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拒絕


安信侯不以為意道:“自然同意,這她有什么好拒絕的?”
在他看來,安子籬是他的女兒自然該事事聽他的,況且若靈云進(jìn)宮能被達(dá)官顯貴看上對侯府百利而無一害,她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孟氏卻不似他這樣樂觀,她了解安子籬就像安子籬了解她一樣,都對對方恨之入骨,又怎會摒棄前嫌握手言和?
她猶豫道:“可是,今日靈云在花園撞見大小姐,大小姐親口否認(rèn)了這件事,依我看是不是要親自過去問一下才好?”
安信侯吃飯的動作一頓,抬眸:“你說什么,她拒絕了?”
“是?!泵鲜宵c(diǎn)頭。
“放肆!”安信侯手里筷子“啪”地一聲摔到桌子上,嚇的孟氏都顫了一下,隨即沉著臉起身快步出了門。
安子籬也正在房間里用膳,忽見安信侯闖進(jìn)來也驚了一下,隨即一看對方臉色,頓時了然,連起身請安都省了,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繼續(xù)用膳。
反正來者不善,不廢那閑工夫了。
安信侯原本以為自己這么大陣仗過來,安子籬多少都會心虛幾分,然而對方非但沒有心虛,起身相迎都免了,紋絲不動的坐在那里,半點(diǎn)沒有起來的意思。
這冷淡的態(tài)度,讓他氣勢莫名被澆去大半,就聽安子籬率先開口問:“父親過來又是興師問罪的?”
這個又字,咬的極為真切。
她放下筷子,似笑非笑看著對方,笑意卻不達(dá)眼底:“讓我來猜猜這次又是為了什么,是因?yàn)槲玳g我在花園里拒絕了帶安靈云入宮的提議?”
安信侯目光沉沉盯著她,語氣里滿是不悅:“你們是姐妹,本就該互相幫襯,若靈云將來嫁得好也能扶持你一些,帶她入宮百利而無一害,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時候?”
“幫襯我?”
安子籬都快被他的話氣笑了:“您確定她得勢后會幫襯我,而不是第一個弄死我?”
以那對母女跟她的關(guān)系,只怕恨不得將她挫骨揚(yáng)灰。
“一派胡言!”安信侯壓根不信,一甩袖怒道:“靈云乖巧可愛,孝順溫良,怎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你不要小人之心以己度人,這次宮宴你必須帶她去,聽見沒?”
安子籬覺得她父親眼睛八成是瞎了。
好笑問:“若是我拒絕呢?”
“你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安信侯嚴(yán)厲的看著她:“本候知道你心里有怨,可只要你還在侯府一天,便要受本候管轄,既是對侯府有利的事,你便無權(quán)拒絕,懂嗎?”
這是軟的不行來硬的了?
不過有句話他說的不錯,只要她還在侯府一日,便要被規(guī)矩束縛。
而她要向孟氏母女復(fù)仇,要護(hù)住侯府護(hù)住祖母,以及那些真心疼愛過她的人,就不能離開。
她咽下喉間的腥氣,勾唇:“行啊,我可以帶安靈云入宮,但我也有條件?!?br>安信侯蹙眉有些不悅,但還是點(diǎn)頭:“你說?!?br>“我要府中的掌家權(quán)?!卑沧踊h說的斬釘截鐵,語氣堅定。
如今孟氏已經(jīng)升為姨娘,這件事她阻止不了,而前世沒有她從中作梗,孟氏剛?cè)敫褪且棠铮瑳]過多久就拿到了掌家權(quán),也因此讓她們母女在府中更加如魚得水,最后勾結(jié)外人害了侯府。
原本她不急著要,如今卻不行了,這一世掌家權(quán)絕對不能落在孟氏手里。
安信侯聞言有些孤疑的打量她一眼,問道:“你要這干什么?”
在他看來,安子籬遲早是要嫁人的,即便要過去了掌家權(quán)她又能把持多久,何必費(fèi)這番功夫?
“這就是我的事了,父親答應(yīng)嗎?”安子籬笑意疏冷,言外之意若他拒絕,那她也不會帶安靈云入宮。
以安靈云的身份,若沒有她帶著,她連宮門口都進(jìn)不去。
“好,本候答應(yīng)你就是?!卑残藕畈⑽磳⒋耸路旁谛纳希垡膊徽>屯饬?。
若是孟氏知道他這么輕易就把掌家權(quán)交了出去,恐怕悔的腸子都青了,安靈云進(jìn)宮只是一次機(jī)遇,掌家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權(quán)利!
安子籬垂眸抿了口茶水,繼續(xù)提條件:“還有,今日我看到安靈云搬了好幾箱首飾回來,才恍然想起從小到大,父親連一個釵環(huán)都未曾給女兒買過,不如父親按著她規(guī)格也給我置辦一些?”
她不說還好,這么一說安信侯才恍然驚覺自己當(dāng)真從未給過這女兒什么,又憶起那日她對自己的指責(zé),當(dāng)時只覺氣憤,事后細(xì)想又覺不無道理,他確實(shí)愧對發(fā)妻和幾個孩子,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應(yīng)下:“可,為父明日讓管家給你置辦就是?!?br>“那就多謝父親了?!卑沧踊h輕笑,停頓一下后忽然道:“那日...是女兒一時莽撞,說了許多傷您的話,您別放在心上。”
“不論如何,你都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父親,錯再多做子女的也沒有指責(zé)的份?!?br>安信侯此次過來本以為讓她松口答應(yīng)就已經(jīng)不錯,萬沒想到還能聽到她的道歉,心中愧疚愈發(fā)濃重,眉眼柔和幾分,溫聲道:“這件事父親也有錯,你的指責(zé)不無道理,日后父親會好好對你們兄妹的,以前的事就不提了?!?br>忽然想到什么,又問:“你身上的傷如何了,可看過大夫?”
“陳大人幫我請過太醫(yī),已經(jīng)無礙了。”安子籬臉色有些蒼白。
安信侯愈發(fā)心軟,也難免多了幾分自責(zé):“那日父親下手也重了些,打疼了你,可記恨為父?”
安子籬搖頭:“您是我父親,我縱然心里有怨也不過一時之氣,又怎會真的記在心上?”
“好孩子,那你好好休息,為父改日再來看你?!?br>“好?!卑沧踊h笑的純真溫柔,仿佛換了一個人,全然沒有剛才的冷硬凌厲,目送安信侯離去。
安信侯心滿意足出了水榭,被安子籬哄的通體舒暢,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轉(zhuǎn)身后,安子籬倏然冷漠下去的目光,冰冷懾人。
父親有一句話說的沒錯,要在侯府生存下去,就不能得罪了他。
再多的恨,也只能藏在心里。
不過是示弱而已,她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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