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意自然不會說自己上一世曾特意去學(xué)過補書。
因為二少爺宋無憂這人對讀書根本沒有什么興趣,可書囊里的書卻經(jīng)常被他弄壞帶了回來。
趙如意為了能討好他,特意去裝裱店學(xué)了怎么修補紙張,然后幫著宋無憂修補書籍。
她沒想到自己上一世學(xué)到的技藝,這一世竟然也能派上用場。
“好了,現(xiàn)在就只能等著它們自然風(fēng)干了。”撐平了那幾張書紙后,趙如意便故作輕松道,然后就看向了一直立在屋里未曾離開的抱琴。
從剛才起,一直忽略了抱琴的宋無忌這時也想起了她。
滿心緊張的抱琴趕緊跪了下來,不斷地給宋無忌磕著頭道:“世子爺,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真的是不小心才打破的花瓶……”
好在那只花瓶是官窯燒制的東西,而不是什么祖?zhèn)鞯墓哦ㄆ?,不然真是賣了她都賠不起。
想著抱琴在闖了禍后,竟不是主動承擔(dān)責(zé)任,而是妄圖將罪責(zé)推到其他人的頭上,宋無忌便覺得自己不能坐視不理。
“這些日子你先去挑水劈柴,好好地反省反省吧!”宋無忌滿眼失望地看著抱琴道,“若今后還是這樣,你就已經(jīng)不再適合待在我的身旁了。”
“世子爺!”抱琴就驚恐地看向了宋無忌。
世子爺?shù)倪@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他要趕自己走嗎?
從小便是孤兒的她,若不是被入畫撿了回來,她恐怕早就餓死了。
如果她被逐出府去,是不是又要在街上乞討度日?
一想到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還總會被人無端毆打的日子,抱琴就渾身都瑟縮了起來。
可宋無忌的心思此刻都放在了那本書上,哪里還有心思理會抱琴。
于是他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抱琴離開。
抱琴失魂落魄地離開書房,可心里卻把趙如意給恨上了。
她覺得趙如意的八字肯定與自己相沖,不然為何自從這趙如意來了之后,不管她做什么,都變得棘手起來。
也好在天氣炎熱,趙如意攤在書案上的紙不過一天的功夫便晾干了。
趙如意小心翼翼地將那些紙揭下,再將事先裁剪好的同色薄宣紙條用毛筆刷了漿糊補了上去,待干透后,又挑了一支小狼毫沾墨,將被糊住的字都給描摹了出來。
宋無忌在一旁細細地看著,大氣也不敢出一下,生怕因此而驚擾了趙如意而讓她的手下有所閃失。
可見著趙如意拿起筆,有模有樣地寫著字時,他還是不免驚道:“你竟識字?”
趙如意一開始并未理會,而是專心致志地寫完手上的那個字,放下筆后才道:“奴婢不曾識字?!?br>
宋無忌聽著就滿是驚奇:“既是不識字,可你為何能寫得出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趙如意就面色一紅。
這自然也是拜上一世二公子宋無憂所賜。
宋無憂不喜讀書,還經(jīng)常闖禍被學(xué)堂里的夫子罰抄。
他自己自然是不會抄的,可就苦了他身邊的小廝和丫鬟了。
趙如意不識字,她每次就將要抄的經(jīng)文當(dāng)成花樣子描摹,描摹的次數(shù)多了,竟練出了一手好字來。
“當(dāng)成花樣子描?。俊睂τ谶@樣的說辭,宋無忌顯然是有些不信,因為他看趙如意寫字的功力,不練個幾年是根本出不來的。
“世子爺不信,我也沒有辦法。”趙如意就繼續(xù)拿起了筆,一筆一筆地描摹了起來,“真要我說,這寫字可比我們平日里描花樣子容易多了,我們平日里描的花樣子還曲里拐彎的,可這字卻直是直來平是平,而且每一筆間還有章法可尋?!?br>
說話間,她便描完了一頁紙,邀功似地拿給了宋無忌看。
趙如意拼補得很是精巧,若是不仔細看,還真瞧不出來。
宋無忌沒想到跟前這個十五六的小丫頭心思竟是如此靈巧,也就眼帶欣賞地道:“想不想要我教你識字?”
趙如意就眨巴著眼看向了宋無忌。
“世子爺,您真的愿意教我識字嗎?”趙如意就變得很是激動地道。
宋無忌卻是覺得自己每日閑著也是閑著,以前他整日地壓著添福識字練字,就是不想他在出門辦事時,因為不識字而吃了別人的暗虧。
他也曾想過教入畫和抱琴識字,入畫還好一點,至少能背下個三字經(jīng),可是抱琴卻是一碰書本就瞌睡的人,整日的還諸多借口,最后他便只能作罷。
可像趙如意這樣,聽到自己愿意教她識字,眼睛里能放出光來的,卻是第一次見。
宋無忌的嘴角就情不自禁地浮起了微笑。
“你先將這本書修補完!”宋無忌便心情大好地揉了揉趙如意的頭,“修好了,我便教你‘人之初,性本善’!”
然后,他便哈哈大笑地出了書房。
宋無忌的笑聲傳到了南邊的小廚房,在小廚房里摘菜的連婆子和周芮家的則是互相遞了個眼神,這夕照堂里有多少年沒聽過世子爺如此開懷地大笑了?沒想到趙如意還真是有些本事。
“要我說呀,如意這孩子的面相不錯,是個大富大貴的樣貌?!敝苘羌业木皖H為自得地看了眼連婆子,小聲道,“你瞧著吧,她肯定比常人更有造化?!?br>
“噓!”連婆子卻是做了個噤聲手勢,然后瞟了眼正在打水的抱琴。
從來沒干過這種粗活的抱琴總是打一桶灑半桶,一上午愣是連一缸水都沒有打滿。
這事若是換成了如意,連婆子和周芮家的自是要上前幫忙的,可誰叫抱琴之前得理不饒人地將二人都給得罪了,因此她們二人也都懶得去搭把手。
連婆子不瞟這一眼還好,可她這一瞟,反倒提醒了周芮家的。
周芮家的故意拉高了聲調(diào)道:“所以說啊,這人還是要看命??!如意就是命好,這才多久的時間呀,就得了世子爺?shù)那嘌?,可有些人就不一樣了,生來就是只烏眼雞,哪怕落在了梧桐樹上,也成不了鳳凰!”
正在打水的抱琴聽得周芮家的這番指桑罵槐的奚落,氣得將手里的水桶都給扔了,然后抱著雙膝蹲在水井邊嚶嚶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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