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找你們,你們反倒找上門來.”
“你們王家這幾年的租金呢?”
蘇甜翹著個二郎腿,手有節(jié)奏的敲著桌子,她雖然是坐著的,但氣勢絲毫不減她們站著的,原主怕她們,她蘇甜可不怕.
幾人皆是一愣,最驚訝的還是坐在對面的葉言,這女人怎么…變了,他記得前世她從來不敢還嘴,更別提租金的事兒了,即便是他辯駁幾句也不讓,每次這幾個女人羞辱完走后,這個毒婦都會對他又打又罵.
王翠果三人難免驚訝,這個窩囊廢何時如此硬氣了?
“什么租金?我們看你們家可憐,好心幫你們種地,你們還要收租?”
王翠果抱著個膀,陰陽怪氣的說出這么一句話,還一臉理所當(dāng)然.
蘇甜可被她這不要臉的精神逗笑了,她長這么大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地是我租給你們的,白紙黑字的簽了合同,且不說你們這些年收益了多少,就說我們家那塊地,那地緊靠河流,生出的莊稼個個都是精品,你們王家靠這個賺了不少錢吧?”
蘇甜眼睛微瞇,聲音洪亮大方,絲毫不見從前懦弱.
“那……我們家不是給你們糧食了嗎?”
王翠果一時語塞,那點底氣明顯不足了,磕磕巴巴的憋出這么一句話.
她還有臉提!不提還行,一提蘇甜這火就上來了.
“那三畝地一年起碼產(chǎn)出十二擔(dān)糧食,我家那地是良田,出的莊稼是普通莊稼的兩倍!你們給我家多少糧食?也就兩擔(dān)糧食,除去交稅的還能剩多少?”
說罷蘇甜起身走到了屋中,撲去角落箱子上的灰,在箱底找到了那張雖有些舊,但被衣物壓的整整齊齊的牛皮紙,里面正四年前原主和王家簽的地契,蘇甜檢查了地契無誤后,才走出了房間.
蘇甜將那張地契展開,大大方方的在三人眼前晃了晃.
“看看,這地契上清清楚楚的寫著,租地者每年應(yīng)給出租者,糧食收益的七之二三成,我們家這田比正常田能多收益兩倍,這且先不說,這四年你們家年年少給,算下來你們一年只給兩擔(dān)糧食,一擔(dān)糧食有一兩二錢,也就是一千二百文,精品糧價更高,你們每年最少也得收益十二兩錢,也就是一萬兩千文,就按照十二兩這樣算下來,你們每年也需要交租四兩錢,但你們每年只給我們家兩擔(dān)糧,算是二兩二錢,四年算下來你們每年少給一兩八錢.”
蘇甜說的口干舌燥,還好葉言有眼力見的倒了杯水,蘇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寬宏大量今年的租金我且先不收,就收這四年少給了的,一共七兩二錢,也就是七千二百文,我限你們?nèi)罩畠?nèi)速速交齊!否則官府上見!”
話落蘇甜將手中茶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發(fā)出來“咚”的一聲重響.
愣住的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原本還不咋服的三人一聽到官府二字立馬就慫了,官府??!她們最怕的地方.
蘇甜見三人的反應(yīng)滿意的勾了勾唇,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們這種小地方的村民最怕的就是官府的人,尤其是官府的官兵,因為他們每年都兇巴巴的來收稅,在她們的認知里,上官府就是一個大事,一人上官府全村都傳遍了的那種.
“蘇…丫頭你冷靜點,這事兒我得找我爹商量商量…”
王翠果到底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兒,這么一嚇一點都不敢囂張了,語氣軟都了不少,和剛進門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也是個欺軟怕硬的家伙,她們王家是個大家庭,嫁人了也要帶丈夫住在一起,一個院子里住好幾家的那種,王家是王梁當(dāng)家,也就是王翠果的爹,家里有什么事都要開個家庭會議商量,況且這地對她們家不是小事兒.
三人也沒等蘇甜再說話,一溜煙就跑了.
蘇甜淡淡的撇了她們一眼,見三人慌慌張張的跑了,才不緊不慢的將牛皮地契收了起來,回過頭來瞅了瞅旁邊的葉言,身旁的男人正呆呆的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沒嚇到你吧夫君”
蘇甜以為葉言是被她們嚇到了,才這么呆呆的看著她,抬手摸了摸葉言的腦袋,像哄小孩一樣.
“沒…沒”
葉言的確是嚇到了,但不是王翠果她們,而是蘇甜,剛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據(jù)理力爭十分自信的女人真的是那個毒婦嗎?
“菜都涼了吧,我拿去熱一熱”
蘇甜絲毫沒察覺到葉言有什么不對勁,扭頭看了看桌上的菜,都已經(jīng)涼了,
剛才光顧著跟王翠果她們爭辯了,飯都沒吃好,蘇甜端起桌上的菜又放在了鍋里熱了熱.
晌午吃過午飯后葉言就去睡午覺了,而蘇甜卻睡不著,打了點水將碗洗了,又掃了掃院子,這個院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一座古聲古色的樸素房子,一個堆放雜物的倉庫,木桌子擺在房前,平時她們在外面吃飯.
原主家很窮,這么大個院子連只雞都沒有,真是可惜了,院子南頭有很大一塊空地,可以種點菜養(yǎng)點雞,雞蛋可以吃,還可以拿到集上賣,雞糞可以施肥,雞還可以吃菜,循環(huán)利用真是個不錯的點子,不然那么大一塊地不用放著也是浪費了.
說干就干,蘇甜拎起鋤頭就翻地,現(xiàn)在正值春季,萬物復(fù)蘇的季節(jié),正是種菜的好時機,前天下過雨,土地松軟,原主的身體又是常年干農(nóng)活,很有力氣,沒幾下就翻完了那塊地.
蘇甜又在倉庫找出了幾根木頭,簡單的圍了個籬笆,家里沒有菜種子,也沒剩多少錢了,蘇甜打算等王家交上租金后,就去集上買點種子.
另一邊王家——
王老頭聽自己閨女講述完事情經(jīng)過后氣的胡子都飛了,這個死丫頭,往年都提都不敢提,今年怎么就想起租金的事兒了,可是白紙黑字的地契撰在那蘇甜的手里,即便是去了官府他們也沒理,王老頭眉頭緊鎖,正在想法子.
“這個小兔崽子,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也敢管我們要租金?”
開口的是劉春花劉老婆子,王家的主母,相比于王老頭,劉婆子就顯得更加急躁沖動了許多,她和她的三個閨女一樣,左右都瞧不起蘇甜一家子.
“那有什么辦法,證據(jù)在那丫頭手里,這錢不給也得給了!”
本來就鬧心的王老頭聽劉老婆子在那叨叨叨的,也說不出一個正經(jīng)主意,有些心煩的喊道.
“那就把地契偷來!她男人整天病殃殃的,她一個黃毛丫頭能把咱怎么樣?反正她得罪了咱王家,在村子里就別想好過!”
王老婆子冷哼一聲,她們王家在村子里可是大戶,還有個管家親戚在城里,村子里誰都不敢得罪她們,這個丫頭片子得罪了他們,看她們在村子里還怎么立足,村子里的人是不會幫她們的.
王老頭聽劉婆子這么一說眼睛一亮,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胡子,這個主意倒是不錯.
“那就今晚,王平你和你大姐去吧”
王平是王老頭唯一的兒子,今年十三歲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王平也不是什么善茬,調(diào)皮搗蛋也是看不起蘇甜一家.
王翠果一聽要她去,想到了白天的屈辱,心中怒火頓時上來了,對!把地契偷來,看她還有什么資本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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