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此時已經(jīng)顧不上隱藏實力,一路狂奔跑到學(xué)校職工宿舍,黑夜中,婉如一道電弧閃耀。
只是霎時間的功夫,他已經(jīng)來到李昔年的宿舍門前,急促的敲響房門。
“咚咚咚~咚咚咚~”
敲了半晌,門內(nèi)一點動靜都沒有。
忽然江北想起來,李昔年放學(xué)前說過,他要出門一趟。
“難道老師已經(jīng)走了?”
“咔~”
伴隨著沉悶的聲音響起,宿舍門總算開了。
只見李昔年神情凝重,先于江北開口道:“進來說?!?/p>
房間里寂靜的可怕。
半晌,李昔年打開抽屜,取出香煙,拿了兩根叼在嘴里點燃,隨后將另一根遞給江北,兇狠的吸了一口道:“你是來說你弟弟的事吧。”
“是!”江北回應(yīng)道,煙在手里并沒有抽。
“這件事是校長先知道的,他跟中學(xué)那邊有走動,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我!”李昔年控制著情緒說道。
雖然是覺醒者,但江北畢竟是個年輕人,而且他的身份地位,決定了他在這件事上,無法解決,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老師。
他多么希望,能夠從老師嘴里,聽到自己期待的答案。
李昔年腮幫鼓動,把煙抽完又接了一根,道:“那個學(xué)生的外公,背景很……強大。而且是主管咱們整個區(qū)的人員調(diào)配,跟資源整合。現(xiàn)在那個學(xué)生已經(jīng)被帶回去,明擺著就是不想繼續(xù)被這件事給纏著。我……”
“老師……”江北打斷了李昔年的話,話說到這個份上,再明顯不過。
“對不起……”
江北搖頭說道:“老師,別這么說。本來就是我來尋求幫助的,沒有什么可抱歉的……我再想想……想想別的什么辦法……打擾了!”
江北走出宿舍,抬頭仰望星空,或許是不想把眼淚掉在地上,他把頭再抬高了一點。經(jīng)過幾番思想掙扎過后,還是選擇了離開。
沒過多久,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來到了李昔年的房間里。
李昔年紅著眼眶抬頭,聲音顫抖的說道:“?!L?!?/p>
“那孩子走了?”校長問道。
“是啊,走了!”李昔年哽咽的說道,“校長,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我明明有辦法幫他的……”
校長嘆口氣說道:“在這件事上,沒有做對做錯這一說法。你可以選擇救他弟弟,代價是什么你很清楚,確實太大了!”
“我……我只是……第一次感覺這么無助!”
“對那孩子確實殘忍,可如果犧牲了你,同樣是最糟糕的結(jié)果。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亡羊補牢,不讓同樣的悲劇再次上演?!?/p>
校長慈祥的神情逐漸收斂,對著李昔年說道:“在海城,該有的還是要去爭取到。哪怕過程是在底線徘徊的!為的是什么?是以后救下江北這樣的人!所以,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這是我最后問你!”
李昔年深吸一口氣,他仿佛能夠看到江北那張痛苦的臉,下定決心,單膝跪地道:“校長,我愿意!”
……
老實說,江北已經(jīng)陷入絕望。
這件事如同千斤重擔,強壓在他的身上,壓的他快要窒息。
但他就是在這種極限境地下,讓自己的腦海飛速旋轉(zhuǎn)。
“一定有辦法的,有什么是我遺漏的地方?”江北再次掏出懷里的發(fā)配令,仔細的回憶著,有關(guān)于發(fā)配令的資料。
很快,他猛然一怔,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對,我可以代替小巖被發(fā)配!發(fā)配令中有一條就是,如果有人心甘情愿代替本尊被發(fā)配,是被允許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要的只是減員的結(jié)果。而且一般被選中發(fā)配的人,不是犯事,就是老弱病殘?!?/p>
“他們雖然這一次被替代,但下一次還是會被選中,對于上面的人而言,何樂而不為??尚r不一樣,他沒有犯事,也沒有到老弱病殘的地步。那個班霸以后也不會跟小巖有任何交集,對方的外公不會再對小巖發(fā)布一次發(fā)配令!”
“小巖不是覺醒者,被發(fā)配肯定必死無疑。老爸肯定也是一時間心亂如麻,還想不到替小巖發(fā)配這一層?!?/p>
如果讓老爸取代小巖去,對于江北而言也是無法接受的結(jié)果。
他是雙重覺醒者,被發(fā)配到礁島上,還有一線生機。
最終,江北有了答案!
……
隔日清晨,天已經(jīng)徹底明亮,江北沒有回家。
他再次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車程,來到了市里。
他用公用電話亭給家里打去了電話,片刻后父親沙啞的聲音響起:“小北,你已經(jīng)盡力了,回來吧!這都是命!”
“爸,事情我已經(jīng)解決了。”江北說道。
“真的?你怎么解決的?”父親聲音顫抖的問道。
江北遲疑了片刻后說道:“我替小巖發(fā)配礁島!”
“什么?!小北,你可千萬別做傻事??!”父親撕心裂肺的喊道,“你趕緊回來,就算要替小巖去礁島,那也是我去??!”
“爸,你聽我說,你跟小巖都不是覺醒者,被發(fā)配礁島十年肯定兇多吉少。而我是雙重覺醒者,只要熬過十年,我就能回來!這是目前我唯一能想到的,救小巖的辦法!”
“孩子……別做傻事啊,讓爸來!爸一條賤命,死了就死了,你還有大好前程!”
“爸……來不及了,我已經(jīng)登記信息,馬上上火車了。對不起,原諒我的擅自做主!你跟媽還有小巖、小雨,一定要好好生活,如果遇到困難找我老師……要是小雨從寄宿學(xué)?;貋?,問哥哥去了哪里,你就說……我出門歷練,很快就回來!”
說完,江北把電話掛斷。
其實江北撒了謊,他還沒有登記。
此時他來到登記點,把發(fā)配令交給登記者。
登記者看了他一眼,并沒有核實江北的身份,就在發(fā)配令江巖的名字處,做下記號,然后放入一個箱子中,并且在登記表上,也同樣劃去江巖的名字。
果然,這些人只是認發(fā)配令,并不在乎來的是誰。
只要發(fā)出去的發(fā)配令被回收標記,就算完成任務(wù)。
他最后一次望著家鄉(xiāng)景色,即便是那樣的落后跟殘破,他也想要將這幅景色牢記腦海,因為下次再回來,至少也是十年之后。
當這趟象征著死亡之旅的列車緩緩駛動,江北關(guān)上車窗,不再看一眼。
“別了,我的家人,請別為我哭泣,好好活下去!”
隨著火車一聲長笛轟鳴,輪子開始滾動,這列死亡列車開始緩緩行動。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睡衣,腳踩拖鞋的人沖進站臺,追逐列車。
“江北~”
她撕心裂肺的喊著,心如刀絞的痛著,腦海里浮現(xiàn)起的,是江北夸贊她的話。
她是非常好的分析師,當她得知江北家的遭遇以后,準確的分析出江北肯定會代替弟弟被發(fā)配。
可是……她來晚了!
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
韓凌身體像是失去知覺,癱坐在地上,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
原本她想對江北說:“十年雖久,我愿意等你!”
小說《王爵》免費試讀試讀章節(jié)結(jié)束