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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人生百態(tài) 如夢似幻

暢豌慢慢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和男孩兒的溝通交流結束后,暢豌先是從震驚發(fā)展成為夜不能寐,她想不通這項甚至可以稱為超能力的能力,是真實存在的嗎?暢豌做了許多噩夢,慢的暢豌開始覺得就算它是真實存在的,她也不能坐視不理。暢豌從心中逐漸萌生出了一個計劃……

暢豌開始有意識的在碰觸標本時進行想象,與其說是想象,不如說是一種信息輸入,因為暢豌從小到大創(chuàng)造力極為有限,這點暢豌對自己是有著清晰的認知的,而這次的這些想象就好像是在頭腦中有一臺顯示屏,像是在放映電影一樣,往往暢豌剛上了半天的班就已經(jīng)覺得接受了太多的信息輸入而感覺到精疲力盡了。

但是慢慢的,暢豌就開始覺得這會不會只是一種自己想象力進步的表現(xiàn)呢?自從有了這個想法,暢豌就開始陷入自我懷疑,但很快,暢豌意識到應該去驗證一下,原地等待式的自我懷疑絕對是一種精神內耗,上班已經(jīng)很累了。

說做就做,從這一天開始,暢豌對住院病人的采樣標本尤其注意。因為住院病人可以進行實地觀察,最起碼對照一下外貌就知道這種超能力是否是真實存在的。

楊季晨,男,38歲,診斷:肝硬化,暢豌檢查血常規(guī)發(fā)現(xiàn),乙肝病毒表面抗原、乙肝病毒e抗原、乙肝病毒核心抗體陽性,即所謂的“大三陽”,暢豌對照編號找到病人的血,抽血管拿在手上的一瞬間,暢豌頭腦中浮現(xiàn)的是一個略微肥胖的男人在酒桌上觥籌交錯

“李總,這個項目可一定要給我們呀!”“王總,咱們這次招標你覺得怎么樣”

男人在酒桌上滿臉堆笑,在一場又一場的酒局中敬著酒,酒局結束后送走領導往往已經(jīng)快要栽倒在地,思緒跟著男人繼續(xù)走,男人踉踉蹌蹌的回到家后,家中妻兒早已熟睡,看起來孩子也已上了小學。暢豌不禁感嘆,中年男人的壓力真是沒有辦法,家庭架在背后,酒要喝,事要辦,業(yè)務要完成,錢要賺。暢豌看到男人一頭栽倒在沙發(fā)上,驚了正在沙發(fā)上熟睡的小狗,一切看起來滑稽又心酸。

張波波,男,27歲,診斷:梅毒,暢豌不用想看到這種診斷就大概明白了,同樣的找到張波波的抽血管,果不其然,一個月來,張波波和不同的女生出入飯店、酒店,狀似親密,要不是暢豌從上帝視角看,便不會覺得有什么問題,張波波和每一個女生都如正常情侶般親昵,暢豌心想:真是極品渣男!不僅如此,暢豌還看到張波波多次出入燈紅酒綠的場所,梅毒便也不奇怪了。

暢豌在眾多的標本中記住了這兩個標本,忙完上午的工作,暢豌便起身脫掉白大褂前往住院部,醫(yī)院中的每一天都很相似,暢豌被人流裹挾著進到了電梯里。

肝膽外科,暢豌和護士進行了簡單的詢問,便知道了楊繼晨的床號,走到房間外,暢豌隔著窗戶向里望,楊繼晨在床上接著電話好像在講著什么,妻子在病床旁為他削著蘋果皮,暢豌盡量的辨認楊繼晨的臉是不是頭腦中出現(xiàn)的那張臉,楊繼晨接完電話轉過來和妻子說著什么,暢豌雖然已經(jīng)心中有數(shù)但還是不免一驚,除了因病看起來變瘦了一點,這張臉和記憶中的臉一般無二。

暢豌心中驚詫。早已忘了還有一個張波波,看起來有些驚慌失措的走出肝膽外科的病房,并沒有穿白大褂的暢豌看起來和很多病人和病人家屬一樣,驚懼中帶著不敢置信,似乎在質疑命運的安排,也似乎在暗暗向命運妥協(xié),留下的只是失去光的眼睛和一副行尸走肉一般的身體。走在醫(yī)院的走廊上,很多在工作中的出現(xiàn)的幻像又在眼前交替閃過,有患白血病的小孩和小伙伴快樂的挖著一堆沙子,有身患癌癥的老人在街邊靠賣手工藝品為生,有懷胎十月幸福分娩的母親,也有在工地謀生一朝不慎從二十層高樓掉落的父親,很多很多……

暢豌尚未從千百人的人生中緩過神來,卻被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吸引過去,不知不覺間暢豌已經(jīng)身處醫(yī)院一樓大廳了,前面樓梯口圍了一群人,暢豌快步走過去,看到一個滿臉帶淚的姑娘抱著樓梯扶手坐在地面上,剛才這一巴掌看起來正是這姑娘打到面前的男人臉上,然后男人一推搡,姑娘脫力被搡在地上,眼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男人有些惱羞成怒“你有完沒完!你不覺得你就像個潑婦一樣嗎,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姑娘剛被推搡的有些發(fā)蒙,坐在念叨著“你混蛋,混蛋!”便只顧著一個勁的哭,暢豌從人群中擠進去一看到男人的臉便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這不就是張波波嘛,只是暢豌沒想到張波波竟然有正牌女友,真是可憐了這個姑娘。

暢豌在張波波惱羞成怒逃離人群之后,假裝不知情的上前扶起女孩,果如這世間萬千渣男一般,女孩梨花帶雨的哭訴張波波的種種出軌跡象,暢豌在默默聽完后善意的提醒女孩,張波波既然是因為梅毒就診,那女孩自也應該去檢查一下,女孩哭的一愣好似回過神來,趕忙向暢豌道謝跑去掛號了。

經(jīng)歷這些,暢豌開始知道自己的能力絕非是因為想象,而是真實存在的。暢豌開始有些害怕,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她從小到大太按部就班了,這種超能力并不在她的人生計劃中,當一個人面對未知時,總是會不自覺害怕的,但是你要是問害怕什么,大概就是對跳出舒適圈的恐懼吧,暢豌明白,有了這個能力,她的人生已經(jīng)在開始改變了,你要說如何改變,暢豌也不知道,她只是冥冥中感覺到自己的人生似乎已經(jīng)偏離了本來預訂好的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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