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然穿越了,帶著二十一世紀(jì)的靈魂穿越到隋未一個同名同姓的嬰孩身上,只不過多了個名叫“徐天”,“浩然”則是徐天的字。

……

距歷城城池不遠(yuǎn)的“徐家莊”,莊主徐長青在天還沒完全放亮?xí)r,就吩咐親兵召集莊里各戶軍中子弟集結(jié),今天是他們要回歸大軍的日子,早在幾天前,徐長青就接到主將張須陀的軍令,再有幾日便是到大營點(diǎn)卯的時間,今日不走,時間上就趕不及了。

徐長青乃隋未名將張須陀麾下從四品輕車都尉,身長近一米八,善使一手“方天畫戟”,萬軍中取敵首級如探襄取物,其名勇冠三軍,在軍中素有“小溫候”之稱。

徐家院外的空地上,百多名精壯的漢子身著鎧甲,刀、槍、劍、锏、槊等兵器或執(zhí)手中,或斜掛馬背之上,人人斜背弓、腰懸箭襄,端坐馬背之上,等著將軍軍令這便開撥,坐下的馬匹不安地?fù)u頭打著響鼻,用馬蹄踹著地面上的泥土。

徐長青內(nèi)襯青花長袍,外罩黑鐵甲,束腰是條虎頭吞口勒甲帶,斜掛長劍,頭戴鳳翅盔,丈二的“方天畫戟”由牽著他那紫騮戰(zhàn)馬的親兵扶著,靜立在院內(nèi)侍候。

……

秋娘抱著滿月不久的兒子在前院的堂屋里,雙眼發(fā)紅,一看就是淚流后的眼睛,她的身邊是管家徐忠和兩位健碩的仆婦,四歲的女兒徐婉瑩拉著爹爹的手,一副不舍爹爹離開的傷心模樣。

“夫君征戰(zhàn)在外,一切自當(dāng)小心,勿以家中妾身、兒女為念,閑時當(dāng)以家書告平安,稍解妾身牽掛。”

聽完秋娘的叮囑,徐長青接過夫人手里抱著的兒子,掀開遮住兒子小臉的布圍,用嘴去吻兒子的額頭,惹得兒子“呵呵”大笑,一雙亮晶晶的小眼睛看著他,小嘴“呀呀”作聲,讓得徐長青的心仿佛化了一般,緊緊地又抱了抱,萬分不舍交還給夫人,轉(zhuǎn)身將女兒抱在懷中,微笑而道。

“瑩兒在家要聽娘親的話,好好照看弟弟。”

說完這話,徐長青又對管家說道。

“忠叔、家里的一切全拜托于你了,有事可多與夫人和家里護(hù)衛(wèi)商議,切忌不可擅自做主?!?/p>

“老奴謹(jǐn)遵家主吩咐,自當(dāng)盡心盡力照顧家中一切?!?/p>

管家徐忠恭敬應(yīng)諾。

交待完一切事宜,天色已經(jīng)大亮,徐長青放下懷中的女兒,接過親兵手中的韁繩和兵器,翻身上馬,堅毅的面上仍帶著絲濃濃的不舍,目光再次掃視夫人和一雙兒女,傳令開撥。

秋娘等一應(yīng)家中之人齊聚院門外,目視徐長青帶著百騎出莊而去,此時“徐家莊”的莊門口早已聚集各戶送行的親人,告別和叮囑的話語聲后,馬隊漸行漸遠(yuǎn),直至消失在道路的盡頭,送行的莊戶們才慢慢散去。

……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眼便是隋朝大業(yè)十二年,這一年的仲春之際,徐天已滿九歲,幾年的時間里,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個時代的生活,說起來也算是幸運(yùn)的,老天又給了他一次全新的生命,最讓他開心的是,在這個全新的生命里,他感受到后世里最渴望的家庭溫暖,雖然父親領(lǐng)軍在外,經(jīng)常不在家中,但母親和姐姐給他的溫暖和關(guān)懷,這就讓他感覺到夠了、值了。

“既然來了,咱就好好的活一次吧?!?/p>

他時常嘟囔著這句話,做著些與自己年齡不相符,讓母親和家里眾人不可思議的事兒,快樂地成長著,要不是感覺到自己年齡尚小,怕做的事太過驚世駭俗,他甚至?xí)l(fā)動莊戶們做些新奇的玩意,就算是這樣,在“徐家村”里,他已有了個神童的美名。

徐天二歲多時,母親就將父親留在家中給徐天的書《方天畫戟十四法》拿給了兒子,叮囑他好好學(xué)習(xí),這些年,在家中護(hù)衛(wèi)吳平和趙猛的指導(dǎo)下,徐天把一桿“方天畫戟”使得已是純熟,只是力量稍有不逮罷了。

莊子?xùn)|頭數(shù)十里外的山間,有座名為“青風(fēng)觀”的道觀,觀里的老道時常來村里給村子上的人看病施藥,很得莊里人的敬重,徐天不到四歲的時候,這個慈眉善目的老道便來到他的家中,在征到母親的允許后,時常帶徐天去往觀中,用各種藥材給他泡浴,熬練他的身體。

姐姐徐婉瑩在徐天三歲時被下山云游的“驪山”派圣女青霞看中,收為徒弟帶往驪山修行,青霞圣女是驪山老母門下首座弟子,一身功法參天悟地,說是鬼神莫測以毫不為過,能作她的弟子算是家門大幸,幾輩子修來的仙緣。

父親前些年還偶爾回轉(zhuǎn)家中,現(xiàn)在不知何故,三、四年了,只能從他的書信中得知,正隨張須陀大軍駐守滎陽。

這一日,徐天正在家中前院那顆老槐樹下修練“戟”法,管家徐忠在旁邊笑瞇瞇地看著自家少爺有板有眼的招式,心里開心得不行,這要不了多久,徐家便后繼有人,丫環(huán)蘋兒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院里的涼亭中,正在往亭子中的桌上擺放些吃食,桌子是那種小圓桌,是按徐天畫出的圖紙找木匠重新所作,原來家里那些矮叭叭的桌子,每次吃飯都得跪坐著,讓人十分難受,現(xiàn)在好了,家里所有的桌椅都是按他的要求做的,母親除了感到驚奇外,也覺甚是舒服。

丫環(huán)蘋兒比徐天大三歲,除了身子還沒完全長熟,已經(jīng)是個小美女了,身著耦荷色的衫裙,一頭披肩的長發(fā)用條花頭巾挽著,這是少爺喜歡的樣子,也是蘋兒喜歡的,起碼她每天不用花很多的時間去挽那種復(fù)雜的發(fā)式了。

“小混蛋、老夫讓你做的功課,你就用幾字來敷衍,真是不知所謂。”

一個穿著文士長袍的老者氣急敗壞地跑過來,用手里的戒尺指著徐天大聲地叫道。

徐天嘻皮笑臉地對著老者,放下手中的兵器,極是恭敬地施了一禮后說道。

“不知先生何來此言,先生叫小子寫篇詠秋的詩句,難道學(xué)生寫的不對嗎?”

“看看你寫的什么,小混蛋,你是欺老夫不知你心中所想還是什么,你且讀來聽聽?!?/p>

老者說著就將手里的紙丟向徐天,紙張輕飄飄落于徐天身前,他從地上撿起,搖頭晃腦念了起來。

“秋高氣爽正好眠,不是讀書天?!?/p>

讀完、徐天對老者說道。

“先生、這算是學(xué)生詠秋的詩吧,你看這秋高氣爽把秋形容得多好,難道先生感覺不到?”

老者聽完徐天的話,氣得胡須都抖動起來,徐忠和蘋兒在旁邊想笑又怕對先生不恭,只好強(qiáng)自忍著,憋得臉色通紅,心中想到,只有自家少爺才能讓這個遠(yuǎn)近聞名的大儒如此吃憋。

看到老者氣得發(fā)抖,徐天趕緊站直身子,搖頭晃腦重新作詩,他怕先生去母親那里告狀,自己可就慘了。

“秋氣堪悲未必然,輕寒正是可人天?!?/p>

“綠池落盡紅蕖卻,荷葉猶開最小錢?!?/p>

老者聽到徐天念完,眼睛發(fā)亮,隨后便大叫一聲,手中的戒尺揮舞。

“小混蛋敢消遣老夫,有這么好的詩何故不早點(diǎn)寫出來,真是找打?!?/p>

尼瑪、這詩當(dāng)然好,這可是宋朝大詩人楊萬里的名作,徐天想著,一邊躲著老者手中的戒尺往外跑去,惹來老者氣喘喘的呼叫。

“給老子站住。”

老者已經(jīng)忘了作為先生的莊重,口不擇言地稱起老子來了,徐忠在旁邊終于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

蘋兒看見徐天跑去外面,急得大叫。

“少爺,等等我啊!”

院子里銀鈴般的叫聲、氣喘喘的喘氣聲、哈哈哈的歡笑聲嚇得老槐樹上的鳥兒“樸哧哧”地飛得老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