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天下大災(zāi),清水城災(zāi)情如火,崔家崔星河,有社稷之才,朕特令崔星河為臨時監(jiān)察御史,掌清水城大小事宜,以最快速度平糧價,還百姓安寧,即刻出發(fā),不得有誤,欽此!”
崔星河穿著官袍,俊朗的臉上滿是激動。
“臣崔星河接旨,定竭盡全力!”
他接過圣旨,心中激動。
“陛下有令,還請崔大人簡單收拾一下,即刻出發(fā)吧,婉兒還有要務(wù)在身,就先告辭了?!?br>
上官婉兒說著,便帶著另一份圣旨朝另一個方向離去。
崔星河注意到還有一份圣旨,他瞳孔一縮。
再看上官婉兒離去的方向。
那是……定國公府的方向!
他的臉驟然就沉了下來。
一旁,一個滿臉威嚴(yán)的中年人來到崔星河身旁。
他赫然是天下七姓五望的崔家家主,崔健。
“本官沒猜錯的話,這是女帝對你和那高陽的一次考核。”
“我崔家能否得到女帝信任,在這大乾更上一層,就全靠你了?!?br>
崔星河重重點頭,“論陰謀詭計,孩兒或許不如那高陽,但若論治國,一百個他也比不過孩兒,清水城糧價十五天之內(nèi)必降!”
“父親就等孩兒的好消息吧?!?br>
崔健滿意的點頭,“我兒星河有丞相之姿!”
定國公府。
高陽嘴角一抽,一時之間他竟不知道小女孩是在關(guān)心自己,還是在咒自己。
小女孩名為高靈,乃是他二叔高長林的女兒,打小就跟他親。
所以,高陽還是覺得,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他一把拉過高靈,捏了捏那肥嘟嘟的小肉臉。
“靈兒,你可孝死我了?!?br>
高靈眨著眼睛,還不能理解孝死我了的反諷。
她淚眼朦朧的道,“哥,我聽府里的下人說你亂揭了圣旨,要被處死,這是真的嗎?”
高陽恍然,他就知道。
小孩子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還沒等高陽開口,高靈又可憐巴巴的道,“大哥,城東頭的桃花酥,你答應(yīng)要買給靈兒吃的,你先買給靈兒吧,否則大哥被處死了,靈兒找誰買呢?”
高陽嘴角抽搐,眼神到處掃著。
高靈有些小心問道,“大哥,你找什么呢?”
“大哥覺得,有必要讓你的童年更記憶深刻一些?!?br>
“我藤條呢?”
下一秒,高靈就像是一條滑膩的泥鰍,拔腿就跑。
”大哥,靈兒錯了!”
“別跑!今日不揍你一頓,我高陽改名叫高丸!”
高陽立刻追去。
可能是穿越了的緣故,也可能是上一世孤苦伶仃并沒有感受過家庭溫暖的緣故。
他穿越后并沒有半點不適,相反對高府的一切都很熟悉,也很親近。
“圣旨到!”
高陽剛抓住高靈,就聽到了這一道幾乎響徹整個定國公府的傳旨聲。
高陽面色一喜,松開如拎雞仔一樣的高靈,“先放你一馬,看看女帝賞了點什么!”
定國公府,外院。
上官婉兒手持金黃色絹布的圣旨,身后跟著十來個宮內(nèi)禁軍,絕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圣旨一到,定國公府上下老小全都齊齊跪下接旨。
但卻唯獨有一個例外,那就是站在最前方穿著粗布長衫,滿臉不怒自威的定國公高天龍。
他只是微微彎腰,卻沒有人會覺得不妥,因為這是為大乾征戰(zhàn)五十年,用命換來的特權(quán)。
高陽自然沒有什么特權(quán),雖然十分討厭大乾的跪下接旨,但人在古代,不得不低頭。
這還是他穿越后,第一次見到他這貴為大乾第一名將的爺爺。
雖然頭發(fā)花白,一言不發(fā),但周身卻彌漫著強大的威嚴(yán),令人不敢直視。
因此,高陽是以一個斜視的目光打量高天龍。
“孽……孽子,接旨需低下頭,恭敬一點,莫要落了一個不敬陛下的罪名,那可會被流放到嶺南一帶!”
高峰低聲說道,他忍了半天,終究忍不了了,這孽子左看右看,跟個好奇寶寶一樣。
老爺子又不是絕世美女,需要他這樣打量嗎?
再說這圣旨可不一定是好事,這等嗅覺簡直跟金鑾殿內(nèi)的閑庭信步的樣子判若兩人。
高陽只得低下頭,乖乖接旨。
上官婉兒翻開圣旨,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天下大災(zāi),臨江城災(zāi)情如火,定國公之孫高陽,有社稷之才,朕特令高陽為臨時監(jiān)察御史,掌臨江城大小事宜,以最快速度平糧價,還百姓安寧,即刻出發(fā),不得有誤,欽此!”
“高陽,接旨謝恩吧?!?br>
圣旨一出,高峰瞳孔一縮。
哪怕是前方的高天龍眸子也陡然銳利了起來。
高陽先是愣了愣,然后恭敬道,“高陽,謝陛下圣恩。”
他接過圣旨,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原本他以為這是來自女帝的任命圣旨。
但現(xiàn)在看來,女帝的大白腿,并沒有那么好抱啊。
這擺明是從理論轉(zhuǎn)為治國的實操,這要是沒法以最快速度降低糧價,那他也將在女帝的心中就此除名。
但他也著實有些驚嘆武曌的魄力,以一城百姓的性命當(dāng)做機(jī)會,令他練手。
難道就不怕他搞砸了嗎?
高峰看向上官婉兒,震驚道,“以孽子的本事,如何能勝任監(jiān)察御史一職,一城之百姓,由不得半點胡來啊?!?br>
上官婉兒面色冰冷,一想到她也要跟著高陽走這一趟注定結(jié)果已分的比試,她心里也頗為不滿。
她并沒有看不起高陽的意思,只是在她心里,跟崔星河相比,高陽不可能勝出,這是一個事實。
“高侍郎,這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陛下的性子您也知道,誰也改變不了?!?br>
接著,上官婉兒看向高陽說道“災(zāi)情緊急,下官在外候著,還請高御史收拾收拾,速速動身吧?!?br>
說著,上官婉兒徑直轉(zhuǎn)身。
高天龍回頭看向高陽,威嚴(yán)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災(zāi)情如火,速速收拾行李趕路吧,這是陛下對你的考核,若成,則一飛沖天,但你要切記,寧可不做,也不要犯錯,這樣縱是不成,老夫也能保住你的一條小命?!?br>
“是福是禍,皆靠你自己?!?br>
說完,高天龍直接轉(zhuǎn)身,朝著內(nèi)宅走去。
雖語氣很冷,但高陽還是感受到了一股關(guān)心。
他轉(zhuǎn)身前去收拾行李,其實也沒什么好收的。
這就像一趟公務(wù)出差,管吃管住,只用收拾幾套干爽衣物就夠了。
所以,略微令侍女收了幾件衣服,高陽便推門而出。
但剛推開門,便看到了緊繃著一張臉的高峰,還有滿臉高貴的母親李氏!
李氏見了高陽,滿臉心疼,“臨江城距離長安兩百多里,這一路上,免不了遭罪!”
“綠蘿,你跟著陽兒,照顧他的起居?!?br>
一個穿著綠衣的嬌俏少女趕忙應(yīng)道,“是!”
臉蛋白皙,滿臉柔弱,高陽眼前驟然一亮。
他這娘,太貼心了。
綠蘿眨著怯生生的目光看向高陽,只感覺高陽的眸子如虎豹豺狼一般,可怕極了。
一旁,高靈蹦蹦跳跳的走上前,將一個小包裹遞了上來。
她稚嫩的小臉滿是不舍:“大哥,這是桃花酥,你路上拿著吃吧?!?br>
高靈滿臉心疼,但又毫不猶豫的將包裹塞在了高陽的手上。
一旁,一個比他年幼臉上帶著點痞氣的青年隨之開口,“哥,你這一去,最低得半個月,一個月!”
“你放心,你在京城胭脂閣經(jīng)常照顧的小娘子,弟弟會幫你照顧的,你不必掛念?!?br>
說話的人,乃是他的親弟弟,高峰的第二子,高長文!
一聽這話,高陽嘴角抽搐。
還沒等他開口,高峰就率先滿臉暴怒,“孽畜,三息之內(nèi),滾!”
高長文一見老爹發(fā)怒,立刻被嚇的朝府外跑去。
邊跑還邊喊道,“大哥,你且放心,汝之女人,弟當(dāng)多加照顧!”
高峰痛苦的閉上了眼。
他當(dāng)初就不該貪圖那一哆嗦,否則也不至于日常血壓飆升。
“父親大人不必動怒,正所謂長兄如父,待孩兒歸來,自當(dāng)好好管教長文,令他痛改前非。”
高陽笑著開口說道。
高峰壓住心口的那一口老血,良久說道,“這是機(jī)遇,也是危機(jī),如今長安暗流涌動,若沒有把握,那就按照你爺爺說的做,高家終究能庇護(hù)你?!?br>
“切記,千萬不要逞能,令事情走向失控。”
高陽內(nèi)心就像是被什么觸動了一般。
一個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將貼身婢女送來的母親,一個送來自己最鐘愛桃花酥的妹妹。
高長文不算。
父親高峰雖一口一個孽子,但不管是金鑾殿上,還是現(xiàn)在都始終護(hù)著他,爺爺高天龍雖不善言辭,但卻同樣護(hù)短。
前世,他所欠缺的東西,竟在穿越之后,全都意外的彌補了回來。
高陽笑笑道,“雛鷹終將展翅,終日在家族的庇護(hù)下,又哪能振翅長空,俯瞰天下?”
“當(dāng)今天下,陛下剛剛登基,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我若能得女帝重用,當(dāng)再續(xù)定國公府百年輝煌?!?br>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高峰渾身一怔,眼里露出欣慰。
“區(qū)區(qū)臨江城糧價,十日之內(nèi)必降,父親大人便在這長安等待孩兒的好消息,以后這偌大的高家,也該換人來扛了?!?br>
“孩兒去也。”
高陽灑脫的說完,朝著高峰和李氏恭敬的行了一禮,繼而轉(zhuǎn)身離開。
綠蘿則是拿起包裹,亦步亦趨的跟在高陽身后。
新帝登基,政權(quán)動蕩,高家雖三代為將,貴為六大國公之一的定國公,但卻也遭受著太多有心人的注視。
長安想讓高家倒下的,不在少數(shù)。
要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度過這一生,保住這來之不易的平靜生活,女帝的大白腿必須抱??!
這一趟,他高陽要是不玩死臨江城這批趁機(jī)發(fā)國難財?shù)募Z商!
那他高陽不如找一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身后,高峰注視著高陽的背影,釋然的笑了。
“老天,終究庇護(hù)了我高家。”
但他又立刻怒道,“傳我命令,將那個孽畜給我禁足,陽兒沒有回來,他一步都不能離開定國公府?!?br>
“否則,老夫打斷他的三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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