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山距離開封汴梁還有300多公里,坐在前往汴梁的馬車上,李紫煙梳理著自己去汴京想要做的事情。
“小姐小姐,剛才有人向我們打聽您的身份呢?”小丫鬟兒打斷了她的沉思。
“哦?莫非是剛才老君山下的那幾人?”
小丫鬟聽此連忙點頭:“是的呢小姐,不過我的口風很緊的,什么也沒告訴他呢!”
李紫煙伸手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道:“山上的那兩位老道都不是常人,而且經(jīng)常神龍見首不見尾,要不是他們親自相邀,平日里我都找不到他們,那位老者竟然能打聽到他們兩人的消息,看來也不簡單啊?!?/p>
“小姐,什么不簡單?”小丫頭今年14歲,倒是與玄機一般年紀。
“沒什么,送給我那便宜老爹的禮品怎么樣了?”李紫煙轉開了話題。
小丫頭聽此有些愧疚的低下了頭:“那家伙出了蘇州,就不怎么愛吃東西,這幾天又瘦了兩斤,不過這個禮物老爺會喜歡嗎?”
“他保證會喜歡的要死,咱們還是走快一些吧,可別趕不上李大相國的生辰?!崩钭蠠熥旖欠浩鹨唤z嘲諷之色。
就這樣他們又連續(xù)行路三日,終于在6月21日這天早上到達了東京城的西門,在被衛(wèi)兵稍微盤查后,李紫煙他們便進入了這座繁華的都城。
卻見城內路上人聲鼎沸,小販、行人來往不斷,叫賣之聲充斥于耳,其中還有不少情侶夫妻一起游玩,加之河中漁船畫舫穿行不斷,真的好不熱鬧。
李紫煙前世看過張澤端的清明上河圖,本以為那只是一幅畫家夢中的東京汴梁城,沒曾想人家走的是寫實的畫風,原來東京真的這般熱鬧啊。
李紫煙一行五輛車,除了她主仆二人一輛,其中一輛裝的是獻給她便宜老爹的瑞獣,而另外三輛之上,則是其在蘇州使得慣的一些家居物事,此次來東京怕住不慣,便一起帶上了。
來東京之前,她已經(jīng)在汴京的城西買了一處院子,李紫煙可不想跟那家人住一塊兒,畢竟他們又不熟。
來到道路分岔口,李紫煙撩開車簾沖著后面說道:“許護院,你把東西先安放到新院子里去吧,這個時間我看李相的生日宴會也要開始了,我和竹兒自去便是?!?/p>
許護院在王家已經(jīng)干了20多年,雖然身手在江湖上屬于二流,但在這一路來對付一些小賊卻也夠用,此時聽到小姐吩咐抱拳回道:“那小姐你們自己小心,我們幾個先去了。”
李邦彥的相府在開封城偏西一點的地方,所以此行他們要穿過城市的大半道路才能到達目的地。
“東柱哥,停一下,停一下”竹兒此時興沖沖的坐在馬車的外面,經(jīng)常會下車買一些零食與自家小姐同吃。
“小姐,既然今天是老爺?shù)纳?,你這衣服是不是換一下比較好呀?”此時竹兒正啃著剛買來的熱騰騰的肉包說道。
李紫煙也沒吃早飯,拿起一個肉包輕咬了一口道:“沒事的,我本來這次便是遵循外公外婆的意愿,來到京城看他們一眼,管那些繁文縟節(jié)做甚。
再說天有不測風云,萬一今天李相突然撒手人寰,我不是省得換衣服了?!?/p>
“小姐,這種話怎么可以亂說,父母即使有再多的不是,可那也是您的父母啊,您千萬不要心存芥蒂。
雖然我爸媽把我賣進了王家,但竹兒就一點也不記恨他們,因為那時家里真的吃不起飯了,他們也是有苦衷的,我希望小姐能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呢!”竹兒勸說道。
李紫煙聽此胡亂的揉了揉小丫鬟的腦袋道:“我知道了,不過有些事是原諒不了的?!?/p>
馬車就在主仆二人的談論聲中緩緩前進,不多時便來到了相府不遠處。
今天由于正是李邦彥的生辰,李府今天門前車來車往,好不熱鬧。
所以這也使得李紫煙她們主仆二人在很遠處便下了車,只能步行上前。
可剛走到門口,便見一身穿粗布麻衣的婦人被人丟了出來。
“你這臭婆娘,在我李家混吃混喝了十多年,今天父親生辰,你穿的這么破破爛爛這不是往我父親臉上抹黑嗎!”一華袍少年將雙臂環(huán)抱在胸前生氣的說。
這一幕立時引得一眾客人紛紛側目,但在看清說話之人乃是李家公子李廷之后,便又都散了去,該干啥干啥去了,畢竟這紈绔可沒人敢管。
那三十多歲的婦人從地上爬了起來,用手輕輕的拍打了兩下身上的灰塵,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往門內走。
那華服少年見此一腳又將她踢倒說:“本公子的話你是沒聽到是不是,你給我滾,我們李府不養(yǎng)閑人?!?/p>
可那婦人依舊只是自顧自的爬起,然后低著頭向門內走去。
“二哥,你怎么能對姨娘這樣,畢竟人家是長輩,走了誰給咱家刷馬桶???”這時站在李廷身邊的一位妙齡少女捂住嘴咯咯的笑道。
“姨娘?你看就她長那樣,我真不知道當初咱爹是咋想的?!闭f完這話,李廷又一腳將婦人踹倒在地。
那婦人被李廷踹中腹部,這次吃痛竟然是一時沒能起身。
“二哥,你看它像不像一條流浪狗?。俊迸有澚搜?,旁邊的一眾丫鬟小肆也跟著笑了起來。
李紫煙見此心生憐憫,她忙上前將那個婦人扶了起來道:“這位夫人,既然這相府你呆不下去了,又何必強求,我初來乍到家中正缺幫傭,如果不介意你可以來我家做事的”。
那婦人聽此似乎有些心動,但想了一下還是搖搖頭呢喃道:“我不能離開李郎的,離開李郎我活不下去的,我要留在這里,哪怕是每天只能遠遠的看他一眼也好?!?/p>
李紫煙聽她說這話一愣,這話怎么聽怎么耳熟,然后仔細觀察面前婦人的面容,一臉不可置信的道:“娘?”
聽得面前的少女管自己叫娘,婦人渾濁的眼神里忽然亮起一絲的光亮,她仔細的打量了面前的少女一番道:“你是紫煙?”
望著面前這位面黃肌瘦、臉頰生瘡的婦人,李紫煙怎么也不能將她和以前艷驚蘇州城的母親聯(lián)系到一起,這九年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怎么會老成這個樣子。
“哪來的小浪蹄子,我們李家的事情你也敢管?”李廷見有人竟敢攙扶他打倒的婦人,立馬上前叫罵道。
可就在他看清了面前女子的面容后,整個人立時呆愣在了原地。
“這小娘皮怎么能生的這么好看,恐怕比京城的名妓李師師也差不到哪去,這要是……嘿嘿嘿嘿。”李廷在心中暗道。
李紫煙見剛才踢倒母親的李廷一臉壞笑的走到自己面前,她趕忙上前一步將母親護在身后。
“小娘皮,不,小娘子你是誰家的小姐呀!”李廷心癢難耐,伸出咸豬手就要摸向李紫煙。
“畜生不如的東西。”李紫煙反手一個大耳光,盛怒之下竟然將李廷的身子抽的飛了起來。
張老道說過,他所教過的功法也是一種高超的內功,而且李紫煙和許護院也學過幾年的皮毛功夫,所以盛怒之下這一巴掌也是極重。
李廷的身子落在地上滾了兩圈,他一臉不可置信的被家丁扶了起來,嘴里哆哆嗦嗦的剛要說話,卻一口鮮血連同兩顆牙齒被他吐了出來。
李廷從小嬌生慣養(yǎng)哪里受過這種氣,呼和三兩小肆一同上前圍毆李紫煙。
雖說李紫煙現(xiàn)在連二流高手都算不上,但對付這些潑皮無賴還是比較輕松的。
她一腳踹翻一人,又一拳打翻另外一人,最后沖到李廷近前,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將他摔倒在地。
而后便毫無形象的騎到他身上,粉嫩的小拳頭就如雨點一般落在李廷的頭上。
婦人見此趕忙上前拉架:“煙兒你不要打了,他是你二哥呀!”
李紫煙此時正在氣頭,哪是她能攔得住的,她邊打嘴里邊說道:“讓你欺負我娘,讓你欺負我娘!”
剛才站在李廷身旁的少女趕忙跑回李府當中去搬救兵,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也差點被這一幕驚掉了下巴。
李家的二少爺被一少女騎在身上打,這恐怕明天就要成為這汴梁城的頭號新聞了吧。
正在李紫煙打的興起之時,她的右手手腕卻被人一把抓住。
李紫煙回頭望去,卻見一身穿紫色蟒袍、頭戴金冠的高大年輕男子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后。
這人生的面白如玉,濃眉大眼,端的也是一個俊俏小生,此時他攥住李紫煙的手腕出聲問道:“姑娘你……”
可他這話還沒說完,便被李紫煙的回眸一瞥驚艷住了,一時竟然忘了自己想要說什么。
李紫煙趁他愣神的功夫,迅速的將自己的手腕兒抽出來,又繼續(xù)暴打身下的李廷。
紫袍男子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一把將她拉起道:“你給我住手,光天化日下你竟敢在汴梁城公然行兇!”
李紫煙努力的掙脫了兩下竟然掙脫不開,眼珠一轉大喊道:“非禮呀非禮呀!”
聽她這么一喊,那男子不僅沒如李紫煙想的一樣出現(xiàn)慌亂的神情,反而眼中盡是戲謔,看她的樣子就像看一個傻子一般。
這時一個三十七八歲的男子匆匆跑了出來,他身后還跟著一眾家丁。
可當那中年男子看到紫袍少年以后,立即攔下了身后氣勢洶洶的一行人,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李紫煙二人面前道:“郡王大人您是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讓下人通報一聲,我也好出門迎接。”
被稱為郡王的男子依然死死的抓住李紫煙的手腕道:“李相不用客氣,今天李相過壽,小王怎可喧賓奪主”。
李邦彥看了看在廣平郡王懷中不斷掙扎的李紫煙為難的問:“不知這位是?”
“爹,你快救我呀,這家伙調戲你女兒,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耍流氓,還有沒有人管了”。
她這話一出,廣平郡王趙構、太宰李邦彥皆是一愣。
小說《女宋》免費試讀試讀章節(jié)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