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5 東北大漢


想到與總監(jiān)的位置擦肩而過,心里有些不痛快。
來藍(lán)天傳媒快三年了,談不上驚天動地,至少為公司創(chuàng)造了巨大財富。
六千萬的凡爾斯項目,讓藍(lán)天首次拿到這么大的訂單,而這個項目,一直是我跟進落實的。
當(dāng)然了,公司沒有虧待我,我拿到了五十萬的報酬。

相比起六千萬少了點,但我很滿足。
這筆錢不僅可以讓我妹妹將來實現(xiàn)留學(xué)的夢想,還可以存著將來買房子娶媳婦。
知識改變命運,我始終深信不疑。

現(xiàn)如今,我雖然談不上成功,至少改變了人生軌跡。
在不久的將來,我會擁有屬于自己的房子,車子……

所以,對我而言總監(jiān)不總監(jiān)的并不在乎,只要有錢賺還可以實現(xiàn)理想就夠了。
誠然,誰不想混得更好點,我在向下一個目標(biāo)出發(fā)。

啟動電腦,打開電子郵箱,看到七八封來自其他公司的邀請,其中海鷗廣告的三封,用詞情深意切,條件極其誘人。
不僅許諾了創(chuàng)意總監(jiān)的位置,還附加百萬年薪,很是讓人心動。

我不能去。

因為海鷗廣告的總經(jīng)理是原來的老領(lǐng)導(dǎo)周大海,我不想背上背信棄義的名號,更不能掉頭與藍(lán)天針鋒相對。

做人,良心為先。

其他公司開出的條件更加誘惑,還有直接讓擔(dān)任總經(jīng)理的,配車配房,差點就說配漂亮女秘書了。
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小公司,我的目標(biāo)是往上走,而不是為了金錢往下走。

猶豫許久,我一一勾選,全部刪除了,清空了回收站。
從這點看,我還是有價值的。

我又想起了早上的一幕,那淡淡的百合花香,還有那醉人的身材和迷人的臉蛋,以及勾魂的手感。
不自覺地摸了摸辦公桌,硬邦邦的,啥玩意兒。

這是我摸過最柔軟最光滑的肌膚,那種感覺回味無窮,魂牽夢繞。
想到此,痛恨自己昨晚喝大發(fā)了。

不過反過來想,如果不是喝醉也不會走錯房間。

最好奇的是,摟著她睡了一晚居然一點印象也沒有,這太不合常理了。
想起桌子上的白蘭地,似乎也能解釋過去。

她也喝醉了,而且醉得不輕。

還有種可能,她沒有喝醉,而且知道我進了她的房間睡在她身邊,或許被我?guī)洑獾耐獗砗涂嗟纳碥|迷倒了,也就半推半就默許了。
可是,她為什么以為我是服務(wù)生?

另外,當(dāng)倆人目光相遇時的鎮(zhèn)靜,是其他女人所不具備的。
一看就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如此淡定。

這是個有魅力的女人。

不知還能不能見到她,如果可以,不追求同床共枕,吃頓飯也行嘛。
可是,還會再相遇嗎?

她或許是生命中的匆匆過客,街角不經(jīng)意間的邂逅,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很快混入蕓蕓洪流中。
就像山谷里的百合花,花期很短,只有一季的芬芳,來不及留戀人世間的美好,已經(jīng)深埋在泥土里等待來年。

繁華散盡,一曲憂傷,那淡淡的清香,揮之不去。

杜磊不適時宜地推門進來了,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惱怒地瞪了眼道:“早不進來晚不進來,削死你信不?”

杜磊是東北人,七尺大漢,身材魁梧,可能東北人生性帶著幽默的基因,再加上語言的張力,成為公司最討喜的活寶。
侃大山功力相當(dāng)老道,吹牛逼臉不紅心不跳,把公司的新入職的小女生唬的一愣一愣的,三句話忽悠成腦殘粉。

公司為我配著單獨公寓,三室兩廳,挺闊氣,我一個人住挺寂寞的,就把杜磊叫過去一起住。
兩個糙老爺們住一起成為公司的佳話,都以為我們腦子有問題。

啥眼神,我是標(biāo)準(zhǔn)的直男,從來不彎!

住在一起時間長了,我不自覺地模仿他的口音,每次對話先貧嘴,再談?wù)隆?br>

杜磊長著一張猥瑣的臉,尤其是笑起來,臉上洋溢著別樣的味道。
他的目標(biāo)是想找個漂亮的女朋友。

然而,現(xiàn)實是殘酷的,至今未找到女朋友,每天抱著充氣娃娃睡覺。

杜磊露出標(biāo)志性的奸笑,撫摸著我的后背道:“朗哥,別生氣嘛,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個總監(jiān)嘛,咱不稀罕。

“拿開你的爪子!”

我搖頭晃腦道:“你看我像生氣的樣子嗎?”

杜磊頻頻點頭。

我活動了下脖頸道:“都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
我是心疼昨晚的錢,哎喲,割肉啊。

杜磊放肆地笑了起來,道:“不虧,我們叫了你一晚上徐總監(jiān),就和當(dāng)皇上一樣,我們都是你的臣民。
你就當(dāng)在橫店拍戲了,別心疼了。

“滾!皇上還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連個服侍的宮女都沒,這皇上當(dāng)?shù)糜悬c憋屈啊。

“昨晚那女的不是跟你一起嗎?”

“哎——”

一聲嘆息,杜磊明白了意思,湊前推了推道:“怎么了,還惦記著?”

“嗯。

“魂不守舍了?”

“差不多。

杜磊迫不及待地道:“那你昨晚動了沒?”

“我真的記不起來了,但早上醒來時穿著完整,那女的也穿著完整,你說上了沒。

杜磊激動地道:“我快恨死你了,這么好的機會就放走了。
后悔不?”

我點點頭道:“有一點點后悔,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她。

“那現(xiàn)在去找她啊,肯定還在酒店。

“見了面怎么說,就問她約嗎?”

“那就看你直接不直接了,要是我就直接問。

我鄙夷地瞥了眼道:“和你這種饑不擇食的粗鄙之人簡直沒共同語言,其實你蠻適合去配種站的,真的。

杜磊腆著臉笑道:“我只局限于人與人的溝通,動物界的事還是由它們自己解決吧。

猛然間,我似乎記起了什么,伸手一摸口袋,驚呼道:“我手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