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尼爾斯亞南北地理變化巨大,地區(qū)氣候差異也很明顯。
經(jīng)歷雪崩的雪山在最北部的高寒山區(qū),而中部地區(qū)卻有常年奔騰不息的河流與傾瀉而下的瀑布。
河谷地區(qū)氣溫較溫和,姜迪就換了一套淺綠色羊絨大衣,里面套著一件寬松的白色棉質(zhì)長袖,下身穿了一條直筒的淺藍牛仔褲,又搭配了一雙白色運動鞋。
汽車停在離瀑布不遠的泥路上,因為昨夜剛下完雨的原因,路很泥濘,還落了一地的樹葉,車開進去再倒出來很費勁。
姜迪就決定下車徒步走過去。
她戴了一頂黑色鴨舌帽,背著攝像機和李暢一起走下車。
關(guān)上車門,回頭給林有志一個微笑,
“謝謝你送我們過來?!?/p>
“不客氣,為美女服務(wù)是我的榮幸!”
話音剛落,放在中控臺上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徐澤言聲音很低,
“你送完了沒,送完了趕緊回來,操練了?!?/p>
“好,馬上回去。”
看著姜迪和李暢越走越遠的身影,林有志發(fā)動了車子,向后倒了半圈,又打死方向盤順著來時的路駛離了。
格賽湖很有名,這里的瀑布可以綿延奔騰千里,水傾瀉而下的瞬間返上來騰騰水霧氣,這也是這里被稱作神仙湖的原因。
國內(nèi)很少有人能來這里,所以姜迪打算在這里拍個全景視頻,剪輯傳到自己的賬號內(nèi)發(fā)布。
巨大水幕奔騰洶涌,流水聲如天雷滾滾,轟鳴不斷。
手機鈴聲在兜里響了很久姜迪都沒聽見,最后還是因為想用手機拍美景圖,才看見手機上有十五個未接來電。
幾乎都是斷了就馬上再撥過來。
“你先拍著,我到上面打個電話?!?/p>
她回過頭湊近李暢交代了幾句,就順著下來的路走上山,找了一處比較肅靜的地方,回撥了過去。
振鈴提示音還沒響,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哎呀我去嘞,你終于接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急死我了!”
“放心吧,小時候我媽就給我算過命,不會死太早?!?/p>
許妍姍在電話那頭大喊大叫,說話比較大喘氣,
她拍了拍心口,放松的緩了幾口氣,
“大姐,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我今早看新聞才知道前幾天你那里發(fā)生雪崩了,我還以為你在山上,你不說你要去拍雪山嗎,聽到你沒事,我這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我確實經(jīng)歷了雪崩,還把臉給劃破了——”
“不過沒什么大礙?!?/p>
姜迪摸著自己臉上的口子,已經(jīng)慢慢結(jié)痂了。
“媽呀,你那么漂亮的臉蛋怎么不知道珍惜,你不要給我!”
“別說笑話了?!?/p>
“我聽你怎么不太開心?”
人總是裝開心,最后都被別人識破。
她憋不住,坦白了,
隨后許妍姍又大喊,簡直要把她的耳膜喊破,
“你沒逗我吧,你們兩個不都六年多沒見了么,國內(nèi)都碰不上,去那么遠的地方怎么能碰上?”
許妍姍比姜迪更詫異,她和姜迪是大學(xué)同學(xué),都是學(xué)傳媒的,現(xiàn)在在當娛樂記者。大一剛見到姜迪時,她整個人都枯瘦得像個干柴,臉色也蠟黃。
仿佛風(fēng)一吹就能倒。
究其原因,一半是家庭,一半是徐澤言。
父親在那年夏天因公殉職,母親和她都悲痛欲絕,坐在飯桌上半天,也就只能吃進去幾粒米。
當時她覺得,眼前和前途都一片灰暗,因為她們家的頂梁柱塌了。
強撐著考完最后一科,從考場出來,她萬萬沒想到,徐澤言會跟她告白。
當時她整天昏昏沉沉,哪還有心思談戀愛。
就拒絕了他。
而徐澤言,當時走的也很決絕,對她肯定很失望吧。
她以為有的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他。
可有的人藏在心里,不去想還好,一旦去想,心就會針扎一樣疼。
沉默了許久,許妍姍打破了低沉的氣氛,
“小妞,你還要多長時間回來,姐姐請你吃大餐,給你接風(fēng)洗塵!”
“我,快了,也就這幾天的事?!?/p>
拍完瀑布,她就算任務(wù)完成。再說這邊的氣候她呆不慣,總是嗓子疼。
等她們拍完瀑布出來,馬路上停著一輛黑色越野車,還是剛才送他們來的那輛車,只不過,駕駛?cè)藫Q成了徐澤言。
他今天沒穿訓(xùn)練服,而是穿著一件黑色沖鋒衣,黑色的運動褲以及黑色的運動鞋。
配上他那張凌厲的臉,讓人看了不免覺得,這人不好相處。
姜迪本想著和李暢一起坐到后排,卻發(fā)現(xiàn)后排堆了很多訓(xùn)練裝備,只能容納李暢一個人。
無奈之下,她只好坐上副駕駛的位置。
徐澤言發(fā)動了汽車,瞥了眼她臉上快好的疤痕,
“你的傷怎么樣?”
“快好了,謝謝徐隊長關(guān)心?!?/p>
謝謝徐隊長關(guān)心——這句話一路都縈繞在徐澤言腦子里,是,確實是六年沒見了,但這小丫頭畢竟也裝的和自己太生疏了吧。
語氣冷冰冰的,就好像真的從來都沒認識過一樣。
臨上宿舍時,李暢先拿著設(shè)備跑上了樓,姜迪跟在他身后,想上樓,卻被徐澤言攔了下來。
“你沒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沒有?!?/p>
姜迪的話音冰冷又坦然。
是你說你我陌路,從今以后再也不見的,如今碰上了,又主動說話,什么意思?
姜迪表示不是很明白這男人的意圖。
他靠過來,姜迪隱約能聞見煙草味。
她心里咯噔一下,
“你還抽煙?”
“嗯,怎么,不行么?”
“沒什么不行。”姜迪頓了頓,拎著攝像機的手緊了緊,望向不遠處的雪山,天邊一片深藍。
“我后天就離開了,有空可以送我去機場嗎?”
“或者,別人都可以?!?/p>
“我可以送?!?/p>
“好的謝謝。”
姜迪側(cè)開身,走上樓梯。
徐澤言望著上樓梯那一抹單薄的背影,說不上來的落寞感在心頭纏繞。
如今他和她之間的談話,只能止步于禮貌的客套話了么。
以前那個愛笑的女孩子不見了,消失的無影無蹤。徐澤言不知道她這六年來發(fā)生了什么,以及經(jīng)歷了什么。
是他的失職,當時不應(yīng)該怒氣上頭丟下她的。
徐澤言也是上了大一才知道,高考最后一天的那天早晨,姜迪的爸爸在醫(yī)院經(jīng)歷了醫(yī)鬧,連著被捅了好幾刀,刀刀插進肺腑胸腔,沒搶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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