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華人區(qū)奇峰幫倉庫
“把槍放下還能聊一聊,要是還打,你們?nèi)丝隙ú粔颉!?/p>
倉庫里,松銘舉著槍盯著眼前的幾個奇峰幫的馬仔說道。而幾人面面相覷,隨后突然想要掏出手槍反抗。
“亢亢亢亢!”
一陣槍聲響起,沈明軒直接帶著幾人站在松銘身后扣動了扳機,那幾個奇峰幫的馬仔當(dāng)場被全部打死。
“哥,不用跟他們聊了。咱們趕緊完事趕緊走吧?!?/p>
沈明軒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而松銘點了點頭:“把汽油拿來,給它都燒了?!?/p>
就在眾人忙里忙外時,倉庫內(nèi)側(cè)的一個隔間里。里面突然傳來了敲擊聲。
“咚…咚…咚…”
“他媽的,怎么回事?”
松銘等人嚇了一跳,而明軒膽大,他直接拿著手槍走了過去。
“誰?!”
明軒吼了一嗓子,里面的敲擊聲反而更加強烈。
“這里面是空的,后面肯定有人。來兩個人,拿東西給它砸開!”
話音剛落,兩個明青幫的兄弟立馬拿起倉庫里的棍子開始打砸那面墻壁。
“嘭!嘭!嘭!”
很快,整面墻被砸出一個大洞,而沈明軒拿著手槍這時往里看去,一股惡臭的氣味頓時撲面而來。
“他媽的!”
沈明軒借助外面的光源發(fā)現(xiàn)這個墻壁的隔間里是十幾個外表看起來臟兮兮的少女。
她們蓬頭垢面,有黑人,白人,也有華人。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們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單衣,看起來十分凄慘。
“這他媽都是人,咱們怎么辦?都帶走嗎?”
沈明軒回頭看著松銘問道,而后者跑過來看了一眼。但他也沒辦法,只能沖著里面喊到:“現(xiàn)在對面的人已經(jīng)都被我們打死了,你們走不走是你們自己的事。我們一會要把這燒了,要出來就快點!條子馬上就到了!”
話音剛落,里面的人不為所動,而松銘咬著牙直接朝倉庫天花板扣動了扳機:“都他媽有點反應(yīng),快點!”
這時里面的這群少女才緩緩起身,隨后相擁走出倉庫。
“松銘哥!明軒!條子來了!”
外面的兄弟大吼道,而松銘立馬回頭看向沈明軒:“怎么辦?”
“他媽的,這群人只能交給條子處理了。先把這放火燒了,其他人從圍墻跳出去!快點!”
沈明軒當(dāng)機立斷,而松銘立馬招呼眾人開始行動。而就在這時,倉庫外圍已經(jīng)駛來了多輛閃著警燈的警車。
“該死的,這群華人在搞什么鬼?難道每天都要打一場他們才能消停嗎?”
為首的白人警長下車后憤怒的罵道,而就在剛要喊話的時候,倉庫內(nèi)部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他媽的,他們居然放火!快點聯(lián)系消防隊那邊!”
外面警務(wù)分局的警員在看見大火后都沒有著急的沖進(jìn)去執(zhí)行公務(wù)。他們盡量的在控制現(xiàn)場。
因為槍聲響起后,很多附近的民眾和一些睡在路邊的失業(yè)人員也都爬起來看熱鬧了。
“警長先生!門口有人走出來!”
一名警員語氣著急的喊道,而那名警長向倉庫大門望去,隨后直接驚訝的睜大了雙眼。
“天吶,這么多人?”
“快點組織救援,不要再讓她們受到傷害了?!?/p>
倉庫大門處,那群剛剛獲救的人質(zhì)們蜂擁而至的跑了出來。而這名警長早就聽說了奇峰幫的種種行為,他也十分看不上自己的領(lǐng)導(dǎo)和楊奇峰狼狽為奸。
但也同時,他對明青幫的成員也沒什么好感。在他眼里看來,這群人都只是敗類而已。
只不過今天的大火發(fā)生后,這群即將被賣走的“人質(zhì)”重新獲得了自由,這也讓他重新對這些家族成員有了一個新的認(rèn)識。
但也同時,不是所有人都是像沈明軒和松銘他們這樣能做到江湖事,江湖了的。
二十分鐘后,華人區(qū)某處
“他媽的,剛才懸死了。那群條子要是進(jìn)來,咱們未必能頂?shù)米??!?/p>
一處胡同里,松銘滿臉汗水的看向旁邊的沈明軒說道。而后者擦了擦臉上的汗,直接從兜里掏出盒煙。
“得了吧,咱們也算有損失。開去的那幾輛車都扔在大院里了。”
沈明軒有些心疼的說道,而這時的松銘直接笑了:“你是不是傻啊老弟?那幾輛車都是咱們的人從奇峰幫的地盤偷來的,他們條子在怎么查也查不到咱們身上?!?/p>
“明知道要干活還開自己的車去,這不有病嗎?”
松銘剛說完,沈明軒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操,還給我心疼夠嗆?!?/p>
“哈哈哈哈…”
胡同里,剛才一起辦事的兄弟們?nèi)繒囊恍?。他們叼著煙一同走出了胡同?/p>
十幾個人全都穿著西裝打著領(lǐng)帶,在大蕭條和失業(yè)人員到處舉牌子游行的年代。他們行走在夜晚的華人區(qū)街道上。
路過的行人和一些躺在地上睡覺的乞丐看見后都有些恐懼的繞開了他們。
其實在這一時期,以他們這種家族的團(tuán)伙就已經(jīng)風(fēng)度翩翩文質(zhì)彬彬了。更多的看起來,他們像一個紳士。只不過是和暴力血腥經(jīng)常打交道而已。
但這也是他們吸引人的地方,那一股子帶有優(yōu)雅的黑暗。
…………
自由灣郊區(qū),卡爾頓沼澤地
“琦,來接咱們的人還沒來到嗎?”
沼澤地深處的一間木屋里,門口的白人壯漢朝屋內(nèi)正在低頭抽煙的周琦問道。
“不知道,可能一會就到了吧。怎么了?”
周琦坐在椅子上抬起頭問道,而那個白人壯漢這時呲起了牙說起了下流的語言:“沒事,我看那個女人挺漂亮的,反正都是死。我想試一試華人的功夫?!?/p>
“嗯?”
周琦這時皺起了眉頭,手里的槍微微上抬。而那個白人壯漢看見后竟有些害怕了。
“沒有,沒有,我就是說著玩的。那咱們再等等吧?!?/p>
話音剛落,那個白人壯漢趕緊走出了木屋。而周琦這時也放下了手槍。
“嘶…呼…”
周琦緩緩?fù)铝丝跓?,然后他回頭看向了那個被五花大綁坐在地上的女人。
“楊奇峰應(yīng)該活不過這個月了,你能明白我什么意思嗎?”
周琦這時說了一句,女人看著煤油燈昏暗的燈光下,那猙獰的面孔有些慌張的睜大了眼睛。
“唉…可惜了?!?/p>
周琦剛說完,這時外面便傳來了汽車的引擎聲。
“琦,咱們的人到了?!?/p>
白人壯漢又走進(jìn)來說道,而這時的周琦也掐滅了煙頭:“行,把她們拉出去吧?!?/p>
話音落,那個白人壯漢招呼了一聲,隨后另外兩個花錢找來的紐扣人也走了進(jìn)來。
他們動作粗暴的將那名女人和兩個孩子拉出了木屋。而周琦跟在后面,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著。
幾分鐘后,他們將楊奇峰的一家三口拉到了沼澤地邊上。而周琦這時向前走了一步,站在了那名女人的面前。
“來的時候我老板說了,你們不能活過今晚。我得上位,所以…對不起了?!?/p>
女人的嘴巴被堵住,她還來不及求情,周琦便舉起了手里的槍。
“亢!亢!亢!”
三聲槍響過后,周琦看著地上的三具尸體面無表情的擺了擺手:“扔下去,喂鱷魚吧?!?/p>
從這一刻開始,沈明軒熟知的周琦已經(jīng)變了。他變得更加嗜血,兇殘。也更加的不擇手段。
這一切的主要原因,可能也只有周琦自己才知道。
當(dāng)天凌晨,天還沒亮?xí)r。楊奇峰罕見的出現(xiàn)在了室外,他帶著自己家族的成員趕到了卡爾頓沼澤區(qū)。
可經(jīng)過一個多小時的苦苦尋找后,他還是沒有找到自己的老婆和兩個孩子。
但就在這時,他突然看見了沼澤地岸邊的一只女士高跟鞋。隨后他又扭頭看向了池塘里的鱷魚,在這一瞬間,他突然聯(lián)想到了什么。
“草泥馬啊…草泥馬啊王明青!”
楊奇峰雙眼猩紅的從車?yán)锾统錾棙?,隨后他站在岸邊瘋狂的朝鱷魚開火。
“亢!亢!亢!亢!”
幾聲震耳欲聾的槍聲過后,兩只鱷魚被轟碎的尸體緩緩地浮了上來。
而之前給王明青出招的青年,也在這時滿臉歉意的走了過來:“對不起老板…是我的錯,我沒有找到您的家人…”
“開戰(zhàn),開戰(zhàn)!我不管什么政客和官員的支持了。我現(xiàn)在就要王明青死!誰能干掉他,我給誰五十萬!就現(xiàn)在!”
楊奇峰表情十分猙獰的吼道,而身后的青年和一眾奇峰幫的馬仔全部點了點頭:“放心吧老板,我們肯定干掉他!”
…………
1931年,華人區(qū)宮廷餐館
“嘶…呼…”
“你說現(xiàn)在的奇峰幫被咱們重創(chuàng)了,他們夜總會也不敢開門,倉庫也被咱們一把火燒了。現(xiàn)在咱們是不是就算贏了?”
餐館一樓的吧臺上,沈明軒一邊吃著中餐面條一邊朝旁邊正在看報紙的松銘問道。
“怎么可能呢,據(jù)我聽說啊,奇峰幫的人都消失不見了。雖然咱們也確實打疼他們了,但咱們也得小心啊?!?/p>
松銘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報紙看了一會,隨后才將他放在吧臺上:“唉,這該死的禁酒令,一杯私產(chǎn)的威士忌都賣出了天價?!?/p>
就在他們二人靠在吧臺上閑聊的時候,一個兄弟拿著封信走了進(jìn)來。
“明軒!我這里有你的信!”
“嗯?誰還會給我寫信啊?”
沈明軒有些發(fā)懵,因為他也不清楚是誰會給自己寫信。而松銘也好奇的看著沈明軒當(dāng)著他的面打開了那封信紙。
“明軒,自1929年鐵路戰(zhàn)役一別后,你我兄弟二人在未相見。后來我經(jīng)過多方打聽,才知道你帶著家人去了異國他鄉(xiāng)?!?/p>
“本來,我在少帥的帶領(lǐng)下平步青云,戰(zhàn)績顯赫。但誰曾想到,少帥一道昏令。竟讓我十幾萬戰(zhàn)士丟盔棄甲的向南逃竄。將整個家鄉(xiāng)全部讓給彈丸小國。恕我愚昧,并未理解這樣的命令是為何?!?/p>
“家鄉(xiāng)淪陷,倭寇侵國。所謂的上層不但不打,他們還想分化我們。讓我們背叛少帥,背叛家鄉(xiāng)千千萬萬的百姓。我一代軍人,實在容忍不了這種恥辱。隨性便帶著教導(dǎo)團(tuán)一千多余名兄弟擅自出走關(guān)外,與敵人血戰(zhàn)到底?!?/p>
“可兄弟不才,血拼數(shù)日后,我部戰(zhàn)士損失殆盡。槍支彈藥所剩無幾,教導(dǎo)團(tuán)一千余名兄弟。只剩三人…”
看到這里,沈明軒的雙眼逐漸陰沉。而旁邊的松銘注意到了這樣的變化,趕緊詢問這封信是哪里寄來的。
“明軒,我對少帥,對百姓,對國家都問心無愧??删驮谖页烦鰬?zhàn)區(qū)后。那所謂的上層不但不給予我部支援,他們甚至還想將我送到軍事法庭,接受他們的審判?!?/p>
“當(dāng)晚,我?guī)е硗鈨擅虒?dǎo)團(tuán)的兄弟連夜出逃。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時,恐怕我已到自由灣了。等到時候,我就會去找你的。望兄弟也不要著急,你我二人的緣分未盡,你的事情我也多少聽說了一些。你放心,只要我在。沒人敢動你?!?/p>
沈明軒看到信的最后,只有一個落筆署名而已。
“戰(zhàn)友:正權(quán)”
“明軒,誰的信???咱們的兄弟說它是從國內(nèi)寄來的?!?/p>
松銘在旁邊問道,而沈明軒直接拿出打火機,將這封信扔在煙灰缸里點燃了。
“以前的戰(zhàn)友,現(xiàn)在國內(nèi)的情況很不好。他們也待不下去了?!?/p>
話語剛落,松銘點了根煙后遞給了沈明軒:“唉…這事不是我們能操心的,看開點吧兄弟。”
“嗯…我知道…”
沈明軒叼著煙目光深邃地看向煙灰缸里那正在燃燒的信紙說道。
而就在這時,宮廷餐館外的一輛轎車?yán)?。三個穿著西裝的青年正朝餐館內(nèi)看去。
“團(tuán)長…你猜明軒那小子能讓咱們幫他嗎?”
“不確定,他這小子性格挺犟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咱們?nèi)齻€不要露了?!?/p>
“那團(tuán)長,咱們什么時候開始做生意???”
副駕駛的青年又問了一句,而后排座那個長相十分英俊的青年這時笑了一下:“呵呵,幫明軒辦完事后。咱們就去做屬于自己的生意。”
話音落,轎車發(fā)動。隨后車上的三人直接順著街道揚長而去。
沒人知道他們?nèi)ツ?,也沒人知道他們來這里干什么。但這名團(tuán)長的故事,將比沈明軒的更加黑暗,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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