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米藍越想越覺得后脊涼颼颼的,“他剛剛對我冷笑了,一看就知道還記著仇?!?br>
“不會吧,會不會是你看錯了?”許芒也看了一眼大廳,“這都多少年了,就算是打掉他一個牙,也不至于記這么久吧。”
“你也說我打掉他一個牙?!泵姿{無語地瞪她一眼,接著臉上露出納悶的神色,“這小子是整容了嗎?現(xiàn)在怎么長得這么帥?”
許芒壞笑起來,手肘碰了碰她:“心動了?”
“胡扯!我只是欣賞帥哥的臉,可不是對他肖加南動心?!泵姿{一臉的嫌棄。
“有區(qū)別嗎?”許芒問了一句,目光轉(zhuǎn)向夏玲兒,“有區(qū)別嗎?”
夏玲兒笑了起來:“沒區(qū)別?!?br>
知道一見鐘情的男人居然是當年追她的黃毛,米藍瞬間失去了胃口。
筷子扒拉兩下自己面前的餐盤,便丟下,撐著手臂發(fā)起了呆。
肖加南是她們?nèi)齻€的初中同學,是學校當時出了名的混混。
染著一頭黃毛,瘦的跟猴一樣,常年頂著殺馬特發(fā)型。
原本兩個人不在一個班級,后來不知道這人發(fā)了什么瘋,竟好好學習 起來,月考完就分到了米藍所在的班級,并且坐在了她的前面。
那一年她還是個明媚的少女,性格很是靦腆溫婉。
肖加南來找她問問題或者聊天,盡管不喜歡這個人她還是耐著性子溫和說話。
然后就被肖加南塞了一封幾千字的情書和一抽屜的吃的。
從小到大,米藍一直是個乖乖女,從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連作業(yè)都沒遲交過,冷不丁地遇上這種事,整個人都傻眼了。
震驚過后就是莫名的羞恥感和涌上心頭的厭惡。
身為學生就應該好好學習,不應該做其它的事情。
于是她開始躲著肖加南,實在躲不過,干脆考了一個很差的成績,分到了普通班。
肖加南因為這件事氣勢洶洶地在她回家的路上堵她。
當時兩個人的情緒都挺激動的,米藍就推了肖加南一下,肖加南一個重心不穩(wěn)摔到了馬路牙子上,當場磕掉了一顆牙下來。
她頓時嚇哭了,好在肖加南并未怪罪她,反而捂住不停流血的嘴安慰她。
這件事過去沒多久,肖加南便轉(zhuǎn)學了,徹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
“瞧瞧你這個死德行,多大點事,連飯都不吃了?!痹S芒見她跟蔫了的青菜葉子一樣,嗤笑一聲。
米藍露出一副你不懂的表情,秀麗的眉頭蹙著:“我是尷尬,懂不?!?br>
“懂?!痹S芒拿起一塊西瓜咔哧咔哧地吃著,“不過,論尷尬不應該是他肖加南更尷尬一點嗎?”
“追女孩沒追成,還磕掉了一顆牙。”吃瓜的嘴忽然頓住,抿了抿,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不好意思,藍藍,我知道這事我不應該笑,可是我真的忍不住,哈哈哈……”許芒的雙肩抖動起來。
見她臉都笑紅了,米藍抽出一張紙遞給她,一臉的生無可戀:“笑吧,笑吧,我看你以后別上班了,山上的筍都讓你奪完了,你干脆賣筍算了?!?br>
“上次同學聚會,大家還聊起這件事,真是笑死個人?!痹S芒擦了一把笑出的眼淚。
自從畢業(yè)以后,米藍的班級舉行過幾次同學聚會,可她一次也沒參加過。
高中考出省以后,米藍一直在北方工作,有時候過年都不回家,更不可能參加什么同學聚會。
許芒倒是每次都參加,然后在三人小群里說各種八卦,米藍每次都聽的津津有味。
“你們也真是的,喝多了就開始扒人糗事。”夏玲兒在旁邊看不過去,插一句嘴。
“本來也沒想起來,誰讓肖加南忽然闖進來,然后死去的記憶就開始攻擊我們了。”許芒露出無辜的表情。
接著,她的神情又疑惑起來:“說來也奇怪,這么多年他從來沒參加過同學聚會,這次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br>
這事米藍有印象,許芒當時把肖加南夸得天上有地上無的,還要給她看照片,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當天晚上,她還做了一個噩夢。
一個頂著殺馬特發(fā)型的鬼火少年,滿嘴是血的跪在地上跟她求婚。
這個夢把她嚇的夠嗆,從此禁止談論肖加南這個人。
現(xiàn)在想想當時應該看看的,肖加南剛剛那一眼沒準在嘲笑她。
一想到肖加南的那個眼神,米藍的腦袋大了起來,轉(zhuǎn)念一想,兩人生活上又沒有什么交集,擔心個毛線啊。
“不要提他啦,來,碰一個?!泵姿{站起了身,舉起飲料。
許芒和夏玲兒也站了起來,拿著玻璃杯碰了一下。
吃過飯以后,許芒還覺得不過癮,提議去唱k,三人又嬉笑著去了一家ktv。
前臺付完錢后,工作人員領著她們?nèi)グ鼛?,路走到一半,遇到了煙癮犯了出來抽煙的徐林東。
徐林東一見她們仨,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勾起痞痞的笑:“喲,這不是我們班的包租婆許芒嗎?”
“要死啊你?!痹S芒上去就給了他一拳,臉上卻帶著笑意。
米藍站在旁邊,在昏暗的光線下,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板寸,濃眉大眼,胸前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那種能在腰上轉(zhuǎn)呼啦圈的男人。
偶爾飄過來的視線帶著點難以言說邪性。
很眼熟,可又想不起來叫什么名字。
“來。”許芒拽著徐林東的手臂,拉到米藍跟前,“米藍,還記得嗎?”
徐林東的眼睛定在米藍清麗的面容上,臉上浮起一絲玩味:“記得啊,我們班的班花嘛。”
這話聽在米藍的耳里,有點不舒服,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她抿了抿唇?jīng)]作聲。
“要死啊,說話陰陽怪氣的干什么。”許芒瞪他一眼。
面向米藍時又換上了一副笑臉:“米藍,這是我們班上的徐林東,他這人就是這樣,說話不著調(diào)?!?br>
徐林東?米藍有那么一瞬間的呆滯。
她這個人不太記人臉,可她對人的體貌特征記得格外清楚。
徐林東當年長得還沒她高,黑的跟煤炭一樣,現(xiàn)在變這樣了?
等等,徐林東不是肖加南的好基友嘛?至少上學時兩個人好的就跟穿一條褲子似的。
米藍的心中隱隱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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