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鳶緩緩蹲下身。
她手指搭在杜蕓棋頭頂。
杜蕓棋渾身發(fā)抖,身子跟篩糠一樣。
感受著恐懼之力,司鳶眸底掛著一絲殘忍的嗜血。
徐徐,她緩緩開腔了,嗓音優(yōu)雅動聽,但落在杜蕓棋耳中,像勾魂使者的刀擦著大動脈而過。
“念在你誠心誠意悔過的份上,滾吧——”
這一聲滾吧,杜蕓棋整個身子像個皮球一樣翻滾,碾壓著吃瓜群眾的腳,一路滾走,伴隨著的是杜蕓棋痛苦到極致,恐懼到極點的哀嚎。
邪門。
太邪門了。
眾人傻眼了。
司鳶微微抬眸,黑眸鎖著一絲冷冽,病態(tài)般的貪婪,剎那間,每一個人感覺心頭微微顫抖,像被石磙碾過。
一絲絲恐懼盤旋而過。
她起身,邁步。
每踩上一塊地面,周圍的同學被嚇得一哄而散。
偌大的場地上,只剩下孤零零的趙霜笑,像個笑話一樣矗立著,等待著。
尤為諷刺的是地面上的玫瑰花瓣兒。
原本是用來告白的浪漫橋段,這一刻像是釘在趙霜笑心頭的恥辱柱,令她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栗。
這,這還是那個蠢貨嗎?
司鳶原本懦弱的瞳眸,變得凜厲又霸氣。
如王者降臨。
趙霜笑緊張不安地擠出一絲不自然的笑。
她忐忑道:“司鳶,你聽我說,我,我不是故意的,是那群小混混逼我的,如果我不按他們說的去做,他們就要殺了我,你看,你都回來了,一定不會怪我的,是不是?”
好好回來?
司鳶像聽到什么可笑的笑話一樣。
如果不是她血影重生到這具身軀里,結(jié)局是什么,那可說不定了。
原來,普通人的世界也是這般弱肉強食。
沒什么有趣的。
既然她替小傻子活下來,那這些浪蹄子該處罰的,一個也不能少。
“嗯,我當然不怪你。”
因為,遲早要殺掉……
司鳶一臉嘲弄。
她抱著手臂,望著身前的趙霜笑,又掃了一眼從不遠處走來的高大帥氣的男子。
幾乎不用她說什么,就見某校草一副為正道鏟除異己的姿態(tài)。
他憤憤然沖了過來。
“司鳶,你又欺負霜笑?你怎么敢,怎么有臉做這種事?我告訴你,我喜歡的人是霜笑,你就算打扮得再漂亮,我都不會心動,你最好死了這條心?!?br>
校草陸天擎霸道總裁上身。
被司鳶糾纏得煩不過。
陸天擎一見到穿著正常的司鳶時,還有幾分詫異。
但一見到司鳶欺負趙霜笑,往日那些被她煩的畫面一一涌上心頭,對這個厚顏無恥的女人更是厭惡了幾分。
這女人臉皮有多厚,他最清楚。
見纏他沒用,又打算換新的招數(shù)?
以退為進?
打擊他身邊愛慕者?
哼,就算這世界只剩司鳶這一個女人,他都不會喜歡她。
啪啪。
表演得真棒。
司鳶擊掌。
她殷紅唇瓣勾起一抹淡笑,桃花眼微微瞇起,一絲冷芒從眼眸深處溢出,像看兩個死尸一樣瞅著兩人。
“很好,既然你們情深意篤,我這里有個小禮物送你們,希望你們共浴愛河,永遠不離不棄呦——”
話音剛落,只聽咔地一聲。
趙霜笑與陸天擎還沒反應過來,手腕處一涼,就見彼此手腕被一只手銬連接在一起,卡扣不大不小,竟然剛剛好。
“嘖嘖,這可是情侶款的,至于鑰匙?我忘記放哪兒了,別說我欺負你們,這不是你們想要的?那就在一起唄?!彼绝S冷笑道。
一起上廁所。
一起沐浴。
一起玩耍。
一起上課。
……
嗯,好像很美好的樣子呢。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對彼此都充滿了好奇,愛慕與陌生,就是不知道他們提前一步體會到分分秒秒不分離,會是什么樣的滋味兒。
“司鳶,你給我解開?!标懱烨娲蠼?。
而一邊的趙霜笑卻滿臉羞澀。
她等待這一刻等了很久,本以為司鳶會對她怎樣,沒想到蠢貨依然很蠢,反手就助自己一臂之力。
剎那,原本對司鳶的忌憚消失了,更濃的嘲諷彌漫在心頭。
而她此后才明白,原來這才是一場真正可怕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