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梅遙知,梅六郎。”梅遙知起身,對著懷春師兄拱手行禮,也隨著安隱喊了英俊少年一聲“懷春師兄。”

不附小,不做低,恭恭敬敬,落落大方,不愧是梅遙知。

其他三人不管真心假意,初試鋒芒之際,到底給對方留了顏面,只有梅子鈺穩(wěn)坐如山,絲毫沒有起身客套的意思,淡淡睨懷春師兄一眼,笑得意味深長。

“多好的一個少年郎,連名字都起得這么好,人如其名,契合得很。”

懷春懷春,看他滿面桃花,也不知懷的誰家的春,哪里的春。

“懷春”師兄乍一聽到懷春二字,臉色的二兩肉都在抽抽,再聽梅子鈺陰陽怪氣的一句少年郎,眸中譏誚一閃而過,終是置若罔聞,羞赧一笑,將目光定格在安隱臉上。

說,“當(dāng)著別人的面,說什么青梅竹馬云云,不害臊,終日嬉皮笑臉的,沒一點兒正行?!?/p>

語氣嗔怪,不乏寵溺。

話畢,抬起手來,一連三巴掌,全拍在了安隱屁 股上。

手法嫻熟,聲聲脆響,這下流手法,一看就是拍慣了的,同安隱如出一轍……

梅子鈺看著那只拍人屁 股的手,一副比吃了蒼蠅還惡心的表情。

梅遙知看著安隱被人拍的屁 股,微微垂下眼眸,掩去了眸中笑意。

安隱則是痛得只想伸手撓撓挨打處,礙于有梅家叔侄兩個外人在,生生忍下!只凝眸瞪懷春師兄一眼,嬌滴滴罵了一句“討厭”。

然后,粉拳一握,狠狠砸在了懷春師兄的心口,直將人砸得悶哼一聲,這才羞答答的一頭扎進(jìn)了懷春師兄不甚寬闊的懷里。

“這不是別人,是永平公府六公子,有朝一日,說不準(zhǔn)我們仨還有緣同床共枕呢?!?/p>

也不知是誰的下巴,被驚得啪嘰的落到了地上。

同床共枕?還是仨?

梅子鈺越發(fā)心疼他體弱多病的侄兒了,守身如玉二十年,寒冰造就的心好不容易動了動,竟撞上這么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禍害。

今日敢堂而皇之將相好的帶到跟前來,明日帶來的未必不是個嗷嗷待哺的孩兒。

這女子膽大心細(xì)還有膽子豁出去,同她結(jié)緣,三思啊。

梅遙知不理會,依舊靜如止水,眼觀鼻鼻觀心,眉毛都不見挑一下,仿佛這些暗流涌動與他無關(guān),他真只是個外人。

安隱還就不信了,不信她刺激不到梅遙知那根敏感的神經(jīng)。

“六公子,丑話說在前頭,即便我和你成親,我同懷春師兄也不會斷了聯(lián)系,你要是忍得呢,你們稱兄道弟,一個院子同住,你做大,他做小,大家好好相處。你要忍不得呢,院子歸你,我同他另尋了地方住,當(dāng)然,你的東西我不要,我的東西你別碰?!?/p>

末了,雙手摟緊懷春師兄的腰,頭往懷春師兄懷里靠了又靠,笑意盎然的加上一句——“我這人說話就這樣,忒直忒直,你不會介意的吧?”

“不介意。”梅遙知不假思索的說,“滿滿高興就好?!?/p>

然,梅遙知不介意,有人介意。

“安隱,你欺人太甚!”梅子鈺一拍桌子,憤怒而起,手指指著始終窩在懷春師兄懷里不愿出來但又處處挑釁的安隱,“這親事是你安家主動求來的!”

“是啊,是安家主動求的,可是怎么辦……”安隱抬眸,深情款款的看著她的懷春師兄,“臨了,我才發(fā)現(xiàn),世間男子千千萬,我最愛的還是懷春師兄?!?/p>

“荒唐!”梅子鈺氣得臉都紅了,指向安隱的手指直哆嗦,“梅家世代肱骨,豈容你一再辱沒,莫說這親事是安家求的,便是梅家主動在先,你這等品行不端心術(shù)不正的女子,我梅家也看不上眼!”

等的就是這句話!

安隱為了火上澆油,默念三遍“阿彌陀佛”之后,冷冷瞧了梅遙知一眼,皺皺眉,撇撇嘴,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這樣一個病秧子、短命鬼,讓他做大已經(jīng)是給了他臉面,誰真稀罕了不成!梅家瞧不起我我還瞧不起梅家呢,姓梅的,你也別光嚷嚷,有本事將親事退了去!”

“退就退,立刻、馬上、回去就退!”梅子鈺一拂袖,兩手將屁 股擋了個嚴(yán)實,這才放心大膽的罵道,“你個腦子進(jìn)了水的女色鬼,丑妖精!”

安隱嘴都給氣歪了,猛地從懷春師兄懷里起身,一邊逼近梅子鈺,一邊撩了袖子問,“你個喝水會塞牙睡覺壓塌床的老男人,你說誰丑?”

“丑八怪,你說誰老?”

“老東西,你再罵一句丑八怪試試?”

眼見兩人吵得臉紅脖子粗,撩袖子的撩袖子,找大刀的找大刀,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被忽視得徹底的兩人急忙上前,一人攔住一個。

懷春師兄好言相勸,“有話好好說,切莫傷了和氣,都是一家人……”

“我呸!”

“?你個……嗚哇嗚哇……我才……嗚哇嗚哇……?”

安隱當(dāng)場啐了一聲,表明了誓死不和梅子鈺一家人的決心,梅子鈺的惡言相向沒來得及出口就被梅遙知捂住了嘴。

“都冷靜冷靜?!泵愤b知看著被懷春師兄緊緊摟在懷里的安隱,承諾說,“待我回去想清楚,會給滿滿一個滿意的答復(fù)?!?/p>

“給我答復(fù)算什么,名不正言不順的……”安隱將散落下來的一縷碎發(fā)撩起,再隨意別到了耳后,她看了看繡了薔薇花,一枝獨秀的鞋尖,沖沖的怒氣稍微平息,好心提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給,六公子也該是找了我爹,給我爹一個交代?!?/p>

退親這樣的大事么,她說了沒用,還得他爹說了算,她爹這一關(guān),梅遙知先過,她才好過。

梅遙知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目的達(dá)到,安隱忍不住翹起了嘴角,又覺笑太開心不好,忙繃起一張臉,繼續(xù)刻薄道,“快帶你小叔回去吧,我看他又愛吼又愛叫,白眼翻個不停,嘴角也在抽搐,可別是腦子有病,趁早尋大夫,說不準(zhǔn)還可以治治?!?/p>

梅子鈺:“?你個……嗚哇嗚哇……我才……嗚哇嗚哇……?”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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