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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天,出來。”

陳小天走出去,只見那個男子手里拿著一張紙。

陳小天認(rèn)真一看,上面卻是一張婚紙。

“你是?”陳小天不認(rèn)識此人,小聲問。

邊上一個黑大漢粗聲粗氣說:“混賬,這是你二大舅爺。你瞎了狗眼?”

“二大舅爺”陳小天一愣。

這時,那個年輕男子飛起一腳踹向那個黑大漢:“去你奶奶的臀,什么二大舅爺?他想的美?!?/p>

陳小天看著氣勢洶洶的來人,一下子懵了。

“你們想干嘛?”

男子咧著嘴說:“干嘛?小子,乖乖的給老子簽字畫押,退婚?!?/p>

陳小天真的懵了,這是什么事???

“退婚?”

男子一巴掌呼過來,打在陳小天臉上,頓時腫起一邊臉。

陳小天看到對方出手,竟然沒法躲閃。

陳小天頓時暈沉沉的。

男子不管,拿出小刀,讓人按住他,在他拇指上一刀劃下,鮮血直流。

強(qiáng)行按住陳小天的手在悔婚書上按下血淋淋的指模。

“好咧,畫押完畢?!?/p>

男子起身,拍拍陳小天的臉說:“從此,你和我三妹沒有任何瓜葛,明白嗎?”

陳小天心里大罵:“我和你妹有屁關(guān)系啊。我倒是和你媽有關(guān)系……”

心中罵,可是嘴上不敢說,現(xiàn)在臉上還熱辣辣的難受呢。

陳小天很憤怒,可是卻沒有一點(diǎn)反抗的力量。

他咬牙關(guān)上門,看著血淋淋的手,也不洗,緩緩的走到密室里面,關(guān)上門,躺在榻上,喘著粗氣。

越想越憤怒,撲過去拎起那根沉重的棒棒,在密室里瘋狂的掄著……

就在他掄動棒棒亂打一通的時候,陳小天忽然感覺心悸,一股死亡的氣息散開在陳家大院。

有人在上面探尋,氣息伸入地下三尺……

曾經(jīng)的特戰(zhàn)隊高手的他,當(dāng)然明白這種危險感覺……

陳小天明白這是高手迫近了的氣息。

他屏住呼吸,那股帶著死亡威壓的探究氣息緩緩掃過,他胸膛像是要破裂。

一息,兩息,三息……

陳小天終于忍不住,噗一口鮮血從嘴噴出,他一下趴在那根棍子上,一口口的吐血不止。

他痛苦的想,這身板在這大興帝國,沒法活下去啊,真的太弱了。幾個深呼吸后,他昏迷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陳小天醒來,那股死亡氣息已經(jīng)消失,他想爬起來,沒力。

摸到棍子,想拄著棍子把自己撐起來,可是棍子上面都是陳小天的鮮血,很滑。

沒法撐起,一下又滑倒。

就在這時,陳小天手里的棒棒一震,緊跟著,他的額頭劇痛,兩眼一黑,腦海里嗡一下震蕩,跟著,黑暗的眼前顯現(xiàn)一組金黃色的字:得到天行棍,獎勵一道美味秘技——古法釀制醬汁。

陳小天頓時懵了。這棍子竟然能與自己聯(lián)通感知?之前還以為這或許是用來調(diào)制醬油的時候攪勻醬湯用的。常年累月的浸泡醬油里才變得這么沉重……

手里的棍子一陣滾燙,他的手像是黏在上面一樣,很燙很燙,他沒力氣動,只好貼著地,散熱,慢慢的散熱,那根棍恢復(fù)冰涼的感覺。

陳小天感覺身體開始舒服起來。

之前被那個高手臨近搜尋的死亡氣息散去,壓迫震傷的胸膛開始沒有了刺痛感。

“天行棍?什么玩意?難道是說手里的這根棍子?不就一根竹棍嗎?難道叫天行棍?”

天行棍?

這是什么操作?得到天行棍不是應(yīng)該得到至高無上的棍法嗎?怎么弄個古法醬油制作秘訣?

罵娘歸罵娘,陳小天也清楚,現(xiàn)在自己存在于這個朝代,罵啥也沒有,生存下去才是最關(guān)鍵的。

先生存,再說別的。

現(xiàn)在手頭上銀兩緊缺,之前的六兩銀子,還了街坊幫辦送殯的錢,剩余不足三兩銀子。

雖說家里菜地有不少的菜,魚塘也有魚,加上米缸里的糧食,一時半會也餓不著,可是,接下來幾年,要科考,要走出這個地方,要的就是銀子。

三兩銀子絕對活不到那個時候。

即便撐到了三年后,自己還能省多少錢?赴京趕考?連路費(fèi)都不夠。

生活就是這樣,不能反抗的時候就逆來順受吧。

陳小天來到密室的書案前,磨好墨,鋪上宣紙,仔細(xì)的把之前腦海閃現(xiàn)的古法醬油制作方法仔細(xì)抄錄下來。

陳小天是看過古籍食譜的,知道一些基礎(chǔ)的配料和調(diào)味方式。

看著腦海里復(fù)寫下來的這道秘方,這才發(fā)現(xiàn),這種醬的制作方法除了時間的磨礪之外,最關(guān)鍵的是溫度控制。在北地,冬天天氣寒冷,卻是讓醬的發(fā)酵更慢了。

陳小天穿越前來自炊事班,看過老班長的秘籍,里面就有各種醬料的知識與做法,當(dāng)然,后世的醬汁是工廠配制勾兌而成的。

現(xiàn)在一看,古代的醬油那才是真的食物精華,后世的那種完全就是味精加色素配出來的東西。

陳小天有點(diǎn)歡喜,這可是好東西,后世的配方醬油與之沒法比。一個天一個地。也許能靠著賺點(diǎn)錢,支撐自己的科考夢。

陳小天看到方子上介紹的如何管理控制溫度一篇,竟然要用味經(jīng)上的一些方式。味經(jīng)內(nèi)功控火調(diào)溫。

味經(jīng)?內(nèi)功?

就是那本秘籍上的?

有關(guān)聯(lián)?

陳小天轉(zhuǎn)頭看看,那本書還好,只是之前被亂棍飛舞時打散在地上了,還沾著自己的血跡。

陳小天于是重新把那本扔在一邊的味經(jīng)書籍拿起來,慢慢翻閱。

《味經(jīng)》不長,繁體毛筆字抄錄,字體蒼勁有力,短短的三十頁,除了各種醬料味覺上的制作秘訣……

最后竟然另附了幾頁的味經(jīng)內(nèi)息修煉功法。另外還有一張練功圖里面標(biāo)注著許許多多的穴位……

咦。這是什么?這么深奧的?竟然是吐納法?《味經(jīng)》,不是廚子寫的嗎?為何有吐納之法?

不過,繼續(xù)看下去,陳小天知道為何有吐納法了。書的最后有半頁的說明:但凡廚者,都需要練功,不練功,一場空。廚者,需要體力,沒有體力,翻炒食品時連鍋也拿不起來,更別說廚者常常要親自宰殺個頭巨大的豬牛羊甚至熊貔等畜類,沒體力完成不了。

廚者,需要目力,要精確的看到食品顏色的變化,有好的目力,才能在食物逐漸變幻的顏色重找到最完美的一刻。

廚者,需要有完美的嗅覺,沒有嗅覺,做不出色香味的佳肴。

廚者,需要有與眾不同的舌頭,只有好的舌頭,才能品出與眾不同的味道。

廚者,需要有靈敏的聽力,沒有好的聽力,聽不出食物在鼎內(nèi)的動靜。譬如水,在煮開的瞬間,各種聲音會傳來,食物的火候就是靠聽力去評判。

……

綜上所述,廚者,學(xué)會了味經(jīng)內(nèi)功控火調(diào)溫方式,方能踏上廚神之路。

原來,當(dāng)廚子竟然要這樣的講究?

不是趙本山大叔說的腰肥脖子粗的就能當(dāng)伙夫嗎?

陳小天翻看著那本味經(jīng),字體端正,標(biāo)準(zhǔn)的瘦金體小楷。別的不說,這味經(jīng)上的字,寫的簡直就秒殺各種碑帖啊。

看著看著,慢慢的入了神。

時間流失的很慢,陳小天轉(zhuǎn)眼已經(jīng)來到這世上兩個月了。

這天,是秋分了,一場秋雨,使得天氣頓時變得寒冷起來。

陳小天這時候才覺得難受。

穿越而來,身上只有一套原身陳少爺夏季衣裳,家被燒了,剩余的東西除一堆鍋碗瓢盆,就是這一身單薄的衣裳了。

“這鬼天氣,真冷。明天得去扯布做身厚衣裳了,否則過不了冬啊。”

一邊跺腳一邊瑟瑟發(fā)抖。心想:冷的睡不著,那就練功吧。

想到這,陳小天立馬盤腿練習(xí),開始按照味經(jīng)上的吐納圖,讓氣息在身上的穴位一圈一圈走動,不斷的練習(xí)……

僅僅練了半個時辰,陳小天感覺到身體不那么冷了,慢慢的還變暖暖的。

竟然不冷了,冷氣被逼出體內(nèi)了?

不停歇的練氣,好歹熬過一夜,天終于亮了,日頭出來,溫度回升了,陳小天吐出一口氣,只覺得神清目明。

“不過,還是要去做一件衣裳啊?!?/p>

幾百步外的十字街上就有一間布莊。

陳小天來到布莊,里面的裁縫認(rèn)識他,點(diǎn)頭說:“陳小哥稍后,我這邊替這位小姐先做完再招呼你?!?/p>

坐在那里的兩位女子看著陳小天,其中一個年僅十四五歲的女孩說:“陳小田,是你啊,你都一個月沒來上課了啊。”

從這女子的口里,陳小天知道了自己的宿主原名陳小田,和自己的名字一字之差,可是讀音卻是一樣的。陳小天,陳小田。

他之前一直街坊那個鄰居叫他,也沒留意出來差別……

邊上一個估計是丫鬟樣子的女子看看陳小天,小聲對女孩說:“小姐,這個就是上課三天不到就和人打架的搗蛋學(xué)生吧。不要和這樣的男生說話。他根本就不是讀書的人?!?/p>

陳小天一愣:“我……”

這時,裁縫從屋內(nèi)出來,把制作好的衣服遞給那位女孩。

“你看看,這衣裳如何?”

女孩也不想待久了,拿起衣裳說:“我都看過了的,這次改過袖子,應(yīng)該沒問題了?!?/p>

送女子走出店鋪后,裁縫小聲說:“孔家小姐,你不知道啊,前月初,陳小哥家里出事,家都被燒垮了,父母也去世了,現(xiàn)在是個孤兒,估計也不想去上課讀書了?!?/p>

兩女子啊一聲,兩只大大的眼睛看著遠(yuǎn)處站著的陳小天。

“陳小田,你家火災(zāi)?那天燒死好幾個人的是你家???”

邊上的丫鬟捂住嘴:“對不起,我不知道……”

都是善良的人。

陳小天苦笑了一下:“沒事,都過去了?!?/p>

“可是,你交了一年的學(xué)費(fèi),就應(yīng)該來讀書啊。而且,你才十五歲,不讀書,你以后的……怎么辦?”

孔小姐眼神里有些憐憫的樣子……

不讀書,以后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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