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初涼的一個傍晚,霓州市華燈初上,幾輛警車快速駛過擁堵的人民路,停在幸福社區(qū)門前的廣場邊上;廣場上已經(jīng)聚集了一群人,路燈下烏央烏央的,但沒有大吵大鬧的情況。
廣場上配電屋的墻根站著一個光膀子男人,男人一手握著一支舊式德國造手槍,一手拉著一個孩子,在他身后的小屋里,還有兩個小聲抽泣的孩子;在他面前的空地上,躺著滿身血跡的一個孩子和一個大人。廣場的正中央,一個女人跪在地上,雙手抱著一個男人的大腿,男人手里拿著一把寒氣逼人的西瓜刀,仿佛在跟持槍的男人對峙。
警察已經(jīng)鋪開現(xiàn)場保護,迅速拉起警戒帶,喊話的喊話,商量的商量,狙擊手正在尋找周圍的制高點。
根據(jù)現(xiàn)場記者的播報,這是一起報復社會的惡性事件,持槍的男人先是持刀砍傷了一名孩子,孩子家長沖上來的時候又砍傷了家長,現(xiàn)在他手里拉著的孩子是持刀男人的孩子,他要求持刀的男人殺了自己的妻子才能換回孩子的性命……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西天的月亮在城市的霓虹中緩緩探出白臉,沉沉地看著這一切,若冰、若霜,只有不斷在他表面劃過的衛(wèi)星或者是云層,稍微點綴它空洞的單調(diào)。
妻子跪在郭敖面前的時候,郭敖都沒有看她一眼,他的心思全在兒子身上,而兒子現(xiàn)在正被一個持槍的男人挾持著。
“你殺了我吧,是我對不起你……“妻子哭泣著,已經(jīng)完全是一幅擺爛的模樣。
郭敖回頭看了岳父岳母一眼,兩位年邁的老人淚眼婆娑,丈母娘昏昏沉沉地喊著他的名字和孫子的名字,已然沒了平日里舊知識分子老工人階級的腔調(diào)。
郭敖猛地抬起刀,眾人都以為他要砍向妻子的時候,刀卻插進了他自己的左腹,“兄弟,我用我自己的命換我兒子的命~行嗎?……”郭敖顫抖著說出這幾個字,身體就在一片眩暈中失去了意識,他只能感覺有一束冰冷的光打在自己的每一處神經(jīng)末梢上,這光讓他想起人間傳說的廣寒宮,就是這樣冰徹肌骨的酥麻,活著的意識似有若無。
再醒來的時候,已然是冰天雪地,太陽投下清冷的光芒,似乎只是為了照亮世界,并不攜帶任何溫暖的訊息。
郭敖睜開眼,看到連綿起伏的雪山第一感覺像是來到天堂一般,他瞪大眼睛努力的東張西望,因為徹骨的寒冷讓喪失了大幅動作的能力。一陣風從不知道的方向吹過來,卷起瑣碎的雪漬砸在他臉上,就像是數(shù)不清的細針頭扎在臉上一樣,這疼痛隨著血液、神經(jīng)傳遍全身。
這到底是幻境還是真實世界?“有人嗎?”郭敖喊了一聲,但分貝小的可憐,天知道他在這里被凍了多久。
空氣里一片寂靜,沒有回聲,沒有雪崩,只有風吹動表層雪漬“唰唰”的聲響,吹的人觸感慣性生疼。
他嘗試著翻轉(zhuǎn)身體,繼續(xù)查看周邊的環(huán)境,剛翻過三分之一才發(fā)現(xiàn)側(cè)邊沒有支撐,他順著不知是山脊還是山坡快速的向下滑去,速度之快已經(jīng)看不清任何事物,又是一陣混沌般的昏沉,只有冰冷的光感和摩擦生疼的身體軀干。
也不知道滑了多久,他撞進一個雪窩里,激起的雪漬足有三米多高,他隱約感覺是撞在一塊石頭上了,但他渾身酥麻,沒有過于清醒的意識。他努力地掙扎著搖擺著軀體,使自己的頭部探出虛堆在一起的雪末。這一次他有些清醒了,加上身體高速摩擦產(chǎn)生的熱能,他覺得有些活力在血液里涌動。
他可以確定自己是在半山腰了,因為抬頭可以看到晴朗的天空下,山頂是一片火山巖常年堆積的腐敗灰色,再往下就是茫茫無際的雪山了,在半山腰的位置,雪下竟然能清晰的看到很厚的冰,郭敖大概猜想這是冰川,那么這山的海拔肯定是很高的,這里會是南北極嗎?不對,南北極沒有這么高的冰山……
那末自己是穿越了么?
郭敖費勁的從左側(cè)口袋里拿出一份精美的信封,信封上凜然有一抹刀痕。當下顧不得許多,郭敖拆開信封,取出那張幽藍色的芯片,芯片上也有一片刀痕;應該是刀痕觸發(fā)了傳送機制……郭敖這么思索著,慢慢回憶起左朝歌死去的那天……
左朝歌被送去火葬場之前,替他入殮的親戚將一個精美的信封給到郭敖,上邊寫著:我的朋友,郭敖收。郭敖坐進車里之后,打開了這個信封,信封里就是這張幽藍的芯片卡,還有一個手繪的二維碼。郭敖掃開二維碼,是左朝歌跳樓前錄的一段視頻。
“郭敖,其實我早就知道老左的事不長久,我也勸他很多次了,他總說身不由己,原來我一直不懂,可后來當我每月花掉幾百萬的時候,我才明白他說的身不由己……;這一切都是命,命里注定會這樣,就像你不愿意從我這得到什么好處一樣,那就是你的命??墒聦嵣线@個世界很復雜,復雜到就像是開發(fā)出來的一個游戲,有些人已經(jīng)參透游戲規(guī)則并凌駕之上……你可能會覺得我瘋了,就當是我瘋了吧,這張藍色的芯片卡,比諾亞方舟的船票還要珍貴,你妥善保存,如果有像我這樣活不下去的一天,你帶著這張卡去東經(jīng)xxx°北緯xx°,找到一個掛著779局的辦公室,他們會為你提供服務。其實這些年我心里一直跟你賭著一口氣,我覺得你自恃清高,不愿意花我的錢,即便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最后還是被世俗隔閡了,這個禮物,算作是我對你的歉意和補償吧;你要記著,當出現(xiàn)在你的生命里時,這就是命中注定,去接受就好,不要掙扎?!?/p>
左朝歌這5分鐘的視頻,笑容里總是帶著些詭異,說的這些話也奇奇怪怪,以郭敖對他近幾年不太通透的了解,他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背后肯定隱藏著驚天動地的秘密,或者驚喜。
會是一筆巨額財富?畢竟左老爺子手握重權(quán)多年,財富已經(jīng)不可計數(shù)!
郭敖當即設定了目標地點,驅(qū)車前往。一方面對左朝歌描述的內(nèi)容覺得好奇,另一方面他迫切的想知道左朝歌為什么會選擇自殺這條路,這太不是他從小就認識的左朝歌了。
車子穿過城市開往東南,在一個破敗的大門前停了下來,鐵大門開著行人通過的側(cè)門,旁邊掛著一個1034廠的舊牌匾,郭敖下車正要往門崗走去詢問,鐵大門卻悠悠地開向兩側(cè),就像是感應到了某種磁性開關(guān)一樣,郭敖返回車上,慢慢地駛進1034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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