文免費閱讀無彈窗大結(jié)局_(五代風(fēng)華)施予一洛殃免費閱讀全文最新章節(jié)列表_筆趣閣(五代風(fēng)華)
網(wǎng)文大咖“響馬揖盜”大大的完結(jié)小說《五代風(fēng)華》,是很多網(wǎng)友加入書單的一部穿越重生,反轉(zhuǎn)不斷的劇情,以及主角施予一洛殃討喜的人設(shè)是本文成功的關(guān)鍵,詳情:艷陽高照,一如洛陽城許許多多的午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施予一身著一襲白色長衫,身下是一匹通體如墨的駿馬瘦小的身軀坐在高大的駿馬之上顯得不怎么協(xié)調(diào),甚至有點滑稽,一時間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看著在府門相送的施宗客和清河公主,施予一說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覺只見這兩人擔憂流于臉上,還帶有些許不忍如若不是這些年來無數(shù)次經(jīng)歷殺機,施予一定會陷入這一副父慈子孝、家庭和睦的畫面中無法自拔就是不知道這個執(zhí)著...
第6章 老于頭 試讀章節(jié)
“該死的夏侯??!演個戲罷了,要不要這么認真?”
施予一卸了一只馬腿,平時當拐杖駐地,休息時割一塊肉下來烤著吃。
渾身上下仍舊酸痛,半分力氣也沒有。
施予一自是知道夏侯恪是留了手的,夏侯恪下手雖重,卻并沒有傷他根本,不然在空中上上下下那么一陣折騰,怎么連一根骨頭都沒斷?
留手歸留手,絲毫不影響施予一對夏侯恪的咒罵。
那破驛站,半個人影都沒有,稍微演演戲就得了,非把自己打成這樣,圖什么?
夏侯恪的那幫手下?
得了吧!解憂營里,夏侯恪說話估計比皇帝還好使,誰會出賣他?
施予一沒有前往壺關(guān),夏侯恪說的沒錯,若是施宗客想要殺自己,只需給施彥極去封信,隨便制造點意外,自己根本逃無可逃。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但是雁門是萬萬去不得的,鬼知道那里有什么陰謀詭計等著自己?
刻意避開了大路,順著太行山在山林中穿梭。一路北向,殊無目的,除了施家,他不認識任何人。想不到天下之大,竟無他的去處。
本來說干脆入伙當個山匪算了,誰知道走了近十天,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也不知是連日的大雨讓山匪們不愿走動,還是他的樣子實在過于落魄,連山匪都看不上。
復(fù)行百十步,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條小路。順著小路往山下望去,隱隱約約看到一段深青色的城墻。
城門上刻著兩個古樸的大字,年代久了,有些磨損,但還是看得出,寫的是“樂平”。
“樂平,都到樂平了!不知不覺離雁門這么近了?!笔┯枰秽溃骸八懔耍热菲秸尹c吃的東西吧。”
施予一身上從沒有帶錢的習(xí)慣,他若是要買什么東西,都是施旺或者那幾個護衛(wèi)負責給錢。
摩挲了一下身上,施予一面色有些苦惱。
呵,在驛站鬧了那么一茬,護衛(wèi)死絕,現(xiàn)在自己渾身上下只剩一把長盧劍,一截馬腿骨,以及一身泥色的純白衣裳……
本來還有一封要送往雁門的信,想到反正也不去雁門了,之前施予一撕開看了看,一封普普通通的信,沒有什么特別的,看完后直接撕碎扔在了山林里。
還有那塊從小佩戴的玉佩。
“狗娘養(yǎng)的夏侯??!你還老子的玉佩……”
……
施予一硬著頭皮來到城門口。
許是戰(zhàn)亂的緣故,門口有許多穿著破爛的流民。施予一望向他們,他們也望向施予一,滿是親切,以及渴望。
“這是把我當成同類了嗎……”施予一嘴角微微抽搐,心中一陣惡寒。就算只是施家庶子,好歹也算是個紈绔,你們這幫流民看我這么熱切作甚?我們之間,特么就是說是天敵也不為過?。?/p>
順著他們的目光,施予一發(fā)現(xiàn)他們好像并不是在看自己,他們的目光所至,倒像是自己手中這一截只留有馬皮和肉渣的馬腿。
施予一嫌棄地把馬腿拋遠,一瞬間,數(shù)十個難民一哄而上,平素里拄著還算結(jié)實的馬腿,頓時變得七零八落。
“這幫人是餓了多久?”
施予一捂著臉不忍直視,忍著身上的疼痛,稍稍加快了腳步,往城門里走去。
樂平城并不算很大,然而樂平地處邊境,再往北就只有一個雁門,雁門過后便是遼地,所以不大的樂平城倒是匯聚了不少人。
遠處的喧嚷,小販的叫喊不絕于耳。乍一聽去,便是比起洛陽城的市集也不遑多讓。
穿過城門,施予一略感驚詫。同他一起進出城門的還有許多流民,樂平城的城衛(wèi)居然并不限制流民的進入!
不論在哪里,當?shù)毓賳T對這些流民都是避之如蛇蝎。
萬一流民作亂怎么辦?萬一流民沖撞了貴人又怎么辦?而樂平城的城衛(wèi),對這些進進出出的流民仿佛視如不見!
穿過城門,是干凈而寬闊的街道。商販們叫賣著琳瑯滿目的貨物,街道上有許多衣著光鮮的人們來來往往,偶爾還有富麗堂皇的馬車穿城而過,這哪里是一個邊境小城該有的模樣?
而同他一起入城的眾多流民,則十分自覺地走向左側(cè)小道,順著小道望去,隱隱傳來陣陣哀嚎。
“這些流民倒是自覺!”施予一心中嘖嘖稱奇,感慨過后,就欲往街道上走去。
一個差役模樣的人不知從什么地方鉆了出來,手里拿著一根長鞭,不懷好意。
“走那邊,這邊是你該走的地方嗎?”差役瞇著眼睛,滿臉不屑。
“啥?”施予一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府衙老爺有令,流民不得進入城區(qū)!”差役鼻孔朝天,嘴角揚起了一個小弧度。
“流民?”施予一錯愕地張開了嘴,大得快要塞得下一個雞蛋?!傲髅瘢课??你說我是流民?”
小爺堂堂施家紈绔,洛陽一害,便是河南府尹看到自己都只有頭疼的份,這差役居然說老子是流民?
差役被施予一的氣勢唬住了,他揉了揉眼睛,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施予一,這……怎么看也是個流民吧?
差役想了想,這小孩的氣度舉止,確實不像一般的流民,許是哪家的公子遇到山匪落難也說不定。于是他謹慎地問道:“你既不是流民,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可有憑證或信物?”
“我是……”施予一剛剛開口,卻又突然停住。
說不定解憂營來的人不止一波,也說不定施宗客正在著人尋找自己,要是不小心泄露了身份,還不知會遇到怎樣的危險。
“你是?”差役滿臉期待。
“我是徐家的子弟!”
“徐家?常山徐家?”
施予一鄭重其事地點頭。
“可有憑證?”
“沒有!”施予一理直氣壯。
“沒有你說個球?耍你爺爺我呢?”差役大怒,一把將施予一推倒在地上。
施予一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只是差役一推,撕扯到他身上的傷,渾身使不上力。一時間,施予一就這般半臥在地上,起不來,又不愿倒下去,看起來頗為無助與可憐。
瞧見施予一如示弱一般,差役更加堅信了這小鬼在戲弄自己。怒從中來,抽出長鞭,在空中張牙舞爪地揮舞著。長鞭化成虛影,在空中發(fā)出呼啦啦的聲響。
一道鞭影直撲面門而來,施予一下意識持劍格擋。
狗娘養(yǎng)的!若不是小爺我受了傷,不打你個滿面桃花開!
鞭聲落下,預(yù)想中的痛楚并未到來。
施予一睜開雙眼,面前是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伯。老伯滿臉褶皺,強忍著被鞭打的痛苦,帶著諂媚的笑容,對著差役不停地點頭哈腰。趁著差役稍稍氣順,趕忙將施予一拖到了一邊。
“老于頭,又來管閑事了?”差役鼻孔朝天,冷哼道。
“差爺恕罪,小娃娃不懂事!不小心沖撞到了您。”
“是么?”差役臉上咧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對的!對的!你看這么小個娃娃,能懂個什么事?”老于頭諂媚地摸出幾枚銅錢,塞到了差役手中。
差役將銅錢拋起,接在手中,再度拋棄,又落下……
掂量了半晌:“好說!”
差役又把目光轉(zhuǎn)向那小鬼。
他自是看出小鬼手中的劍不是凡品,以至方才他揮鞭的時候都有些猶豫,好在這老于頭主動撞上來,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么收場。
這真是哪家的落難公子也說不定。
小人物自然有小人物的求生之道,有些東西,自己這般人物拿不得,比如這把劍。
就算這小鬼真是哪家的公子,之前種種,全當是個誤會。大不了磕頭認錯,自己就是個屁,誰還能憋著不放?若是拿了人家的寶劍,這便是破家之禍了,鬼知道這寶劍什么來頭?
想著想著,差役念頭突然一轉(zhuǎn)。
管他是哪家的公子,總歸是個落難的。
被欺榨了一輩子,找個落魄公子發(fā)泄一番,是不是也算是報了仇?
差役嘴唇抿動,猶豫良久,總算色厲內(nèi)荏地憋出句話:“還不快滾!”
看到差役的反應(yīng),施予一一陣好笑。
這叫什么?梗著脖子裝?
倒是一旁的老于頭連忙點頭哈腰,未待施予一反應(yīng)過來,便拖著后者漸漸走遠。
差役的長鞭從老于頭左邊的背部一直拉到右腰,他本身破爛不堪的衣服又被拉出一道長長的裂痕,上面沾染著點點血跡。
施予一攙著老于頭,緩緩走到了池塘旁邊。
“老伯……對不起……”
這是施予一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向人道歉。
作為施家的庶子,從小接觸的都是王公貴族,即便跟這些最下層的人物有所交集,大多也是他仗勢欺人。
來到這個世界,他不曾感受到來自這個世界的半點溫情。每天都生活在種種意外以及陰謀詭計之中,于是施予一變本加厲,算是發(fā)泄,也是對這個世界的報復(fù)。
而這個素昧平生的流民,第一次讓他感受到了人與人之間的溫情。
老伯滿臉痛楚,又是滿臉的慈愛。
“咱民不跟官斗,吃點虧,算不了啥……”看到施予一面色有異,老于頭搖著頭笑道。
“官?”施予一驚了,“一個差役也算官?”
出生于施家這種門第,也不怨施予一看不起一個小小的差役。若不是他身體有恙,剛才那差役估計能直接被他給打廢了!
“差役怎么就不算官了?差役可比那些大官厲害多了!是差役管著我們啊……”老于頭嘆了口氣。
一時之間施予一竟不知該說什么。良久,他才支支吾吾道:“我們……我們本就是落難的流民,他們這般欺辱,難道就……就沒有王法嗎?”
第一次說到王法,連施予一自己都覺得有些不自然,甚至有些丟人。
他向來不是個講王法的人。
“王法?”老于頭看了看遠方,苦笑道:“王法是有的,但是久了……久了的話,你就不會去想王法了……”
聊到這里,老于頭算是把天給聊死了。兩人相顧無言,許久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