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南梧


在路人若有似無的打量之中,沈三隨著花容進(jìn)了那座飛檐雕花樓。二人迅速的穿過吵雜的前堂,消失在那百鳥朝鳳的金絲楠木屏風(fēng)后頭,順著九曲回廊一路向前,最后在一個(gè)朱色的圓月門前駐了步子。

"咚咚咚"叩了幾聲門,看似不經(jīng)意,卻是藏了機(jī)巧的。

沒一會(huì)兒,便有腳步聲傳來:"花容?"

"四海,是三公子到了。"

"咔噠"一聲,門栓被卸了下來,四海忙迎了人進(jìn)來,又朝門外探了探,見無人尾隨,方合了門,有些焦急的開口:"三爺,陵王妃昨夜派人求醫(yī),主子至今未歸,怕是出了事兒了!"

"求醫(yī)?!"沈三面色微凜,旁人不知道她會(huì)不會(huì)醫(yī)術(shù),可他卻是門兒清。這來人,求的可不是醫(yī),而是命。

他手指微微攏起,緊緊握住扇柄:"可知是誰病重?"

"聽來人說,疑似陵王世子。"四海道。

"世子?!"沈三心下一驚,這陵王世子嶺南一戰(zhàn)剛剛凱旋,此時(shí)應(yīng)在回都城的路上才對,在這檔口兒求醫(yī),怕是遭了埋伏,兇多吉少了!

他蹙了眉,下意識的瞇了瞇無甚光彩的眸子:"昨夜臨去之時(shí)她可有交代你什么?"

"有,主子說此行成也兇險(xiǎn),敗也兇險(xiǎn),若是今日晌午未歸,請您去東夷國走一趟……請那人出手解圍。"小廝的話音漸說漸隱,自是了解其中因由,知曉那人的厲害。

沈三長嘆一口氣,她倒是想得通透,怕是一早就料到自己會(huì)卷入這場無妄之災(zāi)吧。

也罷,看來此行,也唯有他才能出手解圍了。

他苦笑一下:"車馬可備下了?"

"在北門口了。"四海道。

"走吧。"

四海應(yīng)了聲"誒",便急急走在前頭引路。

離人居的北門口,一輛黒簾軟座的馬車停在那,沈三摸索著坐進(jìn)了車廂里,隨口交代道:"莫管我,這副身子雖殘破,倒還撐得住,你只管快馬加鞭就是。"

四海面色沉重的應(yīng)下,幾聲揚(yáng)鞭,馬車一溜煙消失在城內(nèi)。

花城百里外,是無壽山,無壽山的山腳下隱著一處山莊。

莊外重兵把守,門前肅靜的連只飛鳥都沒有,而莊內(nèi)上下亦是一片默然,來去的家奴皆垂著頭,一副大氣也不敢喘的惶惶模樣。

內(nèi)院,濃重的草藥味兒讓被領(lǐng)進(jìn)門的女子一陣反胃,掩著口鼻,小聲抱怨道:"這人還沒病死,怕是就被苦死了。"

前面帶路的是陵王世子的隨行副官,聽見這話兇神惡煞的回頭瞪了她一眼,警告道:"姑娘,還請慎言。"

"呵。"女子不以為然的輕笑一聲,不再說話。

穿過兩道月門,便看見一身素白色錦裙的陵王妃宋氏站在園中。她眼底通紅,一見來人,忙步履匆匆地迎了過來:"姑姑,你可算來了。"

那副官聽得那稱呼,驚得身子一僵,趕忙垂了頭,后退一步。

女子見他那大驚小怪的模樣,嘴角閃過一絲譏誚,矮身朝著宋氏行禮:"南梧見過王妃。"

"姑姑這是在折煞妾身啊!"說著在副官探究的目光中急急將她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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