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精神病救贖計劃四


“江堰,我肚子好餓?!碧朴耢晨蓱z兮兮地扁扁嘴,自動忽略了他臉上的怒意。

她是真的很餓,中午到現(xiàn)在都沒有吃飯,還陪著折騰了這么久。都已經(jīng)走到家門口了,好歹管她一頓晚飯吧,她的錢包也丟了啊。

說著,唐玉斐忍不住將視線繞過江堰打量眼前的房子。

江堰的家是一棟漂亮的二層小公寓,地段也極好,側(cè)面的小花園久失打理,就連土壤都干涸板結(jié)。他的父親經(jīng)商手段很好,卻比普通商人更加自私自利和冷血,這輩子唯一沒有虧待過兒子的就是錢。

不過每年丟一筆錢讓他在這里自生自滅,生而不養(yǎng),其實比死了還要令人難過吧。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江堰的臉沉的更是能滴出水來。他不明白為什么今晚的唐玉斐像是變了個人,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想跟她扯上任何關(guān)系。

抬手有些粗魯?shù)赝屏送铺朴耢车募绨?,讓她離自己遠(yuǎn)一些:“唐玉斐,以后別再招惹我,我們兩清了?!?/p>

只要她以后安安分分的不來找事,她做什么自己都不會多看一眼的。

唐玉斐瞪他,大眼睛在路燈下格外的黑亮,說出來的話卻是:“你丟了我的錢包,里面有錢和回家的鑰匙,你得對我負(fù)責(zé)?!?/p>

她才沒打算跟他兩清,他們下半輩子最好糾纏不休,她在這個世界剩下的五十多年可都是為了他而存在。

負(fù)責(zé)?江堰覺得自己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心情又開始煩躁了起來。這個女人,果然還是這么無腦又欠扁。

“這個點小區(qū)的門早就關(guān)了,能不能讓我留宿一晚然后給我點吃的?”唐玉斐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天,沒有一顆星星,該不會要下雨吧?

正這么想著,天空一道白光閃過,隨即轟隆一聲雷響,一副風(fēng)雨欲來的架勢。

倒霉見的,唐玉斐傻了眼。

可江堰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沒想再跟她多說一句話,也不想聽見她煩人的聲音。他徑直扭頭進(jìn)了家門,砰地一聲將唐玉斐拒之門外,一點兒情面也不講。

“江堰!江堰!”唐玉斐回過神來,拼命拍著門,氣的恨不能咬死里頭那位沒良心的臭小子。

她又累又餓,渾身臟兮兮臭烘烘的,這一切還不都是拜他所賜?好歹給她一些錢讓她買點吃的吧!再說了,要下暴雨了!

喊了半天都沒有回應(yīng),倒是公寓的二樓亮起了燈光,江堰顯然沒打算理會她。

唐玉斐撒氣般狠狠地往門上踹了一腳,要不是看在你年少不懂事的份上,老娘不跟你一般計較,我就撂挑子不干了!不想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她就不信了,再怎么樣都得把這小子的鐵石心腸給焐熱!

抱著膝蓋坐在江堰的家門口,五臟廟毫無預(yù)兆開始哀鳴,唐玉斐氣的頭大。

其實原主的家離這里不遠(yuǎn),可她也是真的進(jìn)不了家門,她沒見過鑰匙的模樣,不能用“蟲洞”再幻化一把出來。

夜里寒涼,刮起了雨前的冷風(fēng),樹葉拍打著發(fā)出蕭索的聲音,唐玉斐甚至可以翻滾的黑云壓了過來,空氣都壓抑了幾分。

不久后,隨著再一道驚雷,傾盆大雨鋪天蓋地的砸落。

雨簾拉的很近,唐玉斐將自己的腳往門邊縮了縮,褲腿卻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打濕了。單薄的衣服冰涼涼的貼在身上,路燈被暈成了朦朧的一團(tuán)光亮,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唐玉斐期待江堰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打開門看到自己可憐兮兮地坐在門口吹風(fēng)淋雨,或許會讓她進(jìn)來避一避,讓她飽餐一頓,而她也會大人不記小人過,贊他一聲好孩子。

事實證明唐玉斐多想了,江堰根本沒打算開門。

到后來樓上的燈光熄滅了,這小子該不會是打算安然入睡了吧?!

忍無可忍,唐玉斐怒了。

公寓樓的側(cè)面是一條直通二樓的水管,唐玉斐也顧不上遮眼的雨勢,脫了自己的外套順著水管攀上了二樓陽臺。

她曾經(jīng)在殺手世界執(zhí)行過任務(wù),迫于生存倒也學(xué)會了幾招,對付這樣青春校園的劇本已是綽綽有余。

濕噠噠地站在陽臺上,腳下踩出一個個水印,唐玉斐脫了鞋子,將自己的腳步聲壓至最低,祈禱江堰最好不是醒著,否則她不介意再給他來一板磚。

窗簾縫隙中透出一絲暖暖的燈光,陽臺的門沒鎖,唐玉斐心中一喜,悄然推開。

一盞小夜燈安然發(fā)著暖黃色的光,堪堪照亮臥室。床上,江堰將自己蜷縮成一團(tuán)窩在角落,眉眼在光與暗中顯得格外深邃,呼吸淺淺,沒有多余反應(yīng)。

看來是睡著,唐玉斐小小松了一口氣,卻也不敢放松警惕。她知道江堰平常睡眠淺,即使在夜晚也敏銳的像一只豹子。

目光瞄到單人沙發(fā)上放著的一件男士T恤,唐玉斐于是拿上它小心地出了江堰的房間。

迅速地脫了自己濕噠噠的衣服,套上了江堰的短袖,唐玉斐松了一口氣,打算找浴室擰擰水烘一烘。只要速度夠快夠小心,她還能趕在江堰睡醒之前溜出去。

好不容易適應(yīng)了這里的光線,唐玉斐開始摸著墻壁一點點挪著尋找浴室。

白光閃過,突然照亮了公寓內(nèi)的布局,唐玉斐一愣。

在外面看的時候,沒想過這棟公寓內(nèi)部會這么大?;蛘哒f是,空。不遠(yuǎn)處就是樓梯,樓底下空空如也,沒有幾件家具,僅有的一座沙發(fā)也蒙著白布,像是根本沒有人用過。

除了江堰的房間,這棟公寓內(nèi)沒有任何生活的氣息,讓人不敢相信這里還住著人。

深吸一口氣,唐玉斐沿著剛才的記憶成功下了樓,打開了浴室的燈。

人果然是貪婪的,她原本只是想換件干衣服,現(xiàn)在看到鏡子中邋遢的自己,唐玉斐忍不住想洗個澡了。

她甚至覺得已經(jīng)可以聞到自己身上的餿味了,沒想到這樣的劇本會將她弄得這般狼狽。反正是江堰害的,在他家洗個澡不過分吧?

于是唐玉斐借著雷聲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隨手取過一旁軟綿綿的干毛巾擦頭發(fā),赤著腳走出了浴室。

現(xiàn)在唯一不滿的,就是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了。

正打算去找冰箱翻些吃的,樓上卻突然傳來了沉悶的巨響,砰地一聲嚇得唐玉斐一個激靈。

她丟下毛巾,飛速地往樓上跑去,宛如一只敏捷的貓。

迅速開門,卻看到床角的江堰已經(jīng)滾到了地上,緊抱著自己的身體背對著她一動不動。

“江堰?”唐玉斐輕輕喚了一聲,對方?jīng)]有反應(yīng),她這才大著膽子上前看他。

江堰沒有醒來,他緊閉著眼睛,眉毛皺的比在醫(yī)院的時候還要厲害。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似乎是被噩夢魘住了。

胎兒狀的睡姿是因為極度缺乏安全感,才會做出一副拼命想要自我保護(hù)的姿態(tài)。之前一些小小的憤懣才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全都消失不見了,唐玉斐忍不住有些心疼。

窗外雷聲極大,隨著又一聲炸響,唐玉斐可以看到江堰的身體輕輕一顫,似乎將自己抱得更緊了一些,就連腳趾都忍不住蜷縮了起來。

小夜燈也沒能為他蒼白的臉添上幾許熱度,看起來是這么孤獨又無助。

唐玉斐揪著心,拉下床上的被子蓋在他身上,在他身邊坐下后小心托起他的腦袋讓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拍著他的背,唐玉斐宛如哄一個孩子入睡一般,小聲哼出一首搖籃曲。

似乎是她的搖籃曲起了效果,也或許是雷聲和雨聲漸漸地熄了,江堰緊繃著的身體漸漸舒馳了下來,唐玉斐卻感覺自己的大腿上有些濕意。

撥開他蓋住臉的頭發(fā),唐玉斐借著燈光看到江堰的睫毛上沾著幾顆晶瑩,睡夢中他不自覺地抿了抿唇,仿佛怕被人聽見一般,極小聲、極小聲地叫了一聲:“媽......”

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唐玉斐俯下身子抱住了江堰,在他耳畔說道:“別哭了,今后我會陪著你?!?/p>

陪著他一輩子,彌補他缺失的愛,直到他年華逝去,直到他闔上眼睛,她才會安然退出這個世界。

困意漸漸襲上來,唐玉斐打了個哈欠,打算也小小地瞇一會兒,只要在江堰睡醒前離開就好了吧。

這么想著,她也迷迷糊糊地盹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唐玉斐半夢半醒間只覺得自己的兩條腿酸麻的厲害,她忍不住想換個位置。

這一動,驚動了腿上枕著的江堰。

他倏然驚醒,猛然睜開了雙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地板上,腦袋還枕著一個溫軟的不知名物體,幽幽散發(fā)著熟悉的沐浴乳香味。

抬頭的那一刻磕到了硬物,頭頂傳來疼痛的同時還伴隨著一聲輕軟的悶哼,江堰飛速起身,看到的卻是捂著下巴疼的臉色扭曲的唐玉斐。

她穿著自己的衣服,儼然是一副剛睡醒的模樣,眼淚汪汪地瞪著自己,那雙濕漉漉的眸中有諸多不滿和怨懟。

大眼瞪小眼許久,江堰先一步反應(yīng)過來,右手已經(jīng)狠狠地掐在了唐玉斐的纖細(xì)的脖子上,怒意迸發(fā):“你為什么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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