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請進 試讀章節(jié)

“媽媽，是你嗎？”——

今天，沈念知大清早地就睡不著了。因為沈汐汐在給她翻箱倒柜地找衣服。

秦若聲給沈念知選了件比較莊重的白襯衣和格子裙，但沈汐汐不滿意。

沈念知無奈地與秦若聲對視了一眼，突然眼前一亮，“沈汐汐，我知道了，就穿那件你給我買的碎花裙?！?/p>

說著，她迫不及待地穿上了裙子。

“嘖嘖，我的念知真漂亮，穿什么都好看?！鼻厝袈曇贿M門就感嘆著，并幫沈念知背上了書包。一出門，司機叔叔已經將車門打開了。上了車，沈念知才發(fā)現(xiàn)沈照臨穿著和自己一樣的校服，原來今天他也開學啊！

沈念知和沈世堯秦若聲在教學樓外等著，這里的環(huán)境讓沈念知大開眼界，據(jù)說是什么歐式風格，管不了那么多，沈念知只覺得這里美得像仙境一樣。可她冥冥之中卻又想起了什么，那個陪自己報到的蒼老但慈祥的面孔，校門口的兩棵小樹，那本熟悉又陌生的課本，那個甜美的聲音——

“請進！”

什么？！沈念知的腦袋“轟——”的一聲。一樣的聲音，一樣的面孔，是那個老師，她正向自己走來，本以為一切都會在一剎那，像泡沫一樣消散，但是——

“這就是沈念知吧！”女老師拍了拍她的肩膀。秦若聲見女兒像木頭人似的，趕緊圓場:“哎呀，念知，這是你的班主任劉老師。快叫老師好，老師別見外，我們孩子有些怯場?！?/p>

沈念知緩過神來，趕緊打招呼:“老師好?！彼龑偌儜丁?/p>

“噢沒事。”劉老師自然地笑笑，隨后沈氏夫婦與劉老師聊了幾句。沈念知朝學樓里看了看，發(fā)現(xiàn)許多雙眼睛都在朝外張望，好像在對她指指點點。

清風拂過，像是一雙手在輕撫她的面頰。她望見了遠處的電話亭，有一種要想打電話的沖動，給誰打呢？她心中一陣酸楚，媽媽，你是誰？你在哪兒？

沈念知被劉老師牽著走進了教室，成為了教室內數(shù)十雙眼睛的焦點。"同學們，我們班又來了一位新同學，請她向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紹?！?/p>

劉老師向沈念知示意了一下，沈念知因為過度緊張，將心里想好的話早已忘得一干二凈。

“大家好，我叫………沈念知，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了兩個小小的酒窩，水靈靈的大眼睛流露出羞澀，面色泛起了紅暈，像是剛剛綻放的桃花。

臺下響起了潮水般的掌聲，沈念知將頭埋得更低了，臉更紅了。

劉老師發(fā)覺沈念知同學不說話了，指著第一桌的空座位示意她坐在那里，又補充了幾句：“沈念知同學是新來的，不熟悉的地方大家要多幫幫她?！?/p>

沈念知坐在座位上，勉強也聽完了一節(jié)課，鈴聲一響，她慶幸自己解放了，許多同學一窩蜂地圍了過來。

“你哪兒轉來的？你的名字怎么寫？你為什么要轉到這兒？”……許許多多的問題讓沈念知一時不知如何應付，熱情讓她有點措手不及。

下節(jié)課就是開學考試，沈念知哪里會預料到這個。她只帶了幾支筆，只是缺把尺子還有一個圓規(guī)。

“沈念知，你怎么了？”前桌看她一臉焦急的樣子。"哦，我忘記帶尺子和圓規(guī)了。

“啪——”沈念知驚訝地看著前桌將她的直尺折成了兩半，將其中一半放到了自己桌上，又將桌上的兩盒圓規(guī)，挑了個新的遞給了自己。

原來作文書里的斷尺之情真的會上演啊。

考試結束后，沈念知將為前桌粘好了斷尺并歸還了圓規(guī)。她又認真地補了一句:"有什么困難盡管說，我會幫你的。”沈念知有一句話在嘴邊游蕩，想說又不知怎么開口。

沈念知轉入的班，是全年級最好的，當然，競爭的壓力也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已經上了初三的她已經成為了一個身高一米六，亭亭玉立的女孩，剛剛進行完期中考試的她春風滿面地走出考場，這樣的考試她已經經歷過無數(shù)次了，可這次卻極具有意義，因為這直接關系到她是否能被保送。

“念知——”她聽到了熟悉的呼喊，是沈汐汐。3年來，她每天會準時到校門口等自己，不論是好壞天氣，她總能在踏出校門的那一刻聽到沈汐汐的呼喚。

“考得怎么樣？”沈汐汐遞給了她一瓶冰鎮(zhèn)飲料，是她最愛的可樂。

“還可以。”沈念知迫不及待地打開瓶子，對著干得冒煙的喉嚨猛灌。

兩個女孩并排走在街上，沈汐汐如今已經上大三了，清秀苗條，太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沈念知正出神地望著沈汐汐的影子，突然有人用力地撞在了自己身上，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抬起頭。

“啊——”沈念知驚訝得說不出話，而撞自己的那個女人更是驚慌，匆匆留下一句"對不起”就小跑離開了?！澳銢]事吧？是不是撞著了，傷著沒？”

沈念知注意到沈汐汐的臉色慘白，嘴里問著，眼睛卻朝那個女人跑去的方向望著，似乎有著一種不可名狀的感受。

沈念知對于那個人的出現(xiàn)也頗為驚奇?！皨寢?，你出現(xiàn)了。沈汐汐，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喃喃自語。

沈念知對于那個人的突然出現(xiàn)是始料不及的。絕對是媽媽！否則，她看到自己為什么會這么驚訝？

沈念知滿腦子都是問號，但她興奮得有些發(fā)抖。終于見到她了，她還活著?？伤秊槭裁匆阒约耗?？

“念知，吃呀！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汐汐，你又怎么了？呆呆的，還數(shù)起米粒來了?！鄙蚴缊蚋悴欢諓壅f愛鬧的兩個女兒為什么今天一言不發(fā)，而且看似都心事重重，只是秦若聲從沈念知那通紅的臉頰上看出了什么，她示意劉紅從里屋拿來了體溫計，讓沈念知夾在了腋下。

沈念知看到眼前的東西像是被打散了，又被一陣風吹跑了。

突然，景象變得清晰，她看到江璃向自己跑來，這次不是在村莊的土路上，而是在車流如織的大街上。

她高興地大喊“媽媽”，迫不及待地跑向她，想早一刻投入她的懷抱。

她高興極了，以至于心跳加快，像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似乎再用力些就會跳出她的胸膛。

可就在這時，那刺耳的剎車聲像一把利劍，劃破了沈念知的希望。她看到江璃像一只小貓一樣，被飛馳而來的汽車撞飛了，前一秒她還滿懷希望得要迎接江璃的懷抱，而后一秒，迎接她的卻是血肉模糊的尸體！

在被車撞之前，江璃的嘴一直在動，像是在說什么?？删嚯x那么遠，她什么也沒聽到。沈念知隱約地判斷，江璃應該一直重復著一句話:“她不是！”

“誰是‘她’，不是什么？”沈念知大叫著，冒了一身冷汗。漸漸地，她周圍安靜了下來，隱約聽到了說話聲：

“沈汐汐情況不是很好，念知燒退了嗎？沈汐汐那邊有人陪嗎？沈照臨和我媽在呢！剛擔心。為什么我的命這么苦啊…...”桑寧明白，這是叔叔阿速的談話。沈汐汐怎么了？為什么情況不太好，她在哪里，為什么得有人陪著？

沈念知才發(fā)覺自己的手緊緊地攥成了兩個拳頭，不知多長時間，手心的紋理間滿是冷汗。

其實，在沈念知昏過去后，沈汐汐急急忙忙地叫來醫(yī)生，就出門了。她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的面孔。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自從念知成植物人到現(xiàn)在，她唯一出現(xiàn)過一次，可今天，為什么會這么巧？

本以為念知已經淡化了這些事，可從她看那個女人的眼神中，依然可以感受到她對那個女人的情感。

可念知根本不認識她，為什么會一醒來就口口聲聲，說自己有這樣一個媽媽？

沈汐汐走著，街上幾乎沒有行人，一股冷風吹來，讓她有些寒而不栗。她有些害怕，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四年前自己找念知的場景。

可是，可憐的女孩并沒有發(fā)覺身后跳出來一個人，一聲悶響，她就像一片枯葉，癱倒在了地上，沒有了知覺。

一通亂找，那人拿著沈汐汐的錢包和手表逃之天天。

她有幸被一個水果攤的攤主救下，及時送往醫(yī)院救治。但這位攤主留下沈汐汐父母的電話后，卻不愿告訴院方她的姓名。醫(yī)生后來告訴沈汐汐父母，再晚送幾分鐘，就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