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七夜,直到楚鳳年下葬,楚宜年都仿佛魂兒丟了一樣。
不管他多么懂事,他也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
爹娘沒了,他至少有哥哥可以依靠!
可是現(xiàn)在,他連哥哥都沒了!
他什么都沒了……
花滿滿看著眼前楚鳳年的墓碑上那一排小字。
妻楚門花氏泣立!
她花滿滿母胎單身二十多年,連對象都沒有,現(xiàn)在卻一躍就成了寡婦!
這種感覺,還挺奇妙的,好像自己的人生,一下子跨越了好幾十年!
不過,做寡婦也沒什么不好的。
沒有糟心的野男人,沒有皮糟糟的小孩!
只要熬過這段艱苦的日子,借著楚宜年的東風,她花滿滿就能成為有錢有閑的單身貴婦??!
想到此,花滿滿心底雀躍不已。
寡婦好寡婦妙,寡婦生活呱呱叫!
但是,看到旁邊楚宜年那么悲傷難過的樣子,花滿滿把心底的雀躍深深的壓了下去。
她裝作十分悲傷的嘆了口氣,目光“堅定”地看著楚鳳年的墓碑,一副決絕的模樣道:“相公,你放心吧,就算你不在了,我也一定會好好培養(yǎng)宜年,供他讀書!他將來一定能考中狀元,為咱們楚家光耀門楣的!”
吼吼!
怎么有她這么好的嫂嫂?!
要是在現(xiàn)世,那妥妥的感動全國人物?。?/p>
哦對,這個世界還有個貞節(jié)牌坊呢!
在這個書中世界,女人有了貞節(jié)牌坊,那地位就杠杠的!
要是有人敢欺負有貞節(jié)牌坊的女人,那絕對脊梁骨都被戳得血淋淋的,在本地人見人罵,如過街老鼠。
花滿滿覺得,自己現(xiàn)在成了個寡婦,已經(jīng)達到了獲得貞節(jié)牌坊的第一層標準!
她要努力一下,有機會把這個金牌護身符弄到手!
而一旁的楚宜年本來正沉浸在悲傷痛苦迷茫五雷轟頂之中,聽到花滿滿的話,忽然腦海里有了幾分清明。
是啊。
他還有嫂子!
他還要讀書!
還要考狀元!
他爹是個大夫,也讀過些書,但是卻連個秀才都沒有考中。
這是他爹一生的遺憾!
他要承襲爹娘和兄長的遺志!
他要考中功名,讓嫂子也一起過上好日子!
楚宜年在心底暗暗下定了決心!
兩個人趕回家中。
剛到家門口,就看到幾個大漢把他們家里的東西往外搬。
“你們在干什么?!”楚宜年看那些人搬家里的東西,頓時仿佛被踩到了尾巴一樣,連忙沖上去攔住他們。
“滾開!小屁孩,別擋路!”
一個搬著他們家婆家椅子的大漢直接踢了楚宜年一腳,楚宜年踉蹌不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花滿滿也連忙過去,想要看一下是怎么回事,便見一個中年男人從他們的院子里走了出來,頭戴方巾,一身圓領(lǐng)黑紗袍子,看起來很是富貴。
“陳員外……”楚宜年認得這個人,眸中閃過一抹心虛。
這個人便是他們家的債主,陳德發(fā)。
陳德發(fā)是三貴縣的一個大地主,家里開了個地下錢莊,專門做一些放貸的事。
楚宜年的祖父當年生病,父親楚敬淵便找了陳德發(fā)借了一筆錢。
楚敬淵死后,陳德發(fā)找楚鳳年要錢,開口便是五十兩!
還拿出了之前的票根和利息,利息龐大的嚇人,才短短幾年,便翻了三倍。
“有錢給你大哥下葬,沒錢還我的銀子?宜年,你這樣可不對?!标惖掳l(fā)聲音好似溫聲細語的,但是每一個字都透著冷血。
楚鳳年的喪葬費,是花滿滿出的,她那一兩銀子的存款被榨得底兒干。
“我會還你的,我以后一定會還你的!”楚宜年倔強地說道。
可他的言語聽起來卻是那么的蒼白無力。
五十兩銀子!
他拿什么還?
花滿滿現(xiàn)在也差不多了解了這個世界的情況,五十兩,對普通的老百姓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shù)字!
一個九歲的孩子,怎么可能拿的出來!
花滿滿現(xiàn)在也不敢說,她能一下子賺到這五十兩銀子。
“我跟你二叔已經(jīng)商量好了,這五十兩銀子我也不用你們還了,拿這套宅子抵債便行!從現(xiàn)在開始,這宅子已經(jīng)是我的了!明白嗎,小鬼!”陳德發(fā)得意地道。
楚宜年震驚地看著陳德發(fā)。
房子,抵債?
那他們以后豈不是只能睡大街了嗎?
楚宜年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花滿滿。
不行!
他必須要保住這個房子!
雖然現(xiàn)在花滿滿看似變好了,可是,以前花滿滿是什么性格,他是再了解不過的!
他害怕,如果連這個房子也沒有,花滿滿根本不會留下來。
至少,至少楚家要給花滿滿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楚宜年緊緊地攥拳,心中終于下定了決心,倔強地看向陳德發(fā),咬牙道:“一天!再給我一天時間,一天之后,如果我拿不出五十兩銀子,你們再拿走這個宅子……”
一旁,花滿滿看到楚宜年的神情,怔了一下。
一天的時間,上哪兒去賺五十兩銀子?
忽然,她明白了什么。
難道,他是想用那個?
陳德發(fā)根本不相信楚宜年一天之內(nèi)能賺到五十兩銀子,看楚宜年這個樣子,要是他強搶了宅子,這小子肯定像牛皮糖一樣不肯罷休。
瞇了瞇眸子,他答應(yīng)了下來,“好,我就再給你一天時間,一天之后你要是拿不出五十兩銀子,這宅子就徹底屬于我!你們以后都不準再出現(xiàn)在這附近!”
等到陳德發(fā)走之后,花滿滿和楚宜年默默地把那些人搬出來的東西搬了回去。
看著楚宜年沉默不語的樣子,花滿滿問道:“宜年,你是不是想……把那個賣掉?”
楚宜年抿著唇,倔強的點了點頭。
花滿滿嘆息,“可是那個玉佩,是給你讀書用的?!?/p>
在這個世界,讀書是個奢侈品。
尤其是一步步進入縣學、府學、太學,便是那里的束脩和學雜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更別說在書院里和同窗的日常往來需要多少開銷了。
普通人,便是考入了官辦縣學,也讀不起。
原書之中并沒有寫太多楚宜年讀書的情況,但是卻大幅描寫了書里男主在國子學的日常生活,也引出了隔壁的太學。
所以花滿滿知道,以后楚宜年的開銷絕不會少。
原書楚宜年是靠自己打拼站穩(wěn)腳跟的,但是沒有具體去寫怎么賺到那些錢的,現(xiàn)在楚宜年沒有去流浪,花滿滿作為個嫂子,自然不能不管。
那塊玉佩,能留下,還是要留下的。
而且,那塊玉佩也并沒有賣到五十兩,只賣了四十兩!
花滿滿印象深刻,因為那四十兩,后來楚宜年發(fā)達了之后,在原主身上血淋淋刮了四十刀!
花滿滿渾身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想。
所以說,玉佩便是賣了,也還差十兩。
楚宜年卻是下定了決心,目光灼灼地看向花滿滿,“還是……賣了吧……”
他的語氣雖然小心翼翼,可卻很是堅定,不容反駁。
當然,想到原主被刮的那四十刀,花滿滿也沒敢反駁。
她只要跟著大佬,一直茍就行了。
楚宜年那么有能力的人,將來肯定也有法子賺錢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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