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靈氣秘籍 試讀章節(jié)

大戰(zhàn)在即，白世堅望門投止，立刻便開始整軍備戰(zhàn)。

明遠寨中，氣象一新。

首先是衣飾，先前穿得五花八門的貴族服、武士服、書生服等一概扒掉，全部換成了募軍樣式的灰色布甲。

然后是操練，由薛存禮主持每日三練，主練列陣之法，一兵、一伍、一列，直至全軍，力求“立兵伍，定行列，正縱橫”。恩族子弟功底較好，在短時間內(nèi)便掌握了基本戰(zhàn)斗隊形的排列和組合。

最后是分隊，依據(jù)各人才能，分別編入斥候、步卒、騎士三隊，各隊掌隊官由白世堅直接點將。

斥候隊掌隊官驪山侯上官策，步卒隊掌隊官桐州指揮使蒙松山，騎士隊掌隊官海州郗之龍。眾人所帶兵器馬匹等一律保留自用，原有官職品級之人仍任各級頭目。

雖說練得熱火朝天、干勁十足，但上上下下人人自知，這是一支不倫不類的隊伍，其實就是一伙臨時拼湊起來的鄉(xiāng)兵，單打獨斗還行，若遇鐵流縱橫，必定一觸即潰。

如此這般操練五日，便當草草成軍。

白世堅的處境十分尷尬。依沐陽公主令，他僅負責(zé)整訓(xùn)練兵，至于攻打鷹巢城，本是椎陽侯吳若谷之責(zé)，不料吳若谷這老狐貍一邊口號喊得震天響，仿佛隨時要以身殉國，一邊又借口臥病在床，仗著自己資格老、輩分高，倚老賣老，反過來請他區(qū)區(qū)一先鋒官主持大局，真是難與周旋。

看著手下這般貨色，白世堅也不禁英雄氣短，就憑這些人欲取鷹巢城無異天方夜譚。

薛存禮倒是卸下了重責(zé)，頓覺一身輕松，仿佛換了一人似的，勤快地跑前跑后，心甘情愿協(xié)助白世堅將明遠寨內(nèi)諸多事務(wù)安排得井井有條。

南宮寒、李澤被分入斥候隊，郗子季誓死不愿在郗之龍的騎士隊，費力爭取入了步卒隊。

斥候那隊，僅有十來號人，上官策畢竟年輕，不善統(tǒng)御，掌隊官形同虛設(shè)，無力管教。郗子季雖敗在郗之龍手下，但威名在外，步卒隊的蒙松山自忖實力不及，對他也是聽之任之。

三人的日子過得還算愜意，操練間隙仍湊在一塊，由郗子季傳授一些實用戰(zhàn)法。

技到用時方恨少，來了明遠寨，南宮寒方覺眼界大開。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郗之龍郗子季等高手且不比，其他人也都不可小覷，就說李澤，看上去雅士風(fēng)范、人畜無害，不想?yún)s身懷暗器絕技，百步穿楊、狠辣無比。就連看上去弱不禁風(fēng)未成年的上官策也非雛兒，一招一式十分周正，南宮寒要想戰(zhàn)而勝之還得花些氣力。

南宮寒的防身之技就是祖?zhèn)鲃Ψā?/p>

南宮劍法始于行伍，源遠流長，本是在北地軍卒中流行的一些不成套路的劍招，后在不斷的實戰(zhàn)中得以衍化。

據(jù)傳最早集大成者是南宮氏一位杰出的女俠，人稱翠夫人，后經(jīng)歷代子孫修習(xí)完善，已形成極具威力的體系和套路。

南宮劍法由低至高共有九階。修習(xí)者以練氣為本，循序漸進，真氣每上一層，劍法則升一階。

南宮寒在二階徘徊已久，苦無突破之法。縱然無法修習(xí)中階心法是最根本的原因，但他修業(yè)不專，投入不夠也是不爭的事實。

臨戰(zhàn)在即，各人紛紛加緊操練。

郗子季在三人中年紀最長，武藝最強，理所當然承擔(dān)起指導(dǎo)之責(zé)，三人經(jīng)常練至力竭方止。

“吃我老郗一刀！”

眼看二人一起撲來，郗子季運刀而起，強勁的刀風(fēng)先把南宮寒擊出一丈之外，再斜里抽回，身形變換，直向李澤面門擊去。

李澤甚是狡猾，早算準郗子季必先攻弱方，趁著南宮寒倒飛出去的時機，手中暗器已連連擊發(fā)，為避免意外傷人，用的只是隨手撿起的碎石。

雖是操練，面對飛來石子郗子季仍不敢大意，“當當”兩聲立行擊落，隨后再起攻勢。

南宮寒在旁齜牙咧嘴，已無力再戰(zhàn)，李澤一人很快獨木難支，不幾合便被一股刀風(fēng)劈中腦門，立現(xiàn)一片淤青。

李澤捂頭跌坐在地，痛得大叫道：“住手住手，老郗你下手太重，會出人命的?！?/p>

郗子季此刻也不好看，李澤打出的一枚碎石正中鼻尖，雖未出血卻也劇痛難忍。李澤暗器之技不知習(xí)自何方，力道雖然平常，但技法十分巧妙，以郗子季的功力竟不能做出準確預(yù)判。

幸虧用的是石子，若是真刀真槍，郗子季還真沒把握必勝。

“老李你的暗器手法是我見過最厲害的，要是來真的，只怕我身上已多出幾個大洞?！?/p>

李澤戲謔道：“要不我勉為其難傳老郗你幾招，當個掛名師父也行?！?/p>

郗子季啐他道：“暗器終是婆娘的玩意兒，老郗咱不稀罕，還是這口大刀穩(wěn)當，用著順手?！?/p>

“老郗老李快拉我一把！”

原來南宮寒還癱在一旁無力起身。

拉他起來后，三人眼瞅?qū)Ψ奖乔嗄樐[的模樣，不禁哈哈大笑。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行伍易出真情，大家逐漸建立起了親如兄弟的感情。老郗、老李、老南，三人之間的互稱在不知不覺中已變得親切起來。

南宮寒正為自己武藝不精陷入深深的苦惱。

“老郗你一刀在手萬夫莫敵，老李又身輕如燕彈無虛發(fā)，我卻是三腳貓的功夫，怕是去到戰(zhàn)場只能使出逃跑絕技了?！?/p>

李澤勸慰他道：“老南莫妄自菲薄，南宮劍法還算深奧精妙，若是勤加練習(xí)提升空間還是很大。我聽說南宮劍法有九階，不知你練到第幾階了？”

南宮寒十分慚愧，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第二階?！?/p>

李澤擺出似笑非笑的樣子，嘿嘿道：“看來老南你專心致志啃天風(fēng)閣藏書去了，其實也無妨，手無縛雞之力也可胸藏萬千甲兵。就像當今國師，論武藝毫不入流，照樣運籌帷幄，定乾坤之勢?！?/p>

李澤這話背后隱藏的便是恩族與庶族之爭。

恩族隨太祖起兵奪取天下，以武立族，并長期占據(jù)軍事力量的核心地位。相反，廣大庶族以文立族，是治理地方的中堅力量。

監(jiān)國國師於仲倫，便是西雍開國以來庶族最杰出的代表。

此人十九入仕，三十拜國師，四十以一己之力挽國之將傾，建絕世奇功，從此權(quán)傾朝野，與國主平坐。

湟京戰(zhàn)役后，在於仲倫治下，庶族力量急劇增長，恩族力量則不斷受到打壓。如今的西雍，恩族勢力已無法與庶族抗衡。

妄議國師可定大不敬的罪名。郗子季警覺地環(huán)視四方，生怕李澤的話被別人聽去。

“莫談國師，老李你小聲點，小心讓別人聽了去?！?/p>

轉(zhuǎn)頭又向南宮寒道：“老南，我覺得你可以修習(xí)靈氣，也許對突破瓶頸有好處?！?/p>

南宮寒與李澤雙雙聞言驚倒。

“老郗你這是要害死老南啊?！?/p>

郗子季并非心血來潮，而是思忖再三。

“我已想了幾日，老南確實符合修習(xí)靈氣的基本條件，自身真氣不厚，放棄也不可惜，完全可以另起爐灶修習(xí)靈氣。我就是修習(xí)靈氣太晚，又不愿意丟掉本身的真氣，這才不得已同修共存，終究還是以真氣為主、靈氣為輔，至今還沒有找到竅門?！?/p>

南宮寒不覺為之一動，反正自己的劍法也不能再進一階，不妨一試，不成也算長見識，當即便答允下來。

郗子季老臉一紅，從懷里摸出幾頁皺皺巴巴的紙交給他，又神秘兮兮地近身附耳道：“我這秘籍先借你看看，你是自愿修習(xí)，出了岔子可別找我?！?/p>

秘籍到手，南宮寒心中一陣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