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節(jié)過個年都過不好,軍中事務(wù)一堆,現(xiàn)在景殊是交了虎符封了公主當甩手掌柜,沈節(jié)叫她幫忙權(quán)當聽不見。
“那既然你不幫忙,你就帶孩子去!”沈節(jié)轉(zhuǎn)手就把沈渝樓推給她。
“行啊,帶孩子我在行啊?!?/p>
景殊的公主府已經(jīng)修繕好了,是前朝公主住過的,按照景殊的喜好建造成蘇州園林的樣式。
抑景,對景,框景,漏景,帶著不漏痕跡的精致,每一處景物都互相獨立,有自己的特色,同時又與其他景色相得益彰。又花費巨大的人力打了暗渠,引了活水造園,湖石堆砌玲瓏精巧的假山。
景殊怕冷,屋內(nèi)全部通了地暖,時時有熱水暖著。
沈渝樓來了景殊這好地方才就覺得王府跟冰窯似的,王府沒個女主子,沈節(jié)又常年不在家,沈渝樓哪里能像景殊這樣過的這么精細。
小廝奴仆李管家買了一大堆,宮里又撥了十幾名宮女,冷冷清清的宅子一下子熱鬧起來。
“殿下,這是太后娘娘賜的清蒸鰣魚。”雙麗從食盒里取出就下去了,景殊不喜歡吃飯的時候下人伺候。
過年吃魚,年年有余。景殊沒動筷,沈渝樓用公筷給景殊夾了一塊:“姐姐你吃?!?/p>
景殊幾乎不吃魚,因為嫌刺多麻煩,魚肉這種東西別人即便是挑了刺也會把魚肉弄得爛糟糟的,吃進嘴里也沒什么滋味了。
景殊把那塊肉夾進骨碟里:“你吃吧,鰣魚刺太多了?!?/p>
景殊愛吃羊湯,今日也有羊肉鍋子,夾起一筷翠綠的青菜往里涮涮,冬天難得吃到鮮嫩的蔬菜。
沈渝樓默默地夾起魚肉剔著刺,半晌剔完了又在熱湯里涮了涮,夾到景殊碗里。
“我給姐姐剔好了?!?/p>
鰣魚鮮美但刺極其多,沈渝樓剔完魚肉不出所料已經(jīng)碎成小塊了,景殊盯了沈渝樓一眼,覺得實在難以下嘴,但是她看著沈渝樓期待的眼神,覺得大過年的還是別讓孩子失望了,于是夾起魚肉吞了下去。
沈渝樓見景殊吃了,便興致勃勃的繼續(xù),仿佛投喂景殊事很有趣的事。以至于這大半條魚都進了景殊的肚子。
景殊想著這輩子都不要在飯桌上看到魚了。
吃完飯景殊又犯困了,但是沈渝樓還在這,帶孩子真磨人。
景殊看著沈渝樓眼睛眨也不咋的喝完一碗黑乎乎的藥,他這么多年都喝慣了,從小身體就不好,忌口也多,這也過敏,那也過敏。
景殊安排沈渝樓在自己寢殿傍邊的一個小書房內(nèi),有一張軟榻,公主府是沒有客房的,因為景殊沒有朋友可以留宿。
“睡午覺事好事兒,小孩多睡覺長身體?!鄙蛴鍢鞘菦]有睡午覺的習慣的,睜著眼睛纏了景殊半天才睡著。
第二天,沈渝樓的小房間有了一張床,第三天,書架上擺了幾本沈渝樓??吹臅?。
沒過小半月,小書房的東西是越來越多了,沈渝樓甚至有了一個小衣櫥,放些換洗衣物,公主府的門房下人如今都認識沈渝樓了,隨他隨意進出各處,景殊也不管。
景殊正月里收了不少禮,客人們一波接著一波,景殊懶得費功夫,回禮統(tǒng)一是珍珠和幾頁佛經(jīng),景殊假模假樣的說是自己親手抄寫,其實沈渝樓手都快斷了。
等到了上元節(jié),景殊才閑下來,去安遠王府和沈節(jié)沈渝樓一起吃了飯,景殊又給了幾個紅封給沈渝樓,這次就只有幾張面額一百的銀票。
到了晚上,沈節(jié)又忙著把大小倆孩子往外趕,說讓他們?nèi)ネ饷嬉故型嫱?,看看燈會。誰不知道他是想去找?guī)讉€兄弟去斗雞喝酒。
景殊和沈渝樓走在繁忙的夜市中,景殊打發(fā)雙麗自己去玩,身邊就跟著凜一。
“姐姐,你看這個!”沈渝樓拉著景殊站在一個面具攤前,拿起一個兔子面具。
“小公子好眼光,老漢我最不會畫兔子,這個兔子面具還是我小女兒畫的,只有一個呢!”賣面具的老漢笑瞇瞇的推銷著自己的面具。
景殊拿起兔子面具朝沈渝樓臉上比了比,說:“喜歡這個?”
“不啊,我是覺得姐姐戴這個好看!”沈渝樓今日穿的漢白玉色的衣服,披著兔毛披風,那白色的兔子面具和他倒是很搭。
景殊撿起攤上的一張老虎面具戴在臉上:“這個才適合我?!鄙蛴鍢切Φ谋亲佣及櫰饋砹?。
景殊摘下面具:“除了這個呢,別的還有喜歡的嗎。”
沈渝樓拿起一個小鬼面具:“這個不錯——”又拿起一張小鹿面具“這個也可愛的緊?!备杏X哪個都想要。
景殊看著沈渝樓一臉糾結(jié)樣,招了招手:“凜一?!?/p>
“是,公主。”
凜一快步走上前來拿出一張銀票拍在攤位上:“不用找了,這些全都要了,送到安遠王府。”
老漢頓時喜出望外,心想今日真是遇到貴人了,早點收攤還能回家陪陪妻兒,連忙應下,把面具都包起來。
等沈渝樓反應過來,景殊已經(jīng)走出幾步遠了。
“啊,姐姐不用買這么多的,哪里戴的過來,多浪費銀子啊——”沈渝樓手里還拿著兔子面具,一只手扯著景殊的袖子。
景殊低頭看著他,說:“你爹沒教過你一個道理嗎,當你糾結(jié)選擇哪個的時候,就全都要?!闭f著拿起沈渝樓手里的面具戴在他臉上。
沈渝樓:……
河邊有人放蓮花燈,幾個賣花燈的攤位被擠的滿滿的,景殊對這些不感興趣,奈何沈渝樓要放,只見他身體靈活的擠進人堆里搶了兩只花燈和一只毛筆出來,拉著景殊來到河邊。
“我已經(jīng)寫好心愿了,姐姐,你也寫吧?!鄙蛴鍢前压P遞給景殊。
景殊接過花燈蹲在河邊直接就放了。
“姐姐不寫么?”
“我沒什么心愿。”景殊向來不信這個,心愿怎么可能祈愿神明就能達成。
“你寫了什么?”景殊伸頭想看沈渝樓的燈。
“嗯——額…….不給你看!”沈渝樓急忙把自己的燈放了。
切,誰稀罕看你的,景殊拍拍手上橋去了。
“等等我,姐姐——”
子時一到,城樓上準時燃放煙花,這煙花一放這個年就算過完了。
沈渝樓又被景殊哄騙著喝了酒,幾口就醉的不行,馬車都走到安遠王府了,沈渝樓哭唧唧地拉著景殊的手不肯放,說是回家肯定要挨罵,不肯下車。
“快點滾下去,我困了!”景殊飲了酒也頭暈,此時可不耐煩哄他。
“不要啊,姐姐…….爹會罵我的——”沈渝樓眼眶紅紅,坐在地毯上。
“挨兩句罵死不了,快點滾。”
“可……可是爹如果打我怎么辦,我怎么受的住他兩巴掌……”
景殊現(xiàn)在頭疼欲裂,根本也不想想沈節(jié)舍不舍得下手打他,她一把把沈渝樓扯起來:
“坐好!”
“凜一,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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