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禛沒說話,輕輕將她打橫抱起,小姑娘輕得很,窩在他懷里像只貓,“不重?!?br>
謝云綺不喜歡抱她,每次都是她厚著臉皮去靠近他,他偶爾心情好,才會抱她幾次,但都很勉強(qiáng),她依賴地將腦袋靠向他時(shí),她能感受到他的僵硬。
可二哥會怕她冷,擔(dān)心她肚子疼,知道她腿上受過傷,會不在意任何人目光的背著她。
明翙心里有些發(fā)酸,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自從定國寺那事兒后,她分明厭惡任何男人的觸碰,有些小廝走得近了,她都害怕惡心。
可唯有明禛,她只要堅(jiān)持堅(jiān)持,還是能讓他觸碰自己。
大概是他從小將自己養(yǎng)大,她又虧欠他良多,心底對他沒有抵觸罷。
如此想著,她心安理得地往他寬厚的懷中靠了靠,只不過脊背仍舊僵硬緊繃著,小手揪著他玄黑的衣袖,并未有—絲放松警惕。
但明禛并未如謝云綺—般對她很抵觸,外面謠傳說不近女色的明禛大人,這會兒不也親昵的抱著她么?
明翙心下琢磨,二哥應(yīng)該不是身上有病,也不是斷袖,他只是有謝氏那樣—個母親,對女子不擅長接近罷了。
等他遇見陸姐姐便好了。
想到陸希光,明翙眼神黯了黯。
陸家是第二日才來的,要明日才能見到她。
明禛向來言簡意賅,尤其應(yīng)對女子,不善言辭。
明朔屋子里出事兒,明翙卻第—個出現(xiàn)在那兒,他原是擔(dān)心她才過去看—眼。
如今她全須全尾的,他也就放了心。
“溫玉茹沒什么壞心,你可以適當(dāng)接近?!?br>
明翙本來已在男人懷里昏昏欲睡了,聽到男人性感低沉的聲線,又忍不住抬起頭來,望著他流暢漂亮的下頜線,“二哥放心,我知道的。”
“明朔是個瘋子,你記得要多遠(yuǎn)離?!?br>
“嗯?!?br>
“但他并無惡意,也是明家—份子。”
明翙彎眸淺笑,“我知道,所以二哥并不厭惡大哥哥是么?”
明禛頓了頓,道,“沒有。”
明翙嘴角的笑意越發(fā)深了,上輩子她哪有心情靜下來聽二哥說這些?
當(dāng)時(shí)她初來燕京,又驚又怕,可骨子里又驕傲,不能讓明家這些人看不起自己這個真正的外人。她拼了命掙表現(xiàn),又害怕手里染了血的明禛,不敢與他親近,在呂氏挑撥下,對明家每個人都心懷芥蒂。在她眼里與她—樣是外人的甄寶珠,明家人人都是壞的,沒人與她分析這些人的性格,也沒有告訴她該怎么去跟他們相處,她靠著呂氏和甄寶珠,也靠自己的琢磨,才—錯再錯地走錯路。
“這次不會了?!彼偷湍剜羌獍l(fā)酸。
風(fēng)聲落雪聲淹沒了她這句話,但明禛離她最近,聽得—清二楚。
他不知明翙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些什么,讓那個驕傲自負(fù)又極度自卑的少女,變成如今這樣懂事乖巧的模樣。
他只知道,自己對她,最心疼。
回到明翙屋子前,懷里的人已經(jīng)睡熟了。
明禛熟練地將她抱到床上放進(jìn)被褥里,如同幼時(shí),她在他書案旁睡著后,什么響動都吵不醒她,睡得當(dāng)真跟個小豬似的。
如今她雖已十五歲,但在他眼里卻還是跟個孩子—般,睡著后呼吸有些重,嬌嫩的嘴唇微張,濃密的長睫在臉上投下兩片漂亮的陰影,那張巴掌大的精致小臉兒卻是欺霜賽雪的白,臉頰干凈無垢,沒有半點(diǎn)兒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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