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賣王爺個(gè)人情好了


這苦,她也當(dāng)咽下去。
葉非晚聽著封卿這番話,唇角嘲諷一笑。前世,她將這苦和著自己的心一點(diǎn)點(diǎn)生生咽下,今生,還怕甚么?
她抬首,望著眼前白衣男子:“王爺既然想娶,我又有何不敢嫁?”
封卿蹙眉,方才他竟在她眼底瞧不出絲毫情緒!
“小姐,王爺,”卻未等他細(xì)思,門外一陣急切聲音吵起。
封卿神色隱有不悅,葉非晚卻已坐起身子:“芍藥,進(jìn)來?!眮砣?,正是芍藥。
“小姐,安平郡主找到推你入水的丫鬟了,正在前廳審訊呢。說您身子若是好些,便前去指認(rèn)一番。”芍藥進(jìn)門,終究畏懼封卿滿身貴氣,只低頭報(bào)備著。
葉非晚凝神,推她入水之人,她未曾瞧清楚,只隱隱約約望見一襲青色身影:“你可知那丫鬟是何人?”她一手勉強(qiáng)撐起自己的身子欲下榻,卻終究因著葵水的緣故,小腹一陣刺痛,登時(shí)額頭一層薄汗。
封卿何等心細(xì)之人,幾乎立時(shí)察覺到她身子不適,扭頭似諷似冷的睨她一眼,再不理睬。
“是……是那柳家小姐的貼身丫鬟?!?br>什么?
葉非晚著實(shí)詫異,即便前世,柳如煙也以嬌弱得人心,豈會(huì)做這般愚蠢之事?且今生她二人的仇怨還沒結(jié)下,她作甚要陷害自己?直覺告訴她,這里面定有蹊蹺。
何止葉非晚,便是一旁封卿眉頭都微微蹙起。
葉非晚朝著封卿望了一眼,哪怕臉色蒼白,卻還是惡趣味笑了出來:“既然已查明真兇,芍藥,走,待我們前去指認(rèn)一番。”
任由芍藥小心攙著她,葉非晚裹緊了身上披風(fēng),朝著前廳緩步走著。
身后,不知何時(shí)多了一抹身影,葉非晚嘲諷一笑,無需回頭她也知是誰,這個(gè)男人……當(dāng)真對那張臉毫無抵抗呢!
“郡主,當(dāng)真非如煙指使綠兒推葉姑娘下水,彼時(shí)如煙正在涼亭中與眾人吟詩答對……”
葉非晚方才走到正廳門口,便聽見這番話,抬眼,正瞧見柳如煙站在正廳中央,小臉煞白,眉心輕蹙,雙目含著水光,當(dāng)真是我見猶憐。
她身側(cè),則跪著一個(gè)丫鬟,丫鬟穿著青色衣裳,低著頭,瘦弱身軀正在瑟瑟發(fā)抖。
見到葉非晚前來,眾人紛紛側(cè)目,見她臉色蒼白,與方才來時(shí)的明艷大相徑庭,眼底登時(shí)添了幾分惋惜,又見身后封卿也跟了來,這才匆匆轉(zhuǎn)了目光。
“非晚,你來了?!卑财娇ぶ饕娝皝?,匆匆從主座站起,倒也非只因今日那一曲甚得她意,葉非晚畢竟是首富千金,在自己府上出了這種事,自然怠慢不得。
“郡主?!比~非晚福了福身子。
“你身子不好,免禮了,”安平郡主扶住她,扭頭望向封卿,“非晚身子不適,你這當(dāng)未婚夫的,也不好生扶著!”
雖是嗔怪,總歸不忍苛責(zé),只象征性般訓(xùn)斥兩句。
一旁,柳如煙眉目微抬,朝著封卿望來,眼底盡是楚楚可憐。
方才被安平郡主訓(xùn)斥都無甚表情的封卿,眼下卻微微蹙眉:“姑母,此事還須得好生審訊一番才是?!?br>“呵……”葉非晚輕笑,果真是封卿呢,如前世一般,見到那眉眼便護(hù)短的緊。
她的笑,自也引來四周眾人目光。
葉非晚緩緩搖首:“郡主無需再審訊了,我現(xiàn)下就可指認(rèn),”說著,她手指翩翩指向地上丫鬟,“推我之人,就是這個(gè)綠兒!”
一席話落,那綠兒抖得越發(fā)厲害,便是柳如煙臉色都難看幾分。
“非晚,你可是看清楚了?”安平郡主掃視眾人,端的是郡主的威風(fēng)。
“最初還未敢確認(rèn),畢竟我跌倒之際只看見一襲綠影,可瞧著滿座丫鬟,唯有這綠兒姑娘一襲綠衣,豈會(huì)錯(cuò)認(rèn)?”瞧著其他丫鬟,大多穿著藕白色麻衣,站在人堆中格外不引人注目,唯有這柳如煙的丫鬟,似是和主子一般也與其他丫鬟與眾不同,穿的戴的,都極為名貴,尤其……
葉非晚瞇了瞇眼睛,尤其那綠兒頭上戴著珠釵,甚是眼熟呢……
“柳小姐,如今人證確鑿,你還有何話要說?”安平郡主轉(zhuǎn)身走到主座,聲音恢復(fù)威嚴(yán)。
柳如煙驚懼望了眼封卿,俯身跪在地上:“郡主明察,如煙冤枉?!卑俗謩偮?,淚珠連連。
葉非晚瞇著眼前瞧著那可人兒,只恨自己前世寧被打入冷院,也不在封卿跟前掉一滴淚、服一下軟、認(rèn)一聲錯(cuò),那封卿便認(rèn)為她永不會(huì)痛……
見柳如煙這般堅(jiān)決不認(rèn),絕美小臉上盡被淚染濕,加之又是戶部侍郎之女,安平郡主左右為難,一時(shí)之間罰也不是,不罰也不是:“柳小姐,你說不是你,可有人瞧見?”
柳如煙輕眨雙眸:“彼時(shí)我在涼亭,與眾人吟詩作對,靖元王還曾見到我、對我頷首示意呢!”
靖元王,便是封卿,亦是葉非晚的未婚夫。
這話說出,分明意指葉非晚因著拈酸吃醋陷害她,畢竟……葉非晚以往的性子,絕對有可能做出這般事!
說話滴水不漏的功夫,葉非晚終還是服氣柳如煙的。
一旁,封卿聞言,似要上前確證其事。
葉非晚卻陡然快走幾步,剛巧攔在封卿跟前。
封卿蹙眉,望著女人仍因著腹痛不敢挺直的腰身,不知為何突然想到魚水之歡那個(gè)清晨,這個(gè)女子走路時(shí)的詭異姿態(tài),心口竟微微一熱,他猛地?cái)可瘛?br>“郡主,我說推我之人是綠兒,可沒說綠兒是受柳姑娘指使??!”葉非晚笑出聲來,聲音軟糯幾分。
“嗯?”安平郡主困惑。
“這綠兒雖是柳姑娘的丫鬟,可是……她頭上的簪子未免太過招搖,我瞧著倒像是翠玉軒的上品?!痹捯魟偮洌娙四抗饧娂娐湓谀蔷G兒發(fā)間。
果真是翠玉軒的簪子,玉質(zhì)澄澈,當(dāng)屬名貴之物。
那綠兒聞言,臉色登時(shí)一白。一旁的官家小姐處,有一女子神色也大變。
葉非晚緩緩側(cè)眸,望向那官家小姐處:“前幾日,靖元王和我同去翠玉軒時(shí),倒是瞧見太守之女江雅云江小姐買了這個(gè)簪子??!”
江雅云,正是前幾日在醉仙樓遇見的女子。
聽見葉非晚這番話,江雅云立時(shí)起身,指著她高呼:“葉非晚,你……血口噴人,你分明……”
“我是否血口噴人,靖元王說說?”葉非晚干脆將問題拋給封卿,左右是他要英雄救美。
封卿瞇眸打量一眼葉非晚,幾不可察的頷首。
王爺親證,此事便已板上釘釘。江雅云雖表面與柳如煙交好,心底確是對她嫉恨,便收買柳如煙的丫鬟推葉非晚落水,本欲一石二鳥,未曾想簪子泄露了她。
事情已有定奪,那綠兒大抵是要入牢了,江雅云身為官女,自有家法處置。
眾人紛紛散去。
“多謝王爺,多謝葉姑娘。”那邊,柳如煙已然起身,對著封卿福了福身子,話音婉轉(zhuǎn),聽得人骨頭都酥了。
葉非晚笑:“柳姑娘謝王爺就好,畢竟……我也只賣個(gè)人情,讓人英雄救美罷了!”
此話一落,柳如煙臉色越發(fā)羞紅。
“芍藥,我們走。”葉非晚瞇眸,她可不愿在此處見那二人眉來眼去,轉(zhuǎn)身任芍藥扶著,走出正廳。
哪想剛走出正廳,身后一陣嘲諷之言:“葉姑娘也當(dāng)真言行不一啊?!闭f什么要退親,今日還不是宣誓主選般說他與她一同去翠玉軒?那日,他分明是陪江雅云前去的!
葉非晚腳步一頓,莫名她竟聽懂了封卿話中之意,微微轉(zhuǎn)身,卻見柳如煙站在正廳內(nèi),望向她處,眼底情緒不甚清楚,卻隱約透著幽怨。
她緩步走到封卿跟前,微微踮腳,聲音平寂:“王爺,我的東西,我隨時(shí)可以拱手相讓,但決不許旁人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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