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免費(fèi)試讀


想拿她的錢養(yǎng)別的女人門都沒有。

她要做的不僅僅是停了這筆賬,還要蕭媚將這三年來從她手中得到的銀兩盡數(shù)討回!

冷意從心逐步擴(kuò)散,顧時矜捏著賬本的指尖泛白,連帶著面色都蒼白了幾分。

“將賬本上能取的錢財都取了,把庫房的鎖都換了。除了梅院一切照舊,順帶停了府中丫鬟小廝的月錢。侯府該好好整頓整頓了?!?br>
冷厲的女聲帶著難以察覺的恨意。

“連丫鬟小廝的月錢都要停了?”

秋冬愣了愣:“那樣侯府必定會亂成一鍋粥,老夫人也會因此責(zé)備夫人您,夫人可要想好了?!?br>
顧時矜冷笑著:“靖安侯府早已沒落,侯府只是個空殼并無實(shí)權(quán),都已經(jīng)入不敷出又何必裝闊氣,光老夫人身邊就有二十余人伺候,沒錢還想打腫臉充胖子,想充胖子可以別用我的錢就行?!?br>
春夏憨厚實(shí)誠并未多想,單純地為顧時矜的荷包考慮:“夫人說的是,錢財總有耗盡的時候,縮減開支將銀兩用在刀刃上才是王道。”

*

靖安侯府。

梧桐院。

老夫人正倚在張?zhí)僖紊媳P著佛珠,思索著顧時矜的言辭為何會變得如此犀利。

難道是靖修這孩子已有三月未回府,顧時矜太久未見丈夫內(nèi)心不悅?

“老夫人!”

許嬤嬤迅速而至,眉梢?guī)Γ骸昂顮攣硪娔懔耍『顮斶@一回來,收養(yǎng)嫡子的事也就有著落了!”

老夫人眸色瞬亮,從藤椅上起身。

在眾人眼中,顧時矜說到底只是婦人,萬事還需以丈夫?yàn)橹?,她的性子也向來如此,從不會拒絕席靖修,只要他開口此事定能辦妥。

“母親,收意兒為嫡子的事不是已經(jīng)說好了?她怎又忽而變卦了?”

席靖修健步踏進(jìn)了屋子,棱角有致的臉龐上劍眉緊蹙,眼底流露著濃濃的不悅。

這幾月他過得并不順,仕途艱難止步于七品小官。

那些所謂的文人雅士嘲諷侯府早已落魄,可他卻還端著侯爺?shù)募茏?,?shí)際上是個吃軟飯不起眼的七品小官。

顧家明知此事卻冷眼看待,連句話都不肯幫忙說,完全不將他這個女婿放在眼中!

他的心情本就糟糕,顧時矜拒絕收養(yǎng)嫡子一事猶如火上澆油,怒火抵在胸腔處無可泄。

老夫人眉頭微皺,露出愁色:“我也不知時矜怎的忽而變卦,態(tài)度強(qiáng)硬,頗有將事鬧大的意思,還想讓顧家決定是否要收意兒為嫡子,若是讓顧家查出意兒的身世……”

“那可不行!”

席靖修厲聲開口:“此事不能鬧到顧家那,必須趁早解決!”

老夫人將目光望向他:“時矜向來聽你話,許是太久未看到你心中煩悶,你將人哄好些收意兒為嫡子還不是分分鐘鐘的事?”

想到顧時矜那副循規(guī)蹈矩、死板不知變通的模樣,席靖修眼底便掠過層嫌棄:“除了家世她哪里比得上蕭媚?要不是想著顧家對我的仕途有幫助,五年前我根本不會接近她……”

“蕭媚為你誕下一兒一女有功,但也僅此而已,再怎么說時矜都是顧家小姐,對你對侯府都有幫助,只要時矜還在蕭媚就別想進(jìn)入侯府一步!”

老夫人略為煩躁道:“先想辦法讓她認(rèn)意兒為嫡子,再把萱萱也弄來,我們侯府人丁稀薄,子嗣最為緊要!”

席靖修哼了哼,濃眉輕挑,狹長的眸填滿了陰翳與算計。

“她欲擒故縱不收意兒為嫡子,無非是想將我逼到她院子去,我倒要瞧瞧她的葫蘆里賣什么藥。這里是靖安侯府不是顧家,凡事有母親還有我,可由不得她做主!”

擲下話語,他大踏步離去。

老夫人扭頭沖著許嬤嬤吩咐:“提早將意兒和萱萱的屋子收拾好,再置辦兩件新衣裳,再怎么說都是靖安侯府的血脈,不能苦了他們。”

在她眼里,席承意和席萱萱正大光明入住靖安侯府是遲早的事。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顧時矜再怎么硬氣,也得聽從夫君的話,為了得到夫君的恩寵就必須收下嫡子。

收養(yǎng)嫡子畢竟是靖安侯府的事,待木已成舟,顧家別想插上一手!

夜徹底暗下。

一輪皓月懸掛于漆黑的夜空中。

顧時矜執(zhí)筆算賬,細(xì)細(xì)清點(diǎn)著賬目。

春夏匆匆而至,嬰兒肥的臉頰上帶著少許驚喜:“夫人,您料事如神,侯爺當(dāng)真來了!這會正往此處趕呢!”

顧時矜輕抬眼簾,白皙如玉的臉上,狹長的鳳眸清冷如霜,姿態(tài)散漫女聲慵懶:“正好我也在等他?!?br>
心肝兒子沒能按照計劃認(rèn)她為嫡母,席靖修當(dāng)然急。

這會怕是火急火燎趕著前來與她對峙。

噠噠——

沉悶的腳步響起。

顧時矜合上賬本,望向了屋門。

屋門未關(guān),一道身影踏進(jìn)了屋子。

男子身形瘦高,一襲玄色錦袍,堅硬的棱角透著三分陽剛七分溫潤,此刻他暗沉的眸子正涌動著不悅,掃向了坐在木桌前的顧時矜。

熟悉的臉頰映入眼底,顧時矜暗暗捏緊了秀拳,圓潤的指尖鑲嵌至肉里也不覺得疼。

狠意涌動。

這張臉是她所熟悉且憎恨的。

席靖修相貌堂堂、眉如遠(yuǎn)山,外表溫雅帶著書生之氣卻又不失陽剛。

論相貌他不遜色任何人,上一世,她就是被這張上乘的皮囊所蒙騙。

他并非外表看上去這般踏實(shí)穩(wěn)重,實(shí)際上野心勃勃從不滿足于七品小官而是想著振興侯門威望,甚至不惜踩著顧府滿門鮮血上位!

“夫人,奴婢們先去看看羹湯溫好了沒?!?br>
春夏和秋冬找了個借口退下。

席靖修筆直地站在她面前,低沉的聲線正竭力壓制著怒火:“不是已經(jīng)說好要收承意為嫡長子,這一變卦府邸上下有不少人等著看笑話,明日直接將孩子的名字記在族譜上?!?br>
“好啊?!?br>
顧時矜應(yīng)得爽快。

席靖修皺起的眉頭隨之舒展,心底有些不屑。

果然,還是得他親自跑一趟。

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心機(jī)深沉,假意拒絕實(shí)則是想將他引來梅園,到頭來還不是為了邀寵。

顧時矜的后一句話,卻讓他面色驟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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