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彌死了。
她在自己的婚禮上,以靈魂為代價,召喚了魔主。
要拉著那些背叛王權(quán)的人,和她一起下地獄。
彌留之際,視線模糊。
只記得魔主抱著她說,如你所愿。
他的身上帶著糖果的甜香。
聲音像極了她的“小啞巴”。
落月彌記得她閉眼的時候,是漫天飛舞的黑色羽毛。魔主的獠牙刺破了她脖頸,鮮血隨著生命一起流失。
她沒覺得疼,也沒覺得害怕。
只是終究滿心的愧疚。
她信錯了人,辜負(fù)了哥哥,葬送了整個遼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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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的廳堂里,落月彌右手架在桌子上,支著腦袋,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敲著椅子的扶手。
椅子寬大,鋪著云虎獸的皮毛,襯得她整個人嬌小的一團。
精致的臉上,水潤的大眼睛此刻有些出神,視線不知道聚焦在哪里。
她花了幾天的時間,才徹底弄明白,她是真的重生到了十六歲。
這一年,家里要送她去隆加求學(xué)。
她絕食抗議。
所以她醒過來的時候,才會是那種餓到心慌的狀態(tài)。
她不記得上輩子她有沒有餓到那種地步,但是她記得有人給她遞了消息,說是她哥哥要強行押送她去隆加。
就算她餓死在路上,尸體也送過去。
她有多蠢,才會相信這種沒頭沒尾的消息?
那日她醒過來,桌子上放著溫?zé)岬奶撬?,廚房里始終暖著她最喜歡的食物。
她的哥哥,怎么可能會說出尸體也要送去隆加這種話?
可是前世里,她就是信了。
所以她帶著韓韻私逃出宮。
路上她們遇到了劫匪,結(jié)果不敵被俘。
山寨里,韓韻為了保護(hù)她,不惜委身給了匪徒。
在她惶恐無助之時,嚴(yán)玉宸劈開了山寨的大門,仿若從天而降的神祗,救她于絕望之際。
她原本就信任他們,自此之后,更是予取予求。
后來哥哥中毒身亡,她惶恐的接過王位,傷心無助的時候,又是他們站了出來。
她直接封了他們攝政王和首席女官的位置。
呵,落月彌低笑出聲。
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只除了她在山寨里的恐懼是真的以外,一切都是設(shè)計好的。
“月月,姐姐從不怪你,姐姐只怕自己沒保護(hù)好你?!?/p>
“月月,有我在,你永遠(yuǎn)都可以做無憂無慮的小公主?!?/p>
那兩個人說的那些話在耳邊反復(fù)回放,此刻想來,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
可不就是隔世了么。
“公主,嚴(yán)將軍和韓韻小姐來看你了?!?/p>
侍女的聲音恭敬又疏離。
落月彌看了她一眼,不太熟悉,她身邊的人一直在換,大多都是因為韓韻覺得她們不好,以至于有時候,她貼身服侍的侍女,她都會叫錯名字。
“玉宸哥哥,韻姐姐?!笨吹絹砣?,落月彌收斂了眼里的冷意,彎起笑容,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月月在做什么呢?”嚴(yán)玉宸走到落月彌的身邊,抬手想要摸她的頭發(fā)。
她曾經(jīng)很喜歡他摸她的頭,那樣讓她有一種被寵愛的感覺,現(xiàn)在看著伸過來的這只手,好想拿把刀剁了。
她轉(zhuǎn)身撲到站在她另一側(cè)的韓韻的懷里,恰好避過,看著他有些尷尬的收回手。
她臉上笑容燦爛。
“韻姐姐,我們出去玩吧?!彼龘涞挠悬c用力,今天她故意戴上了有些棱角的發(fā)飾,像往常一樣撒嬌的蹭了蹭她,讓發(fā)簪上銳利的飾物戳著她。
疼不疼的不知道,反正她這身浮光錦肯定得花。
就喜歡她心疼又努力做出大方的樣子。
韓韻身上的味道明明熏得刺鼻,她上輩子是如何聯(lián)想到母后的?
“哎呀,韻姐姐,我把你的衣服勾花了。”她眨著無辜的眼睛,又摸了摸被勾出絲的衣服,笑著說,“這料子太差,回頭我讓哥哥再賞你點好的?!?/p>
她說的隨意,卻始終留意著韓韻的神色,沒有錯過剎那間的變化。
大約是聽到賞字不習(xí)慣了吧,往常她都是說送的,就怕說賞字戳到了韓韻的自尊心。
“沒關(guān)系?!表n韻笑的溫和,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樣。
她摸了摸落月彌的臉,“姐姐怎么會跟你計較呢?!闭f這話的時候,她偷偷的瞥了一眼嚴(yán)玉宸。
落月彌自然看到了她偷看嚴(yán)玉宸的那一眼,以及她眼里一閃而過的委屈。
果然早就勾搭上了嘛。
她前世曾疑惑過為什么兩個人經(jīng)常同進(jìn)同出,但是他們給她的理由是,因為他們有一個共同關(guān)心的人,那就是她。
她信了,并且很感動。
她那時候的腦子里,塞的可能是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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