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奕霖早在偷溜走的時候,就給鐘茹月發(fā)過消息,讓她不用找她,自己有事要辦。

不過按照她所知道的鐘茹月,料想她必定會不時給她發(fā)消息確認狀況。

雖然自己不是真實的鐘穎,但程奕霖也不愿意為別人惹來麻煩,于是在手機開機后,就立刻給鐘茹月發(fā)去了消息,告知她自己的安全。

而鐘茹月一旦知道她開機了,就不停地要打電話過來。

程奕霖實在厭惡打電話,無論是程奕霖原來的自己,還是現(xiàn)在變成鐘穎的自己,尤其面對并不熟悉的人,打電話簡直是要調(diào)動全身細胞去面對,太累人。

但無論是發(fā)信息也好,拒接電話也好,程奕霖都無奈地發(fā)現(xiàn),只能順應(yīng)鐘茹月的意思,因為電話一個接一個,手機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時刻。

接起電話,程奕霖先是耐心地安撫好一驚一乍的鐘茹月,而后直接確切地告訴她自己這幾天都不會回去的事實。

但是車轱轆幾回后,程奕霖發(fā)現(xiàn)無論怎么溝通都說不通了,鐘茹月一直強調(diào)“鐘穎”離開會害了自己。

最后,程奕霖才不得不用對方能接受的方式——冷淡且毫無感情地說道:“好了,我說最后一次了,我有權(quán)去我任何我想去的地方,我電話不會關(guān)機,但是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有事我會通知你,就這樣吧。"

程奕霖愿意為別人著想,不惹麻煩,但是也不愿意受到別人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約束。

如今的她好不容易獲得鐘穎身體的掌控權(quán),根本不可能再回鐘家,她需要找到原因,她不可能去成為鐘穎。

哪怕今后她要變成鐘穎,最起碼她也要先找回自己的過去。

掛了電話,程奕霖一籌莫展,一想到自身莫名其妙的狀況,一想到需要去尋找的答案,她的心中就感到一陣疲累。

仰天長嘆了口氣,鐘穎癱到沙發(fā)上,她實在不愿意去思考復雜的事情。

就在她仰躺倒在沙發(fā)上時,她才突然感受到坐在另一邊沙發(fā)上的喬云希的奇異目光。

低頭看著自己毫無形象的姿勢,程奕霖連忙端正坐好,再次感到一陣尷尬襲來,她這才想起自己是在別人家里。

程奕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暗罵自己太過放肆太過忘乎所以了。

她再次拿起手機看了看電量,心想也差不多夠用了,能出去接一個移動電源了,便朝喬云希看去,見對方目光犀利,一直盯著自己,內(nèi)心居然一陣發(fā)慌。

她大膽地迎著目光說道:"抱歉,叨擾到你了,這電量我看著也夠用了,我就不打擾了,謝謝了。"

話才說完就迫不及待想拔掉插頭起身要離開。

喬云希一直在觀察著鐘穎,他的心中始終存在著疑問,而且壓在心頭,他想要問清楚,而究竟怎么問想要弄清楚什么,其實他本人也仍然感到迷惑。

見鐘穎要走,喬云希連忙伸手做了個阻攔的手勢,"等下,我還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么?”

"關(guān)于泡面的方法。”

喬云??粗剔攘?,表情嚴肅又認真。

這讓程奕霖瞬間意識到,原來兩個多小時前的問題還沒過去。

同時她心頭也涌起了許多疑惑,她不懂喬云希為什么執(zhí)意要問泡面的事情,不懂究竟有什么重要的。

程奕霖無奈地再次重申道:“我說了,那個方法只是我隨口亂說的、某天這樣想到了就這樣做了,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喬云希沉默了一分鐘,他深知對方眼中坦蕩不是作假,也心知自己的疑惑恐怕是無法尋到答案了,再追問下去只會越來越混亂。

于是他便點了點頭,說道:

“好的,謝謝你的回答?!?/p>

他抬手看了看時間,又說道:

"已經(jīng)晚了,你要去哪里?可以跟覃萬說一聲,他會安排人送你。"

程奕霖看了看向她示意的覃萬一眼,點了點頭走出去,"好的,謝了,撤了,告辭。"

不過等出了門,嘴上雖然答應(yīng)了的程奕霖其實并沒有麻煩喬云希的打算。

她只想著趕緊離開,再重新打車走的。

但是忠心的覃萬堅持老板的吩咐必須完成,堅持派人開車送她安全到達她要去的地方。

如此推拒幾次之后,程奕霖也不想浪費時間,心想對方也就是個打工人,若是推拒了對方可能也不好交差,她也就不再堅持,給了一個地址就離開了云溪飯店。

焦急萬分的心在黑色的夜幕下奔馳,向著目的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