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主動求死


就在剛才,他在天臺被王軍毆打時。

他不是不敢還手,而是在仔細(xì)地觀察身體變化,以及獲得的巫醫(yī)傳承。

他發(fā)現(xiàn)自己雖然腎臟被割掉了一個,可是在巫醫(yī)經(jīng)的保護(hù)下,自己破損的傷口已經(jīng)完全愈合。

就連這多年殘留在身體里的舊疾,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得到了很多從來都不屬于自己的記憶,《巫醫(yī)經(jīng)》,《草藥經(jīng)》,《人皇醫(yī)術(shù)》……

自己按照記憶中的方式去做了,可為什么女兒一點(diǎn)好轉(zhuǎn)也沒有,反而流失了生機(jī)?

就仿佛……

她是在主動求死……

“為什么?”

秦凡顫抖著雙手,想要去撫摸女兒的臉頰。

“自己明明可以救天天的,為什么天天自己卻想死?”

“她才三歲啊,為什么不想活???!”

秦凡雙目流淚,自己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本以為能親手救活女兒,可是他實在無法想象,女兒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會讓一個三歲的小女孩,對這個世間毫無留戀。

甚至主動求死。

他顫抖地抓住女兒的手,入手冰涼,讓他內(nèi)心宛如被鋼針扎串一樣刺痛。

“你怎么才來啊。”

這時,身后傳來年邁的聲音。

秦凡回過頭,就見一名身材佝僂,步履闌珊的老人拎著兩個饅頭走了過來。

老人也是病人家屬,老伴七十多歲,白血病住院,朝不保夕。

和秦天天的病床緊挨著,沒有子女照看,晚年生活凄涼。

“陳爺爺。”

秦凡急忙起身,臉上布滿淚痕:“天天怎么了,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一回來……”

老人猶豫了一下,解釋說道:“你走沒多久,就來了個年輕男人,跟你女兒……說了很多話?!?p>“說什么?”秦凡身軀顫抖。

“說是你女兒拖累了你,要不是她生病,你也不會這么累,也不至于把腎都賣了,她應(yīng)該做個乖孩子,不拖累你,自己乖乖地去死……”

“轟!”

秦凡腦袋瞬間炸了!

女兒求死,是為了不拖累自己這個父親?!

他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的靈魂瞬間被抽空殆盡。

“爸爸,天天乖乖吃藥的話,就能快快好起來的。”

“爸爸,你瘦了,天天看著好難受啊……”

“爸爸,天天不疼,爸爸不要哭,天天很堅強(qiáng)的。”

“爸爸,要是天天沒生病多好,爸爸也就不會這么累,天天好難過啊……”

“爸爸,是不是天天死了,爸爸就會輕松了……”

“……”

“為什么?!”

秦凡身體踉蹌,用手撐在墻壁上。

女兒一直都是這么懂事,可是老天為什么會對她這么殘忍!

她在求死啊,她求死的原因,不過是為了不想拖累自己……

在她有限的認(rèn)知里,似乎只有自己死了,秦凡也不會這么奔波忙碌,不會為了她的生病,累到失去了人形……

所以,她求死!

“可是,她才三歲啊……才三歲??!”

似有一張無形的手,捏住了秦凡的心臟。

狠狠用力,要把他的內(nèi)臟給捏爆!

“我不會讓女兒死的?!?p>“我絕不會讓她死?!?p>秦凡視線恢復(fù)清明,閃過一道強(qiáng)有力的光芒。

老人面露不忍,嘆了口氣道:“哀大莫過于心死,一個三歲的小姑娘,那人怎么忍心說這些的……”

“我想勸他,但他說是你女兒媽媽的男朋友,我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謝謝陳爺爺?!?p>秦凡打斷了他,同時低頭看了眼同樣在走廊上的一張病床。

“等我治好女兒,會回來救你老伴的?!?p>秦凡彎腰從病床上抱起女兒,毅然決然地走出走廊,離開醫(yī)院。

夜色如墨,籠罩著整座城市。

大街上行人匆匆,路燈將一道身影拉的老長老長。

秦凡把女兒摟在懷里,右手將一只布偶攥的很緊,捏到扭曲變形。

布偶是在女兒手中發(fā)現(xiàn)的,女兒到最后求死時,手里還一直緊緊攥著這只布偶不放。

廉價的布偶款式看起來很舊,沾滿了油漬,像是從垃圾桶里撿起。

可這是女兒唯一的玩具。

他和白蒹葭離婚前,女兒每天睡覺都把這個布偶抱在懷里,但后來卻沒了,因為離婚時,它被丟棄在白家,自己和女兒再也沒有能回去拿到手里。

今天,它出現(xiàn)在了女兒的手中,伴隨著那個男人一起。

女兒以為這是她媽媽送過來的,她以為她媽媽讓她去死,媽媽也覺得她是個累贅,她才會走的這么義無反顧……

秦凡攥著布偶的手,根根青筋暴起。

他掏出老式手機(jī),把一個很久都沒有打出去的號碼撥通。

白家別墅區(qū)。

南都頂級醫(yī)藥家族,壟斷了三分之二南省醫(yī)藥市場的白家立根之地。

一間會議室里。

白家當(dāng)代家主白景元,踞坐在上首。

在場的還有白家重金聘請而來的南都神醫(yī),趙醫(yī)生。

除此之外,還有一對中年夫婦。

以及一名身穿黑色制服套裙,身材高挑,氣質(zhì)清冷的絕色女人。

此時,除了女人和趙醫(yī)生之外,在場三個白家人眼里,都蘊(yùn)含著極為驚恐,極為怨毒的表情。

“白家主,王少身體沒什么大礙,就一點(diǎn)皮外傷,然后折了三根肋骨。”

“我已經(jīng)給他上過藥,很快就會好起來?!?p>趙醫(yī)生收拾完藥箱,面無表情地站起身開口。

聞言,屋子里響起長長的吐氣聲。

白景元舔著笑臉,站起身端起桌子上的水杯,諂媚地走到沙發(fā)旁邊:“王少,先喝口水吧,你這到現(xiàn)在連口水都還沒喝……”

王軍瞥了眼白景元,眼神里閃過一抹暴戾,沒有去接他的水。

白景元笑容僵硬,看著一臉冷漠的王軍,他急忙回頭看向身后三人。

“蒹葭,還愣著干什么,你男人都這樣了,還不趕緊給他端水去!”

中年婦女催促女人,不斷地向王軍點(diǎn)頭賠笑。

白蒹葭攥了攥拳,走上前接過水杯,遞到王軍面前:“喝點(diǎn)水吧。”

王軍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接,將掌心覆蓋在女人細(xì)膩的手背上,細(xì)細(xì)品味。

白蒹葭俏臉一變,可還是咬著銀牙:“王少,喝點(diǎn)水。”

看著女人不屈但又不得不忍受的臉頰,王軍臉上這才露出笑容:“蒹葭,來坐我旁邊,和我坐一起。”

白蒹葭眸中閃過屈辱,回頭看向身后的人。

那是他的父母,還有爺爺。

“看我干什么?”

沈夢玲,也是白蒹葭的母親。

她著急走上前,拉著女兒的手推到沙發(fā)上:“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不懂事的女兒,一點(diǎn)眼力見也沒有……”

坐在沙發(fā)上,白蒹葭十指扣緊水杯,不發(fā)一言。

“你好像有點(diǎn)不高興?”

王軍側(cè)頭看著她:“是因為我告訴了你,秦凡把腎賣了去救你們的女兒嗎?”

“還是因為秦凡打了我,你在為我擔(dān)心?”

在場的白家人神色都是一緊,王軍被秦凡打,第一時間來到白家興師問罪,很明顯,他懷疑白蒹葭私下里跟王軍還有聯(lián)絡(luò)。

“沒有?!?p>白蒹葭抬起頭,目光看向他:“秦凡和我沒有關(guān)系,我只是關(guān)心你的傷口?!?p>“怎么關(guān)心?”王軍戲謔笑道。

白蒹葭扣著玻璃杯的十指更緊:“我會親自把秦凡帶到你面前,讓他給你下跪認(rèn)錯。”

漸漸地,她低下了頭,目光盯著手指上的黑色皮筋。

黑皮筋有些破舊,但是上面嵌著一朵小黃花,黃花泛舊,寄托著小女孩幼年的記憶。

她想要擺脫這一切,可是怎么也做不到。

秦凡已經(jīng)被王軍折磨的生不如死,她只當(dāng)是沒有這段婚姻。

可是女兒怎么辦?

為了能讓女兒好好活著,她甚至都不敢當(dāng)著女兒的面出現(xiàn),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在病房里偷看女兒一眼,然后迅速離開。

看著女兒被病痛折磨,她能做的,除了偷偷給秦凡送錢,別的也只是無能無力。

她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這個她最看不起的男人身上,就是想讓女兒能活下去,哪怕只有那么一絲絲的希望……

可是現(xiàn)在,連這最后一絲希望也都破滅。

痛苦地閉上眼睛,白蒹葭緊緊攥著指節(jié)上的皮筋,大腿卻是被一把摸住。

“不用讓他給我下跪認(rèn)錯?!?p>王軍輕輕撫摸著她的大腿,臉上帶著譏諷的笑意:“我會讓他死,慢慢地去死,讓他知道得罪我王軍,會是個什么樣的下場,你覺得怎么樣?”

白蒹葭驚恐地抬起頭。

迎著王軍玩味的目光,她咬著銀牙,艱難點(diǎn)頭:“好?!?點(diǎn)擊進(jìn)入整本閱讀《絕代醫(yī)仙(書號:135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