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田影的突破 試讀章節(jié)

十天后，姚家。

“師傅，我沒有感覺速度有所提升??？”田影舞了一套劍法后疑惑的問道。

太極所訓(xùn)練出來的反應(yīng)力屬于被動感知能力，因為它僅僅提升了神經(jīng)上的優(yōu)化，要變?yōu)橹鲃舆€是要完成肌肉和感知上的合一。

不過這很難跟田影解釋。

楊鶴思索片刻說道：“你找一位高手試試，你的速度現(xiàn)在潛藏在你的身體里，它需要一個高手幫你激活?！?/p>

“好，我去找之前教我劍術(shù)的幾位師傅。”

姚家的五位劍道大師全都駐守在家族，劍不同于刀叉戟鉞這些重型武器，不適用于戰(zhàn)場，它講究的是身法和技巧，更適合刺殺和保護。

“你去吧，先測試閃躲再切磋劍術(shù)。”

楊鶴也懶得去驗證了，他還需要繼續(xù)提升神識。

武場，姚家的武者們都在進行訓(xùn)練，兩位大劍師正在駐場切磋，看到田影來了連忙停了下來。

“田影，這么久不見你跟楊公子都學了些什么招式？快給我們瞧瞧。”

姚家的大師傅田淵曾代表永康王朝參加過九州萬道大會獲取劍道第五的排名，雖然只是第五，但在脫胎境卻是第一，速度那道鴻溝是技巧上永遠也無法超越的。

“大師傅，我也說不清，還是切磋一番吧。”田影有些不太自信。

“喲，這么急著切磋看來學到東西了啊，那我可得拿出真本事了，來吧！”

田淵說罷跳上擂臺做了個隨意的起劍式。

田影隨后跟上，做了個格擋式：“大師傅，你先出招吧。”

好小子，幾天不見膽量見長，一再被挑釁大師傅也忍不住了。

劍未起身先動，只見大師傅腰身一閃隨后手中長劍如流星般順勢而下，這樸素的一招后面還衍生出九個小變招應(yīng)對對手的防御。

再看田影仍然是橫劍格擋、目光渙散。

底下眾弟子也是催促道：“田影快出招?。　?/p>

田影只感覺大師傅在揮劍的那一瞬間忽然變慢了下來，他盯著那柄滑過來的劍微微退了一步。

“咦？這小子速度變快了啊。”

田淵微微有些錯愕，隨后他一個側(cè)身，順著剛剛的一股力，同樣的一招連環(huán)劃出。

田影又是退了半步，那劍刃隔著一指的距離再次錯身而過。

“咦？”

眾人在臺下看著那劍似乎劃到田影身上了，都輕呼一聲，再看大師傅又接連出招又都明白了，剛剛那劍沒中。

“我可要出全力了??！”大師傅見田影的速度已經(jīng)遠遠超出自己了便要全力以赴了，近身躲一劍遠遠比刺中一個人要更難。

只不過接下來的田影不斷躲閃，大師傅一招也沒碰到。

“停！田影，你為什么不用劍？”大師傅略感疑惑，莫非這小子瞧不起我？

“大師傅，我一緊張就忘了。”田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劍上了，他下意識覺得自己憑反應(yīng)可以躲過去，所以也沒再用劍。

“忘了？你是劍士，如果只會躲閃那速度再快也沒用啊，難不成你要去當個信使？”

田影一時訥然。

這時三師傅走了過來：“田影，楊公子應(yīng)該是還沒教你新的劍招，不過你的速度也確實夠了，最起碼在隕星之下很難找到對手?！?/p>

田影想起早上楊鶴的話，他點點頭說道：“師傅的意思好像就是讓我來驗證速度的?！?/p>

田影的反應(yīng)夠了，但還不足以做出應(yīng)對，這就是身體并沒有和意識合一的原因。

“你還是回去問問楊公子的意思吧，不然這劍師的考核可不是那么好通過的?！?/p>

田影點點頭，對于是否成為劍師他并不在意，他的目標只有姚敏。

與那些追求榮譽的劍士相比他更加渴望有自己的生活。

劍師的考核包含了劍術(shù)、劍藝、力量、速度、劍德五種考核。

前四種很好理解，最后一項劍德則是要劍士宣誓要效忠的家族或勢力，德是當然是要立足于這個世界的主人。

來到九州將近一個月，楊鶴夜以繼日的修煉神識，雖然不能達到傳說中那樣可以探知周邊發(fā)生的一切事物但他的共情能力提升了不少。

共情是修煉的根本，它是大道原本存在的東西，老子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最終依靠共性達到無為自化再復(fù)歸無極。佛教的慈悲心也是共情的另類說法，若不執(zhí)著名相其差別不大。

“這么快就回來了，難道沒有提升？”

楊鶴睜開眼看到遠處的田影欲言又止。

“不是，師傅，跟大師傅切磋的時候我總是忘記出招，沒有了之前的劍勢。”

“是不是心里使出了招數(shù)但身體卻無法控制?。俊?/p>

“對！就是這樣，難道師傅的方法要學習新的劍招？”

楊鶴大概明白了，首先是田影沒有達到靈肉合一，其次是他過去過于依賴劍招。

因靈生肉是楊鶴來到這個世界的方式，不過楊鶴也沒弄清楚原因，如果田影能根據(jù)反應(yīng)力的提升去協(xié)調(diào)強化原本的身體那靈肉合一只是時間問題。

也就是說他的身體會為了適應(yīng)反應(yīng)力而衍生出更強大的爆發(fā)力，就像貓和螳螂一樣。

但是劍招仍然會受到執(zhí)念的羈絆。

心理學有一個空杯效應(yīng)，指的就是人容易陷入自己所學的固有知識從而無法接納新的東西。

無招勝有招揭露了了“法無定法”，如果心中執(zhí)著于先人的招數(shù)則自己的心中生不出更好的法門。

所以田影現(xiàn)在更需要放空自己，回到一開始學劍時最淳樸的狀態(tài)。

楊鶴站起身指著劍問道：“你說這劍是天地間本身就有的嗎？”

“不是啊”田影一愣。

“那這劍法是天地間本身就有的嗎？”

“也不是?！?/p>

“如果九州第一劍道高手跟你切磋他會提前知道你要出哪一招嗎？”

“師父，即使九州最強的劍師李尋陽也無法未卜先知提前知道我的下一招。”

“那招式還是劍道中最重要的嗎？”

楊鶴所用的是蘇格拉底產(chǎn)婆術(shù)，以提問來引導(dǎo)思維，但并不是蘇格拉底開創(chuàng)的，佛經(jīng)中佛陀也是用這種方式來引導(dǎo)阿難的。

“不是，但是……”

田影還停留在對傳統(tǒng)劍道的知見中，雖然有所領(lǐng)悟很難拋除執(zhí)念。

“田影，你在的對戰(zhàn)中會去猜對手的下一招嗎？”

“會的，如果猜中了我就可以更好的反擊?！?/p>

“你的對手也是這樣想的，如果你仍然拘泥于招式那他就會對你了如指掌?！?/p>

“那師傅我應(yīng)該怎么做？”

田影雖然不明白楊鶴想要告訴自己什么，但是他已經(jīng)察覺出了自己的漏洞。

“想想你剛開始學劍的時候是怎么做的?！?/p>

田影若有所思，隨后揮出一劍。

“停！你這是揮刀。”楊鶴叫停田影。

“可是刀劍差別并不大??？”田影略感疑惑。

“不，劍比刀要脆弱的多，你是不是頻繁換劍？”

田影點點頭，姚家并不缺劍，所以他也不需要顧忌用劍，在他們看來劍本身就是消耗品。

“劍的優(yōu)勢在于靈巧，若依賴于外力那與用刀就沒什么區(qū)別了，你應(yīng)該要學會用巧力?！?/p>

《后劍訣》中說過“若唯砍斫如刀法，笑殺漁陽老劍仙”，用劍用出蠻力不如去學刀叉鉞戟。

“田影，好的劍士應(yīng)該有屬于自己的劍，這樣才能契合你的心，我已經(jīng)為你打造了三把，下午就會送過來?！?/p>

乒乓球選手會用自帶的球拍，電競選手會用自己的鼠標。

“那我應(yīng)該如何用劍？”

“把你的劍當成你的另一只手，當成你身體的一部分，用它最強的地方去攻擊對手最弱的地方。”

“是！師父?！?/p>

九州沒有哲學，但楊鶴的話莫名讓田影覺得很高深，這大概就是來自上界的真理吧。

……

梁州姜家。

“爺爺，姚家的小劍師為何突然提出要和我們比試？”

國主姜恒有些疑惑，姜姚兩家現(xiàn)在雖然生死相依，但比試難免會間隙。

兩個家族之間的比試勢必會引來其他家族圍觀，不出全力要被笑話，出了全力傷了和氣。

姜子生嘆了口氣：“你沒聽到雍州傳來的消息？”

“您是說天神下凡？如果真是天神又怎么會只停留姚家呢？神不是應(yīng)該于九州之巔享受萬人供奉嗎”

“千真萬確，姜家的密探親眼看到那一位天神不借助外力就可升至虛空而不墜，據(jù)說那位天神與我們九州古神不同，長相與人一般無二，隨不具備古神的神力但又掌控著九州不存在的神技?！?/p>

“那姚家是什么意思，依靠那位統(tǒng)治九州？”

姜子生意味深長的看了姜恒一眼：“這事跟你那位皇后有關(guān)?！?/p>

隨后他將田影姚敏的事跟姜恒講了一遍。

“難不成還要讓我將皇后拱手讓給那位小劍師？那楊公子雖然來歷非凡但毫無神力，我們姜家拼死一戰(zhàn)難不成還會輸了那排在末位的姚家？”

姜恒氣的滿臉通紅，不是他有多在乎姚敏，而是事關(guān)姜家的面子，換婚這事在民間都為人所不恥，更何況是王室了。

“姚家主以及那一位都沒有這層意思，信上的說法是讓他來見一面皇妃好斷了念想，若是姜家的劍師不敵你也可以派出呂濤來挫一挫他的銳氣?！?/p>

呂濤是姜家的那位隕星境。

“那位小劍師不過是個未通過劍師考核的孩子，要打敗他又何須呂濤出面。”

姜子生鐵著臉呵斥道：“這叫有備無患，永遠不要拿姜家的臉面來賭博，你輸不起！”

“是，父親。”姜恒陰沉著臉有些不悅。

回到天龍殿，姜恒越想越氣，姚向天雖然是與姜家事有商量，但絲毫沒有考慮他一國之君的感受。

“來人！傳巨靈王朝使者?！?/p>

……

三天后。

姚家武場上田影再次提出了與大師傅切磋。

“嘖嘖，田影，你這手里的劍不錯啊，回頭給我也弄一批過來?！?/p>

田影的柳葉劍在陽光下照耀下閃著銀色的光，這是一柄鋼劍，即使用蠻力也可以斬開姚家的青銅劍。

“大師傅，這劍可比青銅劍要難鑄造，回頭讓鑄造局給您弄一把吧，師父已經(jīng)把鑄劍的工藝交給了他們。”

“好，廢話不多說，你出手吧！”

大師傅擺了個逆鱗式，等待田影的進攻。

田影也不客套，弓步運勁，隨后舉起劍刺了過去。

這一劍不帶一絲殺伐之氣，沒有一點無可匹敵的氣勢，質(zhì)樸無華，仿佛剛?cè)雱Φ赖奈湔叱踉噭Ψā?/p>

“嗯？”

大師傅心中無數(shù)的招式閃過腦海，卻發(fā)現(xiàn)那劍已經(jīng)指在了眼前，自己的手都還沒抬起來，大意了。

“不錯，沒想到你進步這么快，剛剛是我大意了，再來！”

大師傅換了個側(cè)身橫劍的起劍勢。

又是一劍，指向了心窩。

“再來！”

這一劍更快，田影直接用劍背拍在了大師傅手上。

“當啷~”

大師傅的劍掉在地上，他有些不敢相信，田影的招式明明是那么普通但他卻連一招都防不住。

“厲害啊，田影！”

“哇，小劍師都能打過大師傅了，看來劍師考核是穩(wěn)了?！?/p>

“何止啊，小劍師估計能吊打姜家的劍師了。”

……

眾人都被田影這一手驚呆了，這學劍才幾年啊。不對，是楊公子教的好啊，不愧是上界之人啊，要是能教我們就好了。

“田影，你的劍為什么這么快？”

“師父說無招勝有招，如果一直依賴招式速度就會變慢?！碧镉靶南氪蟾啪褪沁@意思吧。

“無招勝有招？”

大師傅聽起來感覺是有點道理，但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能是楊公子還隱藏了什么吧，短短十三天就讓一個劍士進入劍道高手的行列這種方法他也不好多問。

“這下后天的比試你應(yīng)該有把握了吧。”三師傅在一旁問道。

“這次比試我勢必要拿第一！”田影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堅定。

一想到能再見到姚敏他心里就很激動，如果他奪得第一再加上師父的威名，那姚家就不會再忌憚姜家了，到時姚敏也不用再做天龍王朝的皇后了。

“諸位，明天我就要啟程了，大家如果有興趣可以一起去觀看，我田影絕不會給姚家丟臉！”

田淵一臉欣慰：“我就不去了，我和其他幾個師傅要守在姚家，如今的劍道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們就不跟著瞎摻合了?！?/p>

“好，大家就等我好消息吧！”

“祝小劍師旗開得勝！”

“小劍師一定要抱得美人歸?。　?/p>

田影的故事在姚家已經(jīng)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誒，慎言，慎言??！”大師傅在一胖叮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