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章節(jié)試讀


廊橋落日算是景區(qū)網(wǎng)紅景點之一,所以下午的游客要比上午多的多。

下午四點之后的太陽開始西沉,售票處剛好對著落日的方向,頭上的遮陽傘一到下午就派不上什么用場了,根本遮不住斜射的夕陽。

姜歲初被西斜的陽光射的睜不開眼,全程都是半瞇著眼睛的狀態(tài)在售票。

下午的游客多以年輕人和學(xué)生為主,都是奔著日落來的。

裴爍幾人到時,售票處正排著長隊。

唐蜜有些著急地踮腳伸著脖子左看右看,只看見前面售票處只有一個穿紅色小馬褂的女生低著頭售票,看不清臉。

“景區(qū)也不知道多弄幾個窗口,就一個得排到什么時候去。”

唐梓背著唐蜜的包,拍拍她的腦袋,“別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頭發(fā)掃我臉了?!?br>
唐蜜轉(zhuǎn)身站好,抬手擋了擋有些刺眼的陽光,“包里的帽子給我一下?!?br>
唐梓顛了顛死沉死沉的粉色書包,背到胸前,“重死了,自己找?!?br>
唐蜜翻了個白眼,拉開書包拉鏈翻找,防曬、口紅、手機、還有四瓶礦泉水....

唐梓:“...我就說怎么這么重,這邊是買不著水嗎?”

唐蜜沒找到遮陽帽,也火大起來,“出門前我不是讓你給我放包里嗎,我的帽子呢?”

唐梓一臉莫名,“你什么時候讓我給你拿帽子了?”

唐蜜掐著腰,“怎么沒有,我記得很清楚讓你幫我放包里。你自己的帽子倒是沒忘,就忘了我的是吧?!?br>
“自己東西自己不拿,怪我?”,唐梓簡直無語,把包里的礦泉水拿出來遞給后面的裴爍和陸祉年,問他們。

“你們有聽見她說讓我給她拿帽子了嗎?”

裴爍已經(jīng)習(xí)慣這兄妹兩三兩句就掐起來的毛病,平時也就當(dāng)個樂趣。他擰開礦泉水喝了口,搖搖頭,“不知道,沒注意?!?br>
唐梓又偏過身,問排在裴爍身后的陸祉年,“阿年,你有聽見嗎?”

陸祉年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正在低頭看手機,查沐陽鎮(zhèn)郵政局位置,想著他該怎么聯(lián)系她。

聞言抬起頭,唐蜜也在看他,眼神似乎在說你最好想好在開口。

他笑了笑,假裝回想了一下,然后點點頭,“有的?!?br>
唐梓:....有嗎?

唐蜜給他一個眼神,然后歡呼一下,跳起來一把摘下唐梓頭上的鴨舌帽。

“拿來吧你。”

然后將帽子戴到自己頭上。

唐梓:“唐!??!蜜!”

唐蜜一邊調(diào)整帽子松緊,一邊對他做了個鬼臉,“略略略....”

唐梓:......

唐梓眼神橫著前面的人,看著她一晃一晃的馬尾手癢癢,恨不得抓過來打一頓。

裴爍看著被氣到冒煙的唐梓,憋著笑搭上他的肩,往前推了推。

“別氣別氣,快到我們了。”

裴爍往后退了一些,和陸祉年齊肩。

“阿年,我們后天一早去鎮(zhèn)上。我都打聽過了,這邊去市里除了私家車就只有兩趟班車,上午八點一趟,下午三點一趟。歲歲是住校生,后天肯定是要返校的,下午那趟到市里都晚上七點多了,她肯定是坐早班車。我們早上去肯定能遇到她?!?br>
昨晚陸祉年跟他說去沐陽郵局說不定能找到姜歲初,他連夜查了郵局的位置。

陸祉年收了手機,點了下頭。

快五點了,一輪紅日懸掛在西南角的山巔之上,緩緩下落。日近黃昏,天地間一片橙黃,天邊的晚霞呈現(xiàn)出酒醉的緋紅,與群山翠綠之間達(dá)成一種奇妙的和諧。

像是有誰慌亂中打翻了顏料,給世界染上濃烈到極致的色彩。

送走一對情侶,姜歲初咽了咽口水,感覺嗓子快冒煙了。

但她還得繼續(xù)。

“您好,旁邊的注意事項看一下,高血壓,心臟不好的......”

她的專業(yè)術(shù)語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清麗的女聲打斷。

唐蜜:“歲歲!?”

姜歲初聞言疑惑抬起頭,被正前方明亮夕陽刺了眼,下意識抬手在眼前擋了一下。

就在她放下手的瞬間,有人上前,遮住了她面前刺眼的光。

白T黑褲,手臂精瘦修長,手腕處戴著一塊黑色的機械表,手里拎著一瓶礦泉水。再往上,寬肩細(xì)頸,五官俊朗,頭戴一頂黑色鴨舌帽,一雙深邃桃花眼看人自帶深情。

兩人目光交匯,那雙挑花眼彎了彎,瞬間他右頰邊的酒窩顯現(xiàn)出來。姜歲初怔愣了一下,一時忘記移開視線。

上一秒他還在想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遇到她,下一秒她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

像是一種提前被告知中獎一般。

唐蜜:“真的是你呀,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

姜歲初移開視線,看見唐蜜一身牛仔背帶裙,高馬尾,頭上戴著一頂白色鴨舌帽。

她看了眼唐蜜,又看了眼陸祉年。

同款。

看來果真如學(xué)校傳言那樣,他們……

姜歲初:“你們兩過來玩嗎?”

唐蜜沒聽出她話里的深意,剛想點頭,旁邊的陸祉年卻先她一步開了口。

陸祉年:“不止我倆,還有裴爍和唐梓。”

話剛說完,就看見從他倆身后冒出來兩個人。

裴爍和唐梓。

唐梓胸前背著個粉色書包,笑著對她搖搖手,“嗨?!?br>
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背著一個小巧粉嫩的書包,確實有點不搭。姜歲初笑著微微點頭,以示回應(yīng)。

裴爍穿著一身黑色短袖,背了一個斜挎的運動包??匆娊獨q初一臉震驚,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也沒想到該怎么打招呼。

顯然他和陸祉年一樣,沒想到她就這樣突然出現(xiàn)在了眼前。

她舔了舔干澀的嘴唇,臉上恢復(fù)之前的職業(yè)微笑。

“你們帶學(xué)生證了嗎,可以半價?!?br>
“唐梓,學(xué)生證帶了嗎?”唐蜜回頭問完唐梓,又扭頭和姜歲初閑聊,“歲歲,我給你發(fā)消息你怎么都不回啊。”

姜歲初看了眼陸祉年,他依舊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體擋住了西沉的陽光。

姜歲初:“我手機.....”

她話沒說完,陸祉年就接過她的話,替她說明了原因。

陸祉年:“那天她手機掉在巷子里被我撿到了?!?br>
唐蜜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呢?!?br>
姜歲初看得出來她是真心關(guān)心自己,笑了笑問她找自己有什么事。

“也沒什么,就是想跟你說我來這邊玩了,讓你有時間的話來找我一起玩。”唐蜜說:“結(jié)果沒想到你居然在這里兼職。”

唐蜜想到什么靠近姜歲初,壓低了聲音,悄悄問她:“歲歲,你哥有沒有在這里兼職呀?”

“我哥?”姜歲初想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她問的是誰,“啊——,你說姜明浩???”

唐蜜白皙的面龐有些微紅,不知是不是染上了夕陽,她抿嘴笑,“他在嗎?”

姜歲初有些疑惑為什么她對姜明浩這么感興趣。

姜歲初掃了眼一旁的陸祉年,他正回頭看著前方的夕陽方向,應(yīng)該沒聽見唐蜜和她的對話。

她點了下頭,說:“在的。”

唐蜜高興的快跳了起來,但她控制住了,然后很開心挽上姜歲初的手臂,滿眼期待,“真的嗎,他在哪個區(qū)?”

姜歲初:“極速漂流,做救生員。”

唐梓在書包里沒找到學(xué)生證,敲了一下唐蜜的頭,“叫哥,沒大沒小的一天?!?br>
唐蜜捂著腦袋喊痛,“就比我早出來三分鐘,哥什么哥?!?br>
“早一秒我都是你哥?!碧畦骱吡艘幌绿统鍪謾C對姜歲初說:“學(xué)生證沒帶,多少錢一個人,我直接買?!?br>
姜歲初:“沒帶也沒關(guān)系,報學(xué)生證號也行?!?br>
一中的學(xué)生證號也是學(xué)生每次考試要寫的考號,所以一般都會記得。唐梓和唐蜜兩先報了,然后是裴爍。

裴爍報了學(xué)生證號后看著低頭操作的姜歲初,撓了撓后腦勺,有些忐忑的叫了一聲。

“歲...歲歲?!?br>
姜歲初滑動鼠標(biāo)的手指僵了一瞬,很快恢復(fù)正常,輸入完成,確定,出票。

姜歲初拿起門票,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隨后抬頭看向眼前的裴爍。

她微笑著,把門票遞出去,“您的門票?!?br>
裴爍看著她的眼睛,平靜無波,他有些不確定她是不是沒有聽見他叫她。

他好像有些理解那天陸祉年說她不認(rèn)識他時他眼底的落寞了,真的有種無力感。

手里的門票被捏的微微發(fā)皺。

他真的很想不管不顧的問問她為什么要裝作不認(rèn)識他們。

裴爍:“歲....”

剛開口,唐蜜上前把姜歲初護(hù)在身后:“我有沒有警告過你們,不要對我的歲歲有非分之想?!?br>
在酒店她就覺得不對勁,現(xiàn)在這么一看她總覺得裴爍八成是看上她的小姐妹了。雖然裴爍皮囊家境都還不錯,但是太花心,風(fēng)流債和她那個哥有的一拼。

她才不會允許他們禍害歲歲。

唐蜜扭頭在姜歲初耳邊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語氣說著‘悄悄話’。

“歲歲,我給你說這個,這個?!彼噶艘幌绿畦骱团釥q,說:“這兩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千萬別上他們的當(dāng)?!?br>
唐梓:......

裴爍:.......

說著又看向陸祉年,陸祉年看向她眼睛微瞇,似乎要看看她怎么說。

唐蜜不甘示弱的回看他,視線上下打掃他一眼,手一指,說:“這個,別看長得花容月貌,實則最腹黑?!?br>
陸祉年:........

花容月貌....

姜歲初瞄了一眼陸祉年,覺得唐蜜的用詞還是有些...道理...

陸祉年聽不下去了,上去扯開還抱著姜歲初手臂的唐蜜。

“人家還要工作,你能不能放開。”

“就是。”

唐梓和裴爍跟著附和。

姜歲初低頭擺弄電腦,不去看他,“你報吧?!?br>
陸祉年看著她的頭頂,面無表情的報了一串?dāng)?shù)字。

錄入,確定,出票。

姜歲初抬起頭依舊是那副敬業(yè)的樣子,只是在遞出門票,兩人指尖相觸那一秒,面具般的職業(yè)假笑才有了一絲裂縫。

他指尖微涼,碰到的一剎那,姜歲初心仿佛抖了一下。

但她很快收回手,面上的職業(yè)假笑只增不減。

“您的門票請拿好,這邊左轉(zhuǎn)檢票。”

門票下面的手指微微動了動,陸祉年看著她強裝鎮(zhèn)定的模樣,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她就是姜歲初啊,那假模假式的小表情和小時候做了壞事不敢承認(rèn)的樣子有什么區(qū)別。

唐蜜在離開前問姜歲初什么時候下班。

姜歲初不知道她有什么事,還是如實答了,說:“七點半。”

七點半這邊的天差不多完全黑了,玻璃棧道是不能在進(jìn)人的。所以七點她就可以收拾東西,清點一天的臺賬,七點半下班。

唐蜜:“晚上九點山頂那邊有篝火晚會,你也來吧?!?br>
姜歲初想了想,說:“不了,上了一天班挺累的,我想回去早點休息?!?br>
唐蜜還想說什么,但見她一臉疲憊的樣子,心想在這站了一天肯定很累,也不好在邀請。

“好吧?!碧泼塾行┦?。她在唐梓的書包里掏出一支防曬,曬到姜歲初手里,“這給你,這太陽好曬的,你看你都曬傷了?!?br>
那防曬一看就不便宜,姜歲初不敢收,要還她,“不行,我不能要?!?br>
唐蜜拿過防曬直接打開,擠出一些抹到她手臂上,“女孩子的皮膚很重要的,要好好保護(hù)起來。”

防曬霜抹在被曬紅的手臂上冰冰涼涼,她的動作很輕柔,夕陽的金色光芒照在她的側(cè)臉上,美的不可方物。

“記得每隔四個小時抹一次哦?!蹦ê煤?,唐蜜蓋好蓋子把防曬放進(jìn)她的口袋,叮囑她后笑著向她揮揮手,“拜拜?!?br>
姜歲初也搖了搖手,“拜拜?!?br>
她真的是個很漂亮、可愛的女孩子。

姜歲初看著往檢票處走的幾人,在橙黃夕陽的籠罩下,是鋪面而來的青春氣息。再看看陸祉年和唐蜜,光是背影,就會讓人覺得無比般配。

姜歲初還未來得及收回視線,本就走在最后面的陸祉年突然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向她走來。

唐梓:“阿年,你干嘛去?”

唐蜜:“要檢票了?!?br>
陸祉年:“有點事,你們先進(jìn)去?!?br>
三人沒有檢票,讓后面的人上前,在一旁看著他一步步走向售票站。

唐梓覺得自己好像琢磨出點啥了,他手臂搭在裴爍肩上,在他耳邊輕聲到:“你兩是不是認(rèn)識她?”

裴爍一直在看售票處,聞言收回視線看向唐梓,隨后點了下頭,“嗯?!?br>
“我去,真認(rèn)識?”唐梓有些驚訝,“什么情況?”

唐蜜聽見兩人在嘀咕,扭頭看向他兩,“你兩在這嘀嘀咕咕什么呢,我也要聽?!?br>
裴爍肩膀一抖,把唐梓手臂抖下去,說,“沒什么。”

唐蜜:“切,不說算了?!?br>
反正對于他兩的事情,她也沒興趣。她還是比較想知道陸祉年為什么會回去找姜歲初。

姜歲初就這樣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

這場景好像似曾相識。

在那個滂沱大雨的傍晚,他也是這樣,折身逆著人流向她走來,問她,兩人是不是認(rèn)識?

這次不是下雨天,天光云影,霞光萬丈,他逆著人群,逆著陽光,一步,一步的向她走來。

這次他又會說什么。

他在她面前站定,對正在排隊等待買票的游客說了聲抱歉。

“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找她,可以耽擱您一點時間嗎?”

被問的女孩臉紅的點了點頭,“不急,你隨意?!?br>
姜歲初:........

接著就看見他將手里一直拿著的礦泉水放到桌上,說:“你下班后回家?”

姜歲初看了眼桌角的水,不解地抬頭看他,搖搖頭,“景區(qū)有員工宿舍?!?br>
雖然他們村也屬于沐陽鎮(zhèn),但在山腳,路程較遠(yuǎn),每天來回根本沒時間。好在景區(qū)也給臨時工提供住宿,姜歲初和姜明浩都住在員工宿舍的。

陸祉年點點頭,“你手機我放酒店房間了,員工宿舍在哪,我晚點給你送去?!?br>
他不說姜歲初都忘了她的手機還在他那里。

姜歲初:“謝謝你,宿舍離酒店挺遠(yuǎn)的,到時我自己去拿吧?!?br>
其實不是,員工宿舍就在酒店后面。

陸祉年:“什么時候?”

“啊~”姜歲初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想了想才明白他在問她什么時候去拿。

姜歲初:“你什么時候方便?”

陸祉年:“我都可以?!?br>
姜歲初:“你不是要去看篝火晚會嗎?”

剛唐蜜說他們晚上要去山頂看篝火晚會。

陸祉年:“你要來我就等你,哪也不去?!?br>
你要來我就等你,哪也不去。

鼻尖幾乎是瞬間酸的,這么多年她被丟來拋去,沒有一個人說過等她。他很高,姜歲初抬頭望著他,竭力忍著心里的酸澀。

“九點,可以嗎?”

她的聲音有些低,帶了一些禮貌和小心翼翼。

陸祉年看著她有些泛紅的眼尾,輕輕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可以?!?br>
說完摘下頭上的鴨舌帽扣到她的頭上,帽子有些大,一下子蓋住了姜歲初大半張臉,她扶了扶帽檐,想要拿下來。

“戴著吧,眼睛不是被光照的難受嗎。”

一只有些微涼的手扣上她的腦袋,然后繞到腦后幫她調(diào)整好松緊。

她比他肩膀還要低一點,陸祉年微微躬身前傾,低沉磁性的嗓音在頭頂響起,說話的氣息撲打在耳邊,酥酥麻麻。

剛他就發(fā)現(xiàn)了,她這位置正對太陽落山的方向,現(xiàn)在五點多,陽光還是很刺眼的。

姜歲初脊背僵硬,低著頭不敢動。

檢票口的三人中有兩人瞪大了眼睛,長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熟悉陸祉年的人都知道,他遠(yuǎn)沒有看上去那樣好相處。特別是對別的女生,幾乎都是一個樣,冷冷淡淡的,特別沒耐心。

什么時候見過他離一個女生這么近的,還把自己的帽子給她戴,還親自調(diào)整,還....彎腰俯身,耳鬢廝磨...

“我靠?!碧畦魅嗔巳嘌劬Γ斑@還是我認(rèn)識的陸祉年嗎?”

唐蜜也一臉不敢置信,看著夕陽下溫柔地替姜歲初調(diào)整帽子松緊的人會是那個不近女色的陸祉年。

唐蜜緩緩扭頭,看向裴爍,“陸祉年什么情況,吃錯藥了?”

在她眼里,唐梓裴爍都有可能做這種事,但陸祉年不可能。

裴爍到是沒什么反應(yīng),像是早就習(xí)慣了一樣。他雙手插兜,看著陸祉年和姜歲初彎了彎嘴角。

這才是陸祉年啊。從小到大,也只有歲歲公主能讓陸少爺彎下矜貴的腰。

——

檢完票幾人穿上鞋套走上玻璃廊橋。

此時太陽已經(jīng)快和山脊線靠近,天邊漸漸由橙黃變成橘紅。

唐蜜看了眼陸祉年,問他,“陸祉年,你剛找歲歲干嘛?”

陸祉年看著遠(yuǎn)處群山,說:“問她什么時候找我拿手機?!?br>
“哦~”唐蜜點點頭,又說:“還手機就還手機,你離她那么近干嘛。”

陸祉年收回視線看她,“近嗎?”

唐蜜見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有些生氣,“你都抱她了還不近!”

從他們那個角度看過去,剛才陸祉年確實像是把姜歲初抱在懷里。

唐蜜:“我警告你,歲歲她和別的女孩不一樣,你別招惹她!”

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姜歲初。家境不好,性格有些敏感自卑。她知道這幾個少爺平時浪蕩慣了,害怕他們一時興起,到時候讓姜歲初傷心。

陸祉年扭頭看了眼邊上的裴爍,問他:“你沒跟他們說?”

他以為以裴爍的性格,早憋不住跟唐梓唐蜜說了姜歲初的事。

裴爍搖了下頭,看向西邊的落日,說:“沒有?!?br>
他不知道怎么說,因為他自己到現(xiàn)在都還有點不敢相信那個瘦瘦小小的女孩是小時候俠氣萬丈的歲歲公主。

廊橋以U字型從山巔延伸出去的,四人站在中間的位置,紅日一點點下沉。

唐梓靠在欄桿上,側(cè)目瞥了眼他兩。

“說說吧,你兩和這個姜歲初之間有什么故事?!?br>
唐蜜一頭霧水,“故事?你兩和歲歲?”

陸祉年俯身,手臂撐在護(hù)欄上看著前方的山巔上的半輪殘陽,眼眸微瞇。

幾人都在等他開口。

半晌,他說:“我們從小就認(rèn)識了?!?br>
“你們認(rèn)識?”唐蜜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像是不相信又去看裴爍。

裴爍點了下頭,說:“小時候我們住一個大院?!?br>
“可是...歲歲從來都沒跟我說過。”唐蜜覺得腦袋有點懵,眉頭蹙起,心里有些難受。

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和她是好朋友了,可是這段時間她從來沒有跟自己說過她認(rèn)識陸祉年和裴爍。

唐梓覺察到妹妹的情緒,走到她邊上拍拍她的肩膀,輕聲說:“先聽他們說完。”

裴爍看出唐蜜有些受傷。

“你別怪她?!彼f,“歲歲她應(yīng)該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br>
雖然他也不知道姜歲初為什么裝作不認(rèn)識他們。

唐蜜有些不解:“你們不是從小就認(rèn)識嗎,為什么你們好像現(xiàn)在才知道她?”

陸祉年和裴爍對視一眼,陸祉年垂下眼眸手指一達(dá)一達(dá)的敲在金屬護(hù)欄上。

裴爍看著遠(yuǎn)處已經(jīng)完全沉沒的夕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其實,我們已經(jīng)快十年沒見了?!?br>
十年的時間好像很長,但是他們之前的故事卻在三言兩語間就說完了。

說完后,裴爍從回憶中抽離,語氣有些悵然。

“當(dāng)年姜叔去世,歲歲就被她媽帶走了。我和阿年從那之后也沒再見過她。我兩一直以為她在宣城,沒想到....”

沒想到她會在云市,還裝作不認(rèn)識他兩。

唐梓和唐蜜兩人靠在護(hù)欄上,聽著裴爍說完當(dāng)年的事情。

唐蜜聽完跟難受了,眼眶逐漸變紅。

她突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原來她那條朋友圈是這個意思?!?br>
三人看向她。

唐蜜:“她之前發(fā)了條朋友圈,我以為她家住那邊,后面問她的時候她說是小時候住哪里。我當(dāng)時也沒多想,以為是搬家了。”

其實當(dāng)時她也很奇怪,怎么會搬家從城里搬到鄉(xiāng)下去的。但這是別人的隱私,她沒有多問。

唐蜜掏出手機把姜歲初之前發(fā)的那條朋友翻出來給他兩看,把那天兩人的對話重復(fù)了一遍。

裴爍接過唐蜜的手機,看完那條朋友圈,和陸祉年對視了一下。

——我找不到家了【圖片】

原來那天她是去那邊找家的。

陸祉年看著那條朋友圈,彷佛回到了那天。滂沱大雨,密集的雨擠走了空氣中的氧氣,他感到有些窒息,喘不過氣。

他好像有些明白她那天為什么會否認(rèn)了。

他想如果那天他不是用那樣不確定的語氣問她,而是堅定的對她說,“我認(rèn)識你。”

“我叫陸祉年,你叫什么名字?”

如果,那天他是這樣說的,他想她不會否認(rèn)。

因為,姜歲初從小就是一個占有欲很強的小孩。不管是喜歡的東西還是朋友,只有她感覺到明確是屬于自己的她才會全心的接受。

不然,她寧愿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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