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么多,你嘴不累?”

一句話,就堵得曾雪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這丫頭,看著冷情冷肺,結(jié)果一開口就是氣死人不償命。

曾雪還有一肚子話要說,但是被姜凝這么一噎,什么興致都沒有了。

而姜凝,卻是扭頭朝后院看了一眼。

后院有一個雜物間,她前世人生中最后的一年,卻是在那里度過的,活得連一只狗都不如。

姜凝唇角輕輕勾了起來,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呵。

曾雪見她駐足發(fā)呆,不由扭頭催促。

“快一點!”

這一來回,都到午飯時間了。

曾雪一想到要去接姜凝,早上都沒有胃口吃飯,這一會兒,肚子也都餓了。

而她還記掛著張月晴,張月晴前兩天還發(fā)了燒。

傭人要上來替姜凝提箱子,姜凝淡聲道:“不必?!?/p>

旋轉(zhuǎn)樓梯,傳來一聲嬌弱的聲音:“媽媽,你回來了?”

曾雪的眼里,立即涌起慈愛之意。

姜凝頓住了腳步,抬頭望過去。

張月晴穿著一條鵝黃色的高定連衣裙,姿容出眾,一雙大眼,水汪汪的。

因為生著病,臉頰顯得有點蒼白,卻更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

曾雪連忙迎上去,小心的拉了拉張月晴的手。

“怎么這么涼?你還生著病,就不要下樓了??旎厝バ菹??!?/p>

關(guān)切,心疼之意,溢于言表。

姜凝想起自己前世的時候,掉入海里,差點去了半條命,曾雪卻是連面都沒有露一下。

她冷眼瞧著這母女情深的一幕。

張月晴輕咳了一聲,臉頰溢滿了紅暈。

“媽媽,我是想你了嘛。再加上,今天是凝兒妹妹過來,我怎么還能躺在床上吧?!?/p>

說完,她朝姜凝走過來,幾步一咳。

走到姜凝的跟前,張月晴笑容美好,語氣和軟,聲音軟甜:“是凝兒妹妹吧?媽,凝兒妹妹長得真好看,就像媽一樣。”

但姜凝卻從張月晴那笑意盈盈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怨毒。

原來有的人,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你,不管你做的對與錯,厭惡,根深蒂固,毫無理由。

姜凝的唇角輕輕勾了起來,像是不經(jīng)意的偏頭看了曾雪一眼,說:“是嗎?我長得跟她很像嗎?可是,我怎么覺得,我們倆人不像呢?”

她說這話,認(rèn)真的看著曾雪的臉色。

曾雪皺了皺眉,說:“你是我生的,你不像我,你像誰?”

看樣子,這個時候的曾雪,也并不知道她們不是親生母女。

那是什么時候才知道的呢?

不過,這并不重要。

現(xiàn)在,重來一世,她才是那個可以隨意戲耍老鼠的貓!

姜凝輕輕嗤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曾雪揉了揉眉心,吩咐傭人:“帶她去她的房間。”

她牽著張月晴的手,仿佛對待易碎品。

兩人在沙發(fā)上坐下,曾雪的眼里,帶著顯而易見的心疼。

“今天覺得好點沒有?還有,你爸呢?”

“爸說午飯的時候就會回來,應(yīng)該快到家了吧。媽媽,我的病,你又不是不知道?!?/p>

張月晴垂下了眼,眼里閃過一絲落寞無助。

姜凝的腳步輕輕頓了一下。

所以,他們才把主意打到了她的頭上。

傭人見曾雪對姜凝不上心,自然也不怎么上心。

她將姜凝帶到了二樓,姿態(tài)隨意,指了指最角落的那個房間,說:“喏,這是你的房間?!?/p>

姜凝推開門,如前世的記憶一樣。

這個房間,是張家最小的房間,就連客人入住的房間都比她的好。

而前世的她并不懂,心里懷著感恩之心。

因為外婆教過她,做人要懂得感恩。別人對你不好,是理所當(dāng)然,因為沒有人有義務(wù)對你好。

所以,她從來都是將別人的好,成千萬倍的放大!

但現(xiàn)在,也要看值不值得!

姜凝將東西放好,一個輕松的借力,就躍上了窗臺。

她兩條腿懸空,晃啊晃,并不覺得害怕。

她的眼眸,一直盯著那棟雜物房。

從她這個房間里,可以清晰的看見。

姜凝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種被利刃劃爛入骨的疼痛,似乎現(xiàn)在還能感覺到。

她的唇角,輕輕的勾起,一抹邪肆的微笑綻放在臉上。

電話鈴聲倏然響起,姜凝輕松利落跳下窗,看到手機(jī)號碼的備注,聲音慵懶:“到了。”

“凝姐,請你吃飯,一定要賞臉啊?!?/p>

李承希的聲音傳來,姜凝挑了挑眉,說:“好。來接我。”

“二十分鐘到。”

那邊話音剛落,姜凝就干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她打開行李箱,拿了一個小包包出來,塞上手機(jī),過了一會兒,就下樓去。

走到樓梯轉(zhuǎn)角處,姜凝的腳步一頓。

樓下傳來了張宏煒說話的聲音。

姜凝不由摸了摸心臟的位置。

奪心之恨,不共戴天!

樓下,歡聲笑語一片,而她,就是一個惹人厭的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