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具實(shí)力派作家“小揚(yáng)銷恩”又一新作《我有一柄劍:劍鳴》,受到廣大書友的一致好評,該小說里的主要人物是葉劍鳴葉雪,小說精彩片段:“嘶,這茶兒,不大有意思啊?!彼[著眼,看著杯底那尤剩的一滴茶水?!安栌袥]有意思,看的是喝茶的人。怎么,想換茶了?”先生同舉杯飲入口中,風(fēng)輕云淡...

第8章 氣運(yùn)逆轉(zhuǎn)乾坤變 試讀章節(jié)

方百草只是準(zhǔn)備一杯最俗的茶,那是鬧市的茶館里隨處可見的粗茶,請祁玄通入座的蒲團(tuán)也不過是先前那張無人問津的稗草團(tuán)。

先生對這位自稱半仙的道士十分警惕,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在注意他的動向。

面對這位與自己有著同樣道行的老熟人,先生的表情卻是出人意料得平淡,水波不興。

“我說老方,既然你也闖進(jìn)這段因果了,不如跟我說說你算出的東西?”祁玄通搓搓手,隨即便舉杯一飲而下,緊接著面露苦色,一副將要作嘔的表情。

“嘶,這茶兒,不大有意思啊。”他瞇著眼,看著杯底那尤剩的一滴茶水。

“茶有沒有意思,看的是喝茶的人。怎么,想換茶了?”先生同舉杯飲入口中,風(fēng)輕云淡。

“嘿嘿,有意思,有意思,這茶忽然就有意思了。不過,我不太懂你們這些品茶人的門道,不如來看看我這骰子?壓大小?”他從懷中取出三枚骰子,又隨意地從桌上摸了件木杯蓋住。

“哼,你一個算卦的,怎么做起了賭坊的生意?你我都是有修為壓身的道徒,這有何意思?”先生重又沏茶。

“哎,我這骰子是從一個賭徒那得來的,百余年的上等木材所制,早就有了靈,咱們的神通道法都會受到一定的限制,更何況,不是還有你在么?我若是施法,你同樣可以掐訣。怎么,不愿意試試?”

方百草掐訣從閣子里隔空取出一裹散發(fā)著濃郁香氣的茶葉,原先的茶壺也便不再用,轉(zhuǎn)而喚出一捧嶄新的雕有龍紋玉壺,他一邊斟茶,一邊又道:“好,那我不妨與你賭一賭,我壓大?!?/p>

“哈哈哈,老方啊老方,有魄力!不過既然要賭,不如我們再加一點(diǎn)東西?賭注!”祁玄通忽然詭異地笑起,身后一陣陰風(fēng)壓境,學(xué)塾書院處孩提們的書頓時揚(yáng)起。

“既然是你我之間的賭注,就不要再摻和旁人了,你說便是。”他呼出一口氣,外頭的陰風(fēng)瞬間被平息,原本孩提們被吹亂的課本也逐一回到原處,驚得學(xué)徒們無一不吵鬧起來。

“好!既如此,我就說了,勝者可令敗者替自己做一件事,當(dāng)然,不違背天德即可?!?/p>

“可,開盤吧?!?/p>

林江別跟著小腰子前往地牢,不久便在昏暗的房間里看到血淋淋的葉劍鳴正被鐵鎖吊在墻頭,旁邊的石桌上是染上血色的刑具。

王淮仍然在與手下審訊他,想問出個所以然來,奈何葉劍鳴從頭至尾再沒說過一句話,軟硬不吃,致使王淮很是頭疼,恨不得一刀解決了他。

“王淮!好大的膽子!竟敢濫用私刑!”林江別頓時紅了眼,渾身上下的毛孔緊繃,頭頂?shù)陌l(fā)絲尤有沖冠之勢。

王淮嚇了一跳,慌忙起身,驚愕地看著林江別及其身后一眾的衛(wèi)兵,“林······嗨喲,林少爺,您怎么來了,你們幾個還愣著干什么?快給林少爺斟茶?。 彼杖幌鹿?,蜷縮著身子。

“滾!王淮,我告訴你,你現(xiàn)在打的是我的師弟,是先生坐下的弟子!”此言一出,王淮原先顫抖的身子瞬間頓住,眼珠子開始骨碌轉(zhuǎn)動。

“先生,是先生的,弟子······”

林江別命令護(hù)衛(wèi)為葉劍鳴開鎖,并將他好生安置在林江別的白裘大衣中,鮮血頓時將衣服染紅,隱隱有逼仄的腥臭味傳來。

“劍鳴,你,你,王淮!我告訴你,他要是有什么閃失,你也別想活著!”林江別怒發(fā)沖冠,慌忙吩咐丫頭請縣里最聞名的醫(yī)師。

“劍鳴,劍鳴,撐住,別睡,你妹妹還在等你,別睡啊!”他的聲音已然有些許沙啞,帶著哭腔,喊著周圍有醫(yī)療經(jīng)驗(yàn)的衛(wèi)兵給他做初步的處理。

葉劍鳴只覺周身寒冷徹骨,唯一讓他保持著一口氣的便是林江別告訴他的,妹妹還在等他。

三天后。

這段時間,王淮惹上先生的事被朝廷知曉,連夜撤銷了他的縣令,由手下的能者何藉接任。至于佐墨書則是在事發(fā)當(dāng)日便逃回京畿,王淮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替罪羔羊。

小腰子頗為倒霉,他師傅得知此事后便他拎著耳朵抓回了面館,據(jù)說還挨了一頓打。好在林江別造訪及時,勸住了面館師傅,這才免了格外的皮肉之苦。

陸大夫從緊張中恢復(fù),松了一口氣:“好在搶救及時,若是再晚一步,恐怕即便是醫(yī)仙來了也無力回天。”

方百草繳付薪酬,問道:“那他還要多久才能恢復(fù)?”

“老方啊,你半步入圣都算不出,我區(qū)區(qū)一個剛?cè)敫Q道的大夫,又如何能知?實(shí)不相瞞,依我的經(jīng)驗(yàn)來看,他根骨尚佳,在此次經(jīng)歷中得到了千錘百煉的改造,大有脫胎換骨之勢。若是運(yùn)氣好,至多半個月便能恢復(fù)行走?!?/p>

“若是運(yùn)氣差?”

“若是運(yùn)氣差些,這輩子恐怕······不過你放心,你剛收的徒弟,無論如何我都會吊住他的氣,雖然不能痊愈,至少不至于病故?!?/p>

方百草的眼中忽然露出一絲安慰,這大概便是葉劍鳴的命了,只是這氣運(yùn)一事······想到此處,他又無奈地?fù)u頭,轉(zhuǎn)而將目光落在葉劍鳴身上。

他輕撫著這位徒弟的額頭,為他蓋上棉被,這是葉劍鳴家里僅有的一床棉被,縫縫補(bǔ)補(bǔ),與這個偌大的府邸格格不入。

“大道機(jī)緣,從來是留給你們這些少年的。江別。”先生忽然提到一旁的林江別。

經(jīng)過先生給的丹藥三天的療養(yǎng),他的腿已經(jīng)有了恢復(fù)的勢頭,現(xiàn)在的他能夠在冬日里溫暖的房間中勉強(qiáng)拄著拐杖走路,只不過還需要楊雅琴在一邊攙扶。

“弟子在?!庇捎诜鲋照榷嘤胁槐?,先生免去了他的行禮。

方百草掃視著兩名弟子,一位腿腳因自己落下病根,一位因自己施救不及時臥病在床。眼眶中忽然多了幾分通透,仿佛再有一把力就要流下眼淚。但他沒有,很快便從悲傷中回神。

“你坐過去,坐在劍鳴邊上。為師傳你們一股氣,領(lǐng)悟多少,看你的造化?!?/p>

林江別一愣,隨后在丫頭的推扶下還是坐在了葉劍鳴的床邊。

而丫頭則遠(yuǎn)遠(yuǎn)地退至門外,等待著里屋的消息。

先生開始掐訣,周圍的空氣頓時變得澄澈如許,林江別只覺得神清氣爽,由于破鏡之勢。

但他很快便意識到些許不對,慌忙道:“師傅!這不是,不,這是您的大道氣運(yùn)!使不得!”

“噤聲,學(xué)塾里教你的都忘了么,你若是有心,便也助你師弟一把,助他挺過難關(guān)?!毕壬恼Z氣極為平靜,仿佛這一切只不過是一件比呼吸還要小的瑣事。

但林江別卻知道,像師傅這樣半步入圣的修士,這大道氣運(yùn)便是往后破鏡的關(guān)鍵,氣運(yùn)交予了別人,便意味著,此后這位儒仙將再無境界晉升的可能。

可,他已經(jīng)到了半步入圣的地步,只需再往后修煉,不出千年、百年,以師傅的悟性定能一只腳入仙,成就真正的儒仙之稱。

“師傅!弟子受之有愧!”林江別的眼角止不住流淚,師傅的造化機(jī)緣從今往后便要送予這兩個不成器的弟子,這是何其遺憾。

林江別哭喪著搖頭,然而法決已發(fā)動,除非師傅停止,他也無可奈何。于是心念一動,既然師傅愿意賭上一切為了自己的徒弟,那么他也愿意為師傅換取一世清明。

在鬧市擺攤的祁玄通掐指一算,忽然中指流血,心頭一陣悸動。

“老方啊老方,你竟然以此為弟子入道······從今往后,這天下,要少一位十二入仙境的儒仙了。”

忽然間,他著眼見著一位小小少年,他衣著并不華貴,卻眉心有一股浩然氣。祁玄通用秘術(shù)開陰陽道眼,一窺其中奧秘,頓時露出一張微妙的笑臉。

“娃兒,來來來,這里。”祁玄通伸手招呼他,“對,就是你,過來。”

“咦?你不是那個江湖騙子祁狗蛋么?喊我干什么?”小腰子毫不避諱地扣著鼻子,隨后把一抹黑呼呼的圓球一彈,不知射向何處。

祁玄通聽著小腰子一聲“祁狗蛋”的稱呼,啞然失色,好在忍住剛上心頭的氣,強(qiáng)行壓了下去。

“小家伙,這名字你是從哪聽來的?以后不要這么叫我,要叫,就叫祁大人!”

“祁大人?可是你一點(diǎn)也不大啊,我?guī)煾嫡f了,我吃好喝好,跟著他學(xué)一身搓面的功夫,以后長得可高了,肯定比你高。到時候你要叫我腰大人才對?!毙⊙愚抢X袋,又上下掃了掃這位邋遢道人,小嘴頓時嘟了起來。

祁玄通一陣牙疼,心想這小王八蛋長得憨實(shí),嘴卻意外得欠,實(shí)在讓人乍舌。

“小家伙,我剛才掐指一算,你叫小腰子對不?”

小腰子一怔,隨即瞳孔巨震,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噥,你看看我這面旗上寫的什么?半仙!你的事,我只要掐指一算,全都知道!怎么樣?厲害吧?”祁玄通洋洋自得,鼻子微微翹起。

小腰子頗為驚訝,訕訕問道:“你真的無所不知?”

“那是當(dāng)然,不如你隨便問我一個問題,我都能告訴你答案。不過,我要是說對了,你得帶我見見你的師傅。怎么樣?”

“唔,嗯,好吧,那我想知道,師傅的錢罐子藏哪里了?我怎么也找不到,買不到糖葫蘆,不開心?!彼麛[出一張委屈的臉,小手放在身后,低垂頷首。

祁玄通咬牙,不禁咂嘴,“小家伙,我可是半仙!你讓我給你算你師傅的錢藏哪了?那我還不如直接算你師傅在哪里?!蔽瘜?shí)是大材小用。

“你就說能不能算吧,不能就不能唄,大不了我去找林哥哥,他肯定知道。”小腰子一副要走的模樣,卻頓時被祁玄通一把抓住胳膊,攔了去路。

“慢著,我可沒說我不能算。我就告訴你吧,錢罐子就在你家面館一樓廚房灶臺底下往后數(shù)第三塊木板底下。好了,帶我去見你師傅吧。”

“不要,除非你給我買糖葫蘆?!?/p>

祁玄通瞠目,這當(dāng)真是賠本的生意,若不是要循著凡間的法則,他大可不必同這一個小娃娃嘮叨,掐指便能算出方位。只是如今要算出些許東西,便得損失些道行,得不償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