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拿著黑金棍的袁碩,大笑一聲,道:“教主,老癟三,俺來掠陣!”

被聽到叫老癟三,饕餮三眼中卻沒有閃過一絲不快,反而是心中一喜,客氣道:“那就麻煩袁大人了。”

“悠著點(diǎn)吧,雖然你是圣教嫡傳,但對面境界高你一重,真要打下去,你未必能穩(wěn)拿下他?!痹T提醒道。

“多謝關(guān)心!屬下定全力以赴,不辱天圣威名!”

說罷,直接起身。

纖弱的身影瞬間如刀劍一般鋒芒畢露。

他一步數(shù)十米,瞬間來到了那英俊男子任東陽面前,露出春風(fēng)般的笑容道:“在下本就是圣教之人,為圣教甘愿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何來背叛之說?”

面對教主他唯唯諾諾,但若是任東陽,他便不怕了。

有袁先生掠陣…何懼之有?

這么多年來,一直施展的都是‘社稷學(xué)宮’的武法,但他最擅長的,還是天圣武學(xué)。

任東陽有些意外,嘲諷道:“看來是我最近沒怎么除魔,名聲都老了啊。”

說罷,任東陽的氣勢節(jié)節(jié)攀升,全身浮現(xiàn)熾烈的光芒,如同大日一般。

“我已經(jīng)是第九境‘枷鎖境’的強(qiáng)者,你如何戰(zhàn)我?”任東陽開口,便如同沉悶的響雷,四周都仿佛炸裂開來。

“廢話真多?打個架非要靠嘴?”袁碩開口,神情不屑,他現(xiàn)在都想去試試手,熱熱身。

這任東陽太裝了,這么一個小嘍嘍,怎么敢的啊。

饕餮三東方浩明此時神色凝重,原本儒雅隨和的臉上此刻全是沖霄的殺意。

他深吸一口氣,從背后掏出了一根戒竹。

“來戰(zhàn)便是?!?/p>

“如你所愿!”任東陽哈哈大笑,拳頭上有光暈流轉(zhuǎn),身如大日,與東方浩明戰(zhàn)作一團(tuán)。

他的拳頭勢大力沉,力量強(qiáng)猛無敵。一拳出,帶著浩蕩的拳勢虛影,攻向饕餮三。

饕餮三手里的戒竹青碧,雖然看似柔弱,但揮灑之間,抵擋卻把任東陽的拳風(fēng)都抵了下來。

于此同時,他嘴里還吐出文道詩句,用的,恰好就是“社稷學(xué)宮”的舌劍神通。

文道詩句溝通天地意境,形成一個又一個宛如實(shí)質(zhì)般的神通,轟炸向任東陽。

任東陽冷笑,依舊是一拳破萬法,把所有的神通擊碎。

“就這?”他又是一拳,擊穿了一道大日神通“你還好意思使出社稷學(xué)宮的神通,以往我尊你為學(xué)宮儒士,天下棟梁,如今,我看你也不過爾爾,不配‘社稷學(xué)宮’第二山關(guān)門弟子!”

說完,他再度凝聚周身大日之力,威勢比剛才強(qiáng)了一個檔次。

再度上前,瞬間占據(jù)上風(fēng)。

李皓看不太懂,不過看局勢神態(tài),似乎是任東陽占了上風(fēng)。

袁碩怪笑一聲,開口道:“這任東陽,真是鐵鐵的蠢物,教主,我看這局,是三號贏了。 ”

李皓心中好奇,但卻氣定神閑,甚至看向天空,不發(fā)一語。

袁碩嘿嘿一笑,沒有絲毫在意。

這等場面,自然不勞教主操心。

等到袁碩看向局勢,李皓這才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分析,學(xué)習(xí)。

果然,任東陽雖然占據(jù)場面優(yōu)勢,但久攻不下,心浮氣躁,招式武法開始蠻橫起來,想要用兇暴的進(jìn)攻將饕餮三直接擊垮。

而饕餮三手里翠綠的竹節(jié)卻非常靈巧,大力巧化,巧力格擋,防守的十分嚴(yán)密。

似乎任東陽的攻擊落點(diǎn),全都被計算好了一般。

“咦?”李皓看這場面,突覺有些熟悉。

當(dāng)初用人皮冊子套出魔皇生平時…似乎就有此武學(xué)。

魔皇天資無雙,悟性更是無人可比,天圣教三百神話武法,二十種秘技神通,他全部修煉過。

甚至,有數(shù)門核心武學(xué)達(dá)到了精通。

饕餮三此時施展的,正是天圣教嫡傳武學(xué)‘皓月’。此武法,是他們天圣教的‘至強(qiáng)防御’!最主要的就是……卸力借力,以力打力之法。

袁碩撇撇嘴,他也是兇猛狂暴的路子,最看不起這些使用二兩拔千斤的法子,若不是饕餮三與其同一陣營,他都要罵娘了。

此時,饕餮三臉上的儒雅隨和全部化為了兇狠殘暴。

“我十歲練劍,十一歲入社稷學(xué)宮,從入學(xué)宮,我便忍氣吞聲,勤勤懇懇。二十年來,淆困于學(xué)宮規(guī)矩,處處受限,處處留手,不敢露出鋒芒。”

“所以,我圣教武學(xué),一直沒在外人面前展現(xiàn),你…是第一個嘗到我這一招威力的人?!?/p>

“便讓你的血,祭奠我這一式武學(xué)的出世!”

他手中的碧綠竹節(jié),從手柄開始發(fā)生變化,仿佛注入了無窮神力一般,竟然由碧綠變?yōu)榱肆磷?,邪氣炳然?/p>

閉氣斬出一劍,無數(shù)道劍氣,璀璨如同白織,交織成了一道道紫蛇,纏繞在了任東陽身上。

而后蛇信吞吐,無數(shù)劍氣貫穿任東陽體魄。

任東陽嘶吼,但肌肉,筋骨都被貫穿,動彈不得。

正當(dāng)劍氣要刺破任東陽喉嚨之時,突然,天空中,憑空浮現(xiàn)出一道圣潔的霞光,普照在了任東陽的身上,將那股劍氣迅速泯滅。

“奇淫巧技,也敢上來顯擺”

一道虛無的聲音傳來,好似憑空在心中響起,分不清聲音的來源。

隨后,當(dāng)霞光消失,便出現(xiàn)了一個枯眉的禿頭老者,老者帶著笑臉面具,顯得十分古怪。

任東陽見到老者,虛弱道:“天明法師,多謝相救?!?/p>

天明法師聲音溫和,道:“施主除魔衛(wèi)道,乃是正義之舉,險些喪命,此等古道熱腸,人間之光,該是老衲謝你才是?!?/p>

話畢,他看向饕餮三,開口道:“施主,可惜啊。你這一身實(shí)力,已入第八境,若能入我佛門,定能普度眾生,讓更多人盡皆過上好日子?!?/p>

饕餮三臉色難看,這個名為天明法師的老禿驢他聽聞過,擅長佛門武法,具體實(shí)力無從知,只知道是大宇供奉,近年來鮮少出手,唯一的戰(zhàn)績是曾經(jīng)憑借一口舌劍讓一個惡貫滿盈的九境強(qiáng)者羞愧自殺。

被稱為“金舌”!

此時,袁碩看到此景,卻是大喜,開口道:“總算來了一個像話的,不知道是否耐揍?!?/p>

“教主,待我取著那人狗頭,為你下酒做菜。”

不知道為什么,袁碩總感覺那個‘天明’大法師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

不過,他不甚在意,他這一身通天修為,一拳便能天塌地陷。

李皓淡定‘嗯’了一聲。

心里卻是慌了起來,媽的,這魔教怎么這么怪啊。

聽說過吃豬頭肉的,但這人頭肉,卻是聞所未聞。

一想起來,就感覺反胃。

袁碩聲音跳脫,一蹦三尺,一手黑龍棍法舞的龍虎生風(fēng),滾滾煞氣迎面而來,氣勢鎮(zhèn)穿蒼穹。

與此同時,天空中,一道黑紫的大佛虛影浮現(xiàn),怒目金剛,卻帶著滔天的煞氣。

邪佛!

“哈哈,我這自在佛,可不比你這佛門真意的真佛差,上來,我們比劃比劃。”

他這氣勢一出,所有人神情一震,感覺心臟砰砰跳動。

這氣勢,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越當(dāng)時的任東陽,甚至新來的天明法師也遠(yuǎn)遠(yuǎn)不如。

他媽的。

任東陽忍住傷勢,上前斷喝道:“來者何人?”

“火工”化身自在邪佛的袁碩笑容憨厚:“為俺家教主宰殺畜生,燒火做飯的?!?/p>

邪佛的邪性,與袁碩的老實(shí)憨厚,形成對比。

這一幕,似乎有些詼諧的味道。

但眾人卻笑不出來。

因?yàn)?,這尊紫色自在佛,乃是凝聚武道真意的象征。

也就是說……眼前的這一位笑容爽朗,自稱火工的壯漢。

是一位武意境的武宗!

這龍鬼蛇廊……變天了??!

武宗什么概念?

最頂級的乙級勢力,若誕生一位武宗,就能迅速得到宇皇敕封,成就甲級。

一人之力,可孤身屠滅一個乙級勢力??梢猿蔀橐粋€小諸侯國的太上供奉,享受萬千榮華。

十境武宗做火工?

普天之下,誰有那么大的牌面?

再加上那人口中的‘教主’。

眾人心里都有了答案,全身顫抖,心肝都要跳出來。

任東陽此時心神大震,眼中露出驚恐之色“閣下的武學(xué)路數(shù),怕是來自‘天罡寺’吧,那個是堂堂正正的神州正派,閣下何必以身飼虎,放棄尊嚴(yán),去做那位置卑鄙,受人蔑視的火工呢?”

“若是閣下有棄暗投明的想法,不若回歸正道,在下?lián)?,為您謀個州牧職位,光宗耀祖,受人敬仰。”

神州浩土,中土大宇帝國實(shí)現(xiàn)一統(tǒng)。內(nèi)立在管轄范圍之外,設(shè)立各種大大小小的諸侯國,管轄范圍之內(nèi),則是以州,郡為基礎(chǔ)。

一郡之主,名為‘郡守’。執(zhí)掌者,最常見的是第七境‘ 先天境’的頂級強(qiáng)者,某些大郡,還可能是第八境的‘胎息’強(qiáng)者。

一州之主,名為‘州牧’,執(zhí)掌者,則全都至少是第九境‘枷鎖境’的頂級高手。

雖說,第十境的武宗管理作為州牧大材小用了,但他這是戴罪之身入大宇,任東陽提出如此條件,還是非常不錯的。

‘自在佛虛影’袁碩眼里閃過精光,“天罡寺那個勞什子的狗屁地方,早該滅了。想要占俺圣教便宜,就是該死。教主圣明,文韜武略,送那一幫子禿驢下了黃泉,當(dāng)真爽快。”

“再說,就算是拿大宇皇帝的寶座兒,俺覺得都沒有為我教主生火做飯來的光榮。”

袁碩一臉驕傲表情,對著任東陽道。

“你個小老弟,若是有入俺圣教的想法,俺就給你一個死后悔過自新的機(jī)會?“”

眾人肝膽俱顫。

天罡寺…被魔教魔皇屠滅殆盡。

但…此時,卻有一位天罡寺的武宗 ,被魔皇收服,甚至還做了魔皇的火工!

火工,那可是奴婢一般的卑微職務(wù)。

雖說魔皇的膳食與眾不同,食材等都需要用特殊靈火烹飪,但那畢竟是奴籍,許多人會覺得無比丟臉。

此時,袁碩摸了摸自己頭皮上剛長出的細(xì)碎頭發(fā),面向那天明法師,開口道:“禿驢,把你那面具給你爺爺我摘了,俺看的不巴適。和尚禿驢,就要有和尚禿驢的樣子?!?/p>

“是嗎?”聲音輕柔,天明法師緩緩開口。

忽有疾風(fēng),吹斷了袁碩額前的兩撮頭發(fā)。

“你想做個酒肉和尚?”

“問過我們天罡教的列祖列宗了嗎?”

袁碩虎目陡然瞪圓,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