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苦口良藥 試讀章節(jié)

念經(jīng)作法，少說也是兩只大公雞一刀豬肉。一籃子香米或者糯米，米里再插上一點兒錢就算是給唄西主的謝禮。

豬肉和錢，可大可小可多可少。不過，至少也是三股肋骨的肉。錢嘛，最少也得16塊啦。算起錢來，也是幾百開外。

蘇尼跳神和草草藥的東西，至少也是上百個雞蛋鴨蛋和一刀豬肉兩只鴨子。蘇尼，是沒有資格收錢的，一般來說都是這種。

也就是說，拿的出手又有面子的話，我這場病起碼要上千塊錢的開支了。畢竟，等我病好了以后還得再次謝謝人家不是？

大恩不言謝，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些，交給日后再說了。既然如此，又何必糾結(jié)于一時呢？

回到家，父母才突然間意識到我家連一個藥罐子都沒有。畢竟，之前沒有哪個人生病了熬過藥。和別人去借，顯然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可是，借了幾家都沒有借到！父母之前看到別人熬藥的，人家病好了以后就把藥罐砸在了某個路口上。還在使用藥罐的，肯定不會借給我。

借了一通沒有借到，老爸只好拿羅鍋給我熬藥。據(jù)說草藥很靈性，可不能沾染到金屬的。一旦沾染到了，治病救人的效果大打折扣。

“好藥不需要多……”

老爸自言自語地往洗好的羅鍋里抓了幾把草藥，然后架在三腳架上熬。他企圖把這個草藥看個明白，可半天也沒有辦法看出來這些藥到底是什么東西。

無論怎么看，這些草草藥好像只有一種。而且，我們更無法區(qū)分這到底是根還是其他部位的。

“等哪天有空，拿去給那些賣藥的看看這到底是什么藥?？偟酶闱宄@是什么藥，以后再碰到阿肥這樣的人，好挖個草藥賣錢?！崩习终f道。

“爸，我太困了，你扶我去床上休息。”我靠在柱子上累得不行，現(xiàn)在不光是疼，頭還暈乎乎的。

“再等一下，藥可以喝了。”

老爸拿了一個碗，倒了半碗多。只等涼得差不多了，再端給我喝。此時太陽快要落山了，老爸手忙腳亂地忙活著。

很顯然，他還是記著唄西主說我活不過今晚的話?，F(xiàn)在藥是熬了出來，只等我喝下去看看有什么奇跡。

或許是害怕我死去，他把那一碗藥放在了盆里，然后往盆里打一些冷水。這樣，就很容易降溫了。

“來，把藥喝了?！崩习诌f給了我。

接過來，喝了一口喝不下去。除啦苦，好像就沒有什么味。太苦了，喝了一口就不想再喝。

“苦口良藥，越苦的藥越好。趕緊乘熱喝，等涼了你更喝不進去了?！崩习终f道。

我沒什么，只是看著老爸焦急的臉，心里突然間不好過，一口氣把那碗藥喝得一干二凈。

把藥喝下去之后，我的眼睛好像花了一樣，還是我出現(xiàn)了幻覺，漸漸地失去了意識?；蛟S，我應該是步入了臨死前的意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隱約聽到了插秧的人和家人們說的話?？墒?，我就是睜不開眼睛。

村民們抱怨老爸在屋子里熬藥，把整個房子里都弄得是一股藥味。飯她們不想吃了，畢竟哪個能耐不住這股子味道。

等那些插秧的走了，無論家人怎么喊，我就是不能說話，更睜不開眼睛。

“啊……”

“你瞎叫什么！”老爸喝道。

很顯然，阿耀被我目前的狀態(tài)給嚇到了。他肯定我是一個死人了。

“飛……飛……飛罐是個死人了！”阿耀說道。

“你別亂說，阿耀?！崩习终f道。

“你們不信，你們自己摸摸看。手都涼了，還不是死人嗎？”阿耀說道。

“你去叫李元來摸摸看，死了么準備了?！崩习謱蠇屨f道。

一股極不舒服的感覺，讓我再次恢復意識。聽到了那個叫李元的人說話，我自己也肯定還活著沒有死去。

“瑪?shù)?，這是病重之人常有的情況！也可能是喝了藥之后的表現(xiàn)，人還沒有死呢！現(xiàn)在把把他抱了睡起，半夜回不過來也就是死了?！崩钤f道。

“還有，你們盡量保持安靜，可不要吵醒他。這種情況，估計得睡兩三個月才會好呢。所以，即使是睡個一兩天才會醒過來，也是正常得很?！?/p>

我醒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了。我喊了喊人，一個人都沒有。這個時候，我感覺自己是那么的多余。

死了多好！

這個念頭一來，我就重新閉上眼睛。我只是感覺口渴，還有一陣陣輕微的疼痛。如果一直沒有人管我，我遲早都是死路一條。

傍晚的時候，家人總算是回來了。第一時間看看我醒了沒，一看我醒了二話不說就端了一碗藥過來。

“我睡了多久？”我問道。

“你睡兩天了，都沒事。趕緊喝藥，現(xiàn)在你只能靠這個藥了?！崩蠇屨f道。

喝下藥以后，又是一股困意襲來。我想等我再次醒來，又是兩天以后了。

就這樣，靠著那一袋神奇的草草藥延續(xù)了我的小命。喝了藥就睡，醒了就喝藥。

山上的蘑菇已經(jīng)生長了，某一天醒來之后就聞到了炒蘑菇的味道。同時，也聞到了被子里的味道。

這是生病以來第一次有了嗅覺，也有了食欲。在我的要求之下，他們把我扶到了門前榕樹休息。

這次，我沒有再喝藥，而是喝了一點米湯吃了些蘑菇。身上的浮腫不存在了，就是還沒有多少力氣。

“阿飛，好點了嗎？兩個多月了，總算看到你出來了。”鄰居說道。

“今天有一點兒精神出來透透氣，二嬸。”我回應道。

過了一個多月，臉上的黑氣不在了。只是，我仍舊只能靠著這個藥續(xù)命。東西一樣不能吃，吃什么吐什么。

這個藥還真的不一般，已經(jīng)超出了世人的認知。只不過我感覺，我喝藥的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到最后是這樣，我直接自己在家里熬著喝。

谷子已經(jīng)開始收割，可惜我還是幫不上什么忙。我還是守在火塘邊，不過煮飯的事情被我承包了。奶奶說，等新米下來我吃了就不會再吐。

這個藥究竟是什么藥呢？人參鹿茸各種名貴藥物，都不能讓人不吃不喝還能把病給醫(yī)好。雖然現(xiàn)在能走來走去，但是疼我的奶奶依然堅持讓我把所有的藥吃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