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船兩小時后,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發(fā)動機如同茍延殘喘的老人,時不時吐出幾口黑煙,船在岸邊拋錨停泊。
“發(fā)動機壞了?!崩钅聊隀z查完有些無奈說道。
“我來修吧?!本S斯汀接過工具箱說。
叢林中忽的有些窸窣的聲音,蹦出一個肥大的野雞來,撲棱著翅膀,它在某人眼中已成為會動的雞腿了。
徐北車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下船,躡手躡腳靠近,手中逐漸凝聚一枚火球,迅猛出擊,野雞一命嗚呼。
“哈哈!年哥快幫忙!”
徐北車見野雞倒下,興奮地上前去抓雞拔毛,催促李牧年下船幫忙。
李牧年也是笑著搖搖頭下船去,徐北車這幾天可算玩明白了,拔毛處理生火只用了二十幾分鐘。
李牧年將處理好的野雞斬成小塊,徐北車則一一炙烤,不多時,面前已是一大盆冒著熱氣的烤雞。
維斯汀修個發(fā)動機自然很快,還順帶改進了一下,弄完便下岸與他倆一道。
三人圍坐著吃了起來。
此時叢林中再度傳來細碎的聲音。
“烤雞?!”徐北車抹了抹嘴上的油,期待地望向草叢。
聲音漸漸逼近,花草撇開,一盞孤燈顯露出來,隨之而來一道佝僂的身影,一位灰袍老者步履蹣跚地走出來。
老者搖搖晃晃的,低著頭看不清模樣,手中握著短竹,吊著紙糊燈籠,隨風飄搖,火苗似乎隨時會熄滅。
“老人家也想吃烤雞?”徐北車熱情招呼著。
李牧年隱隱不安,目光緊盯著老者,背后的手聚起冰晶,荒山野嶺的,這么一個老頭著實有些可疑。
“啪嗒”
老者忽的腳下不穩(wěn),直直摔了下去,燈籠滾落一邊,陷入死寂。
“哎!”徐北車見狀沖上前去。
“胖子!”
二人趕忙跟了上去,徐北車伸手欲幫忙,而李牧年注意到,老者露出的腳踝呈現(xiàn)紫黑色,仿佛腐壞許久,而一旁燈籠的火焰不知何時已變成幽藍色,正詭異地跳動著。
“呵呵呵……”
老者忽然大笑起來,渾身震顫,聲音就似被人捅穿了喉嚨般尖銳沙啞,腦袋竟轉(zhuǎn)過背后來,整張臉如同爛泥,眼眶空蕩,露出詭異的笑容,感覺整張臉隨時會掉下來。
“??!”
徐北車嚇得癱軟在地直哆嗦,而手上忽然有些粘稠,轉(zhuǎn)頭一看,只見一個兩米高的巨型螳螂正往下滴著腐臭的液體,嚇得七魂升天,直昏過去。
維斯汀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驚!一具厚重的身軀不知何時擋在了身后,利爪正抵在脖頸處。
一時間,兩人被控制!
李牧年面色凝重,看清了擋在維斯汀身后的巨物模樣,同樣是斷頭,胸前一道貫穿致命傷,淺藍色毛發(fā),正是失蹤的鼠首領(lǐng)。
斷頭螳螂揮舞著鋸刀般的雙臂斬下,來不及思考,李牧年將左手凝聚的冰晶暴甩而去,冰封住其手臂,隨即右手冰刃宛然成型,一個箭步刺向鼠首領(lǐng)。
來不及,灰袍老者咯咯怪笑著起身,鼠首領(lǐng)利刃向下摁去。
“不要!”李牧年目眥欲裂。
“區(qū)區(qū)九等提燈人也能把你們逼入絕境,真丟人。”
一道身影自身后暴閃而過,一枚巨大的冰錐隨之而至,瞬間穿透鼠首領(lǐng)身軀,擊飛死死釘在樹干上,隨即右掌抬起,一個冰藍色的法圈顯現(xiàn),冰刺如同暴雨般射出,無頭螳螂頓時被打成篩子,來者正是瑟羅。
局勢瞬間扭轉(zhuǎn)!
李牧年見勢將手中冰刃甩出,正中灰袍老者心臟處,而灰袍老者竟沒有倒下,而是發(fā)瘋似的向瑟羅狂撲而來。
瑟羅手中幻化出一把冰矛,一個閃身已然在其身后,冰矛自灰袍老者軀干穿透而過,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要懂得觀察局勢,擒賊先擒王。”
隨即,瑟羅冷哼一聲,左手暴轟出一道寒氣朝上迅疾而去,樹上傳來一聲慘叫,一道黑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直墜而下,至此戰(zhàn)斗結(jié)束!
瑟羅入了叢林,從中拎出一個身形瘦小,雙眸泛綠的怪物出來,如同拎著一個破布袋,扔在了李牧年跟前。
“使用你的攝靈之力?!?/p>
李牧年緩過神來,伸掌至怪物額前,雙眸泛起暗黑,一團黑綠色的光團,從中吸扯出來,吸入掌中消失不見。
牧羊人技能:吸收惡魔靈魂增強自身。
“我要消失一段時間,你還不夠強,消耗的都是我的惡靈之力。”
瑟羅說完,身形模糊消失,其實剛剛李牧年已經(jīng)算是最好的表現(xiàn)了,他漸漸有些期待這小子了。
李牧年仍有些后怕,剛才要不是瑟羅出手,恐怕他們?nèi)艘姼矝],實戰(zhàn)經(jīng)驗太匱乏了。
“呼”
維斯汀喉嚨滾動了一下,望著地上兩具尸體有些晃神,原來這就是差距。
他沉思了一會兒,便去割那無頭螳螂的雙臂,這可以當做材料。
叫醒徐北車后,三人匆匆上了船。
“嗚嗚嗚,太可怕了!”徐北車靠著船沿,含淚吃下幾大塊烤雞療愈內(nèi)心的創(chuàng)傷。
“這次會是一個教訓(xùn),我們要更多的實踐?!?/p>
李牧年認真說著。
接下來的路程平靜如水,越過一方凸出的海岸線,光幕隨之映入眼簾,灰黃夾雜著藍紫色,宛若老鷹星云般通透深邃,仿佛來自遠古的壯闊。
“我們也取一個名號吧,怎么樣?”李牧年忽然燃起熱血來。
“那就叫180天團!”徐北車伸展著他那胖乎的大腿,興奮高呼著,維斯汀低頭忍著笑。
“正經(jīng)點,黎明拂曉,就叫破曉團怎么樣?”李牧年看向二人。
“我覺得這個可以。”維斯汀點頭肯定。
“這還是不夠好聽,我勉強當個團長吧?!?/p>
“團長被一只螳螂給嚇尿嘍?!?/p>
“哈哈!”二人哄笑。
“格局小了!格局小了!”
……
光幕蕩起波紋,船平穩(wěn)駛過,周圍霎時暗淡下來,這個世界正值黑夜。
寂靜海域,遠方天幕懸掛著淡紫色的銀河,如同拱橋飛架,細雨綿綿,風如紙片,船在層層波浪中起伏。
“這破地還下雨。”徐北車打著噴嚏咒罵著。
三人根本沒有意料到這一點,船沒遮擋,都成了落湯雞,而四方漆黑根本無從辨別方向。
“坐穩(wěn)了!”李牧年打了盞燈,控制船加速前行,經(jīng)過維斯汀改進,船的速度提了五倍不止。
頓時,小船在黑夜中如同閃電一般,隨著行駛,風雨逐漸變大,豆大的雨水打得臉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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