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丹頂鶴銜珠墜子


“我會保證你的安全?!?“原來娘娘……” “沒錯?!便y嘉倏然豎起眸子,增加些許銳氣,“我答應過他,這個月底他撐到了的話,會把你給她。” 蓮舞詫異相望,垂眸嘆:“想不到姐姐還有這等苦衷。” 碧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窗外巖石上的身影,躊躇滿志,待銀嘉停下說話,她噗通一跪:“娘娘,救救二公子吧!” 她即喚司馬青來,司馬青在門首把守,聽見喚,轉(zhuǎn)身進來,蓮舞的目光掃落他身上,只見銀嘉自梳妝臺抽屜里取出一包銀子,對他道:“你去衙門里把各部門的有關(guān)人員打點一下,這邊,我會讓人去找六爺說情?!?司馬青不大樂意,接了銀子,眼瞅著蓮舞在,愣是沒問出口,蔫蔫的走了。蓮舞道:“姐姐,那不是救濟孤兒用的銀子么?” 銀嘉捋捋些許凌亂的發(fā)絲,捏起粉擦在雙頰勻了勻,多出一抹艷麗,喃喃道:“救人要緊?!?碧瓊放下心,跑出去告訴小梓,小梓卻一言不發(fā),徑直去往瑞雪堂,碧瓊慌了,忙不迭對銀嘉說一通,銀嘉道:“不打緊,我正想讓他去找六爺呢。”隨即一眾前往瑞雪堂。 李思被派出去選購古董,實則恒宇支開了他,他素來最忠貞不二,叫他往東,絕不往西,可最近好像伙同孫小梓等人反叛了,銀嘉是主謀!瑞雪堂重兵把守,沒有銀嘉,小梓進不去。 恒宇抱一只海碗咕嘟咕嘟吞咽喉結(jié),整張臉都掩進碗口,阿晨慢慢的說:“六爺,您慢點兒,多得是,想喝多少喝多少,不用急?!?恒宇一抬頭,手也松了,碗摔小梓地上爛個八半,口里噙著藥,腮幫鼓鼓的,青蛙相似,痛苦吞咽,“咕嘟”一聲,總算咽下去,氣結(jié)的呼哧呼哧粗喘,紅杏忙遞過一口糕點,恒宇囫圇吞棗,一進口就下肚了,刺啦著舌頭:“苦死了苦死了!不過良藥苦口,本王認栽了。” 穎兒難以置信的說:“六爺,你一下子吃了三個療程的藥,那若是起了反作用,可怎么辦才好!” “呸呸呸!”阿晨幫他撫氣順,他擺手啐道,“本王是鐵打的身子,沒問題!其實三個療程,一次吃下去和二十天吃下去應該會有一樣的效果。睡一覺,睡一覺一切的回家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他心急,受不了慢效治療,才出此下策。頭剛碰到枕頭就有小廝來報:“啟稟王爺,孫小梓求見?!?他一下欠起身子,睜著雙眼唾沫四濺:“他既有膽量來,本王才不怕!讓他進來!” 一時小梓被收了武器進來。習武之人,但凡有點骨氣,都厭惡與人卑躬屈膝。小梓有骨氣,但慶勇對他來說很重要。兄弟倆從小到大于今二十一年,除了此前分開過三年,其他時間一直都在一起,可謂兄弟情深,更甚是,慶勇和銀嘉到底怎么回事?銀嘉不肯說,但他想知道,慶勇定會說的。 銀嘉等人在外潛聽,小梓無疑求恒宇撤銷訴狀。他決心弄死一個人,那個人活下去的幾率便很小。 誰知慶勇在堂上俱否認跟銀嘉有過任何奸情,反倒一口咬定寶珠是自己的未婚妻,有證據(jù)……丹頂鶴銜珠墜子。 府尹素知恒宇不干好事,一聽慶勇有冤,便決心插到底。 “小人與阿珠感情甚好,互敬互愛,絕沒有旁人插足。這只耳釘,是我送給她的定情物,臨來她與一只,大人只消宣她上堂作證,便可證明六王爺胡亂編派小人,請大人明察!”到如今慶勇只能硬著頭皮扯謊,對寶珠可是沒有任何的安全感,已經(jīng)這樣說了,便聽天由命吧。 那寶珠一向不喜歡慶勇為人,刁鉆的很,簡直是個小人。 虧得知府大人來宣寶珠上堂時,被銀嘉迎著。銀嘉亦是當事人,需要上堂作證,知府把她一并宣了,銀嘉趁便打聽慶勇情況怎樣,以及他的陳詞。開始知府還不愿意說,看銀嘉倒面善,才大抵告訴她。 小梓求恒宇不起作用,正惱火,聽得知府來了,便潛在假山后聽。 銀嘉了解大概,也甚費解,笑對知府:“寶珠是我的貼身丫頭,今兒不大好,在房里歇著呢。大人既要宣她,容我告訴她一聲去,別唬著了?!?知府三思才應,她便吩咐萃環(huán)去告訴,自己往醚秀殿:“大人,容我換雙鞋。”急急回到醚秀殿,萃環(huán)則裝樣子去了后院。 寶珠就在醚秀殿數(shù)珍珠,剛從首飾上拆下的,折變成銀子好幫銀嘉行善積德,也算給自己積陰鷙,總之非常積極。 忽見銀嘉慌慌張張的進來,忙問:“怎么了?” 銀嘉拉她椅子上坐著,她來不及把珍珠包放好,順手塞進懷里,只聽銀嘉喘吁吁道:“你且靜靜聽,然后告訴我怎么回事?!?寶珠點點頭,努嘴兒道:“你說吧?!?銀嘉如此這般述說一遍,跟慶勇想轉(zhuǎn)達的意思完全一樣,寶珠沒有心理準備聽見這一切,無所適從,吃吃的半晌反應不過來,娥眉緊鎖,銀嘉挽著她的手臂催道:“沒時間了,阿珠,慶勇的性命就掌握在你手里了,你一定要順著他的意思做!” 寶珠吶吶的說:“真沒想到,我的耳釘在他手里,他撿到的,當時怎么不說!” “也是合該如此一,他要是還給你了,現(xiàn)在拿什么救命?” “可是娘娘?!睂氈椴磺樵?,轉(zhuǎn)過身委屈的語氣,“我若幫太醫(yī),我的名聲就完了!” 知府的人已在門前了,聽是往后院去,銀嘉等不及,一臉歉疚:“我知道這件事你很為難,系關(guān)人生大事,可慶勇重獲自由的關(guān)鍵就在于你呀!寶珠,若你實在不肯作證,他會罪加一等,你不會希望他沒命的?!?寶珠倉促間好像別無選擇,由不得應了。人都說奴才的脖子掐在主子手里,主子叫生就生,主子叫死就死。她現(xiàn)如今也是奴才,銀嘉怎樣安排,她便怎樣去做?無疑只有這樣才能成為一個好奴才。但她嘴上說“是”而心里有所動搖,暗想:“她倒狠心,救一人犧牲一人。我不是她,她又怎會替我著想?”如此按銀嘉囑咐悄悄地從后門溜走,弄的像剛從后院出來,把知府糊弄了一番,銀嘉換了鞋,被痛寶珠一塊帶走。 小梓緊隨之后,他不是當事人,所以無需他去,知府趕他幾次,他只得跟銀嘉保持一段距離。他心存感激,也心存疑竇。 恒宇聽聞慶勇有這等說辭,忿然作色,在房里急的團團轉(zhuǎn)。卻說他一次性吃了三個療程的藥,果真起作用,身子也不那么虛,咳嗽亦止住。經(jīng)太醫(yī)診斷,的確好了,因把心放回肚子里。 紅杏和穎兒左右打扇,恒宇焦躁難耐,直喊熱,一面罵道:“畜生,壞了老子好事,待查明,無論真假,寶珠都是本王的,誰也搶不走!”他鐵了心要寶珠,即準備出門,穎兒放下團扇取來外衣,紅杏取來腰封,與他打理齊整,又攜了一把貴州絲絹灑金折扇,上面繪著美人圖。 此刻已至未時,阿晨在后面監(jiān)督禮儀,出了亂子,小廝來報,恒宇趕忙過去。 原來是那些平民刻意搗鬼,吃不完的飯菜到處倒,弄的一院子臭烘烘,小伙子們更甚,晚上睡覺嫌擠,拉了被褥往地上睡。早上被主管喝退,收拾的差不多,到現(xiàn)在,禮儀先生正授課,屋子里忽然起火了,幸好救得及時,只把房梁燒烤的鍋底黑,阿晨嚴厲的審問半天,也沒人坦白。恒宇趕來審讀,即令侍衛(wèi)抓起一名小伙子,吊起來用鞭子狠狠地抽,唬的姑娘們嗡嗡哭,男子們不服氣,卻無可奈何,有一名站出來說:“放了他,我坦白起火的緣故!” 恒宇才喝令執(zhí)行官停手,那伏在地面的小伙子背部已然抽打出好幾道蜈蚣似的血痕,看的人焦心,那說話的人不忍指出同伴,只道是自己做的:“我家里就娘一人,她身體不好,每日需進藥。我不在的這幾日,不知她老人家怎樣了。憂心如焚,便點燃幾株香,做以菩薩,為娘祈禱,不想出來時候忘了捻滅,就著火了。” 恒宇正有氣沒地兒發(fā),抖開扇子在胸前使勁扇,對主管耳語幾句,便喚阿晨一道走了。 那主管睜著刻毒的小眼睛,令侍衛(wèi)拉那人出來,自焦黃的牙齒間擠出一個陰狠的字:“打!” 銀嘉沒得只有實話實說了,才幫得了慶勇,坐在公堂一側(cè),她說:“六爺最近病了,是眾所周知的,因此作出點反常的舉動也可以原諒,當著眾人的面兒,他沒羞恥來扯我的裙子,慶勇是我的護衛(wèi),職責就是保護我,沖動之下,是拔出了劍,可未傷人分毫?!闭f著,便注視慶勇,慶勇旁邊跪著寶珠。 至于奸情,更是別人無事生非,銀嘉證明他倆的確即將成親了,寶珠也供認不諱,因此等恒宇趕來,知府已下令釋放慶勇。恒宇大怒,堅決把慶勇關(guān)押起來,并狠狠地反駁,知府自然偏向銀嘉那邊,但恒宇不肯罷休,他也不能不顧,發(fā)難道:“若王爺能夠證明王寶珠和孫慶勇并非情人關(guān)系,本府就相信他們在說謊,一切都按王爺說的辦!” 點擊進入整本閱讀《深陷囫圇:宅斗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